在开罗进进出出好几次，除了参观“金字塔”，我们没有真正好好地看一看开罗的市容，观察开罗的市井民情和生活习俗。为了弥补这个缺陷，在离埃及回国之前，旅行社终于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是去看开罗的古城区孟菲斯，二是去号称非洲最大的集市——汗·哈利利大集市观光购物。
开罗被称为“千塔之城”。去孟菲斯之前，我们在开罗市区游览。感谢阿扎姆能用流利的中国话进行讲解。他说，开罗座落在尼罗河三角洲顶点以南14公里处。公元642年初建时，还是尼罗河东岸的一个小村镇，公元969年，阿拉伯帝国法蒂玛王朝征服埃及，在小镇北面建城定都，十三世纪起发展为贸易和文化中心。现在的开罗市，包括尼罗河两岸和河中岛屿，有多座桥梁相通。人们可以看到，今日开罗城呈现出现代文明与古老传统并存。西部以现代化建筑为主，具有当代欧美建筑风格；东部则以古老的阿拉伯建筑为主。全市有几百座清真寺，尖塔高耸的清真寺随处可见，这就是“千塔之城”的由来。城内最大的拉美西斯广场上，竖立着古埃及第十九王朝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的巨大全新雕像，它是1955年从古城孟菲斯移置在这里的。开罗的剧院广场、苏莱曼帕夏广场和解放广场也很有气魄。埃及博物馆和现代艺术博物馆就在解放广场附近。我们对现代开罗，也只是匆匆过眼，真正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是古城区孟菲斯和哈利利大集市了。
孟菲斯在现代开罗与穆卡塔姆山之间，是公元十一至十六世纪建造的古城。我们到达孟菲斯，看到已有很多游客在这里留连了。有欧洲人，有美国人，也有日本人。中国人好像就我们这一拨。据说，这里有几百处古迹，但人们最感兴趣的，还是那座高达几十米的拉美西斯二世巨大全身雕像。雕像赫赫地躺在一个为它特制的建筑物内。原件已经搬到开罗新城的拉美西斯广场，这里是复制品。尽管如此，这位古代法老王仍然显示出他英武、雄健的神态，让参观者赞叹不已。
这些遗存毕竟成为过去，孟菲斯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那个充满着埃及生活气息的孟菲斯风情。离开古城遗址，我们在一个埃及古村落停好车。刹那间，听见村口有几个穿着埃及古装束的村民吹奏着埃及的古乐，吹吹打打在迎候我们。一走进门看见一个埃及老太太坐在炉前烙饼。大家觉得很新鲜，都围绕上前去观看。老太太把烤得热烘烘、香喷喷的烙饼递到我们面前，说了些什么。导游说：“老太太说，远方的客人可能饿了，先尝尝新烙的饼吧！”我们接过饼，放到嘴里，真的又香又甜，这可能是我们到埃及以来第一次尝到的美食了。随即，我们被领到一个有顶棚的四周敞开着的大餐厅里。餐桌上早已放好了餐具和各种小菜，有酱菜，咸菜，煮黄豆等。我们依次坐下，埃及服务员（只有阿拉伯大叔，没有女服务员）前来登记，问我们要喝什么饮料。有各种饮料和啤酒（这里破禁可以喝啤酒），是要单独付钱的，所以自便。接着服务员源源不断地送来各种烧烤（烧制的牛羊肉）和烤饼，任你食用。我看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那新出炉、还烫手的烧饼。我对那些烧烤不太感兴趣，但烧饼却吃了好几个，直到饱了不能再吃。这真是我们到埃及以后吃到的美味佳肴。让人有“齿夹留香”的回味感。
在开罗购物也是一种体验。旅游者一提起购物，似乎都有一种“受骗”的经历。其实，我们这次埃及之旅，导游和旅行社都没有“强迫购物”的安排。只有一次是导游要我们去购香精。在不知不觉中，汽车把我们拉到一个叫“金老鹰香精宫”的地方。进去一看，这真是一个“香精大世界”。商店内壁柜上陈列着各种装有香精的、做工精致的玻璃瓶，琳琅满目，金碧辉煌。导游和这个香精店的老板可能是熟人，也可能是导游与商店的默契。一进店门，导游便介绍一个阿拉伯推售员同我们见面，介绍产品。这个推销员中国话说得特棒，而且显得有些滑稽。他说：“他们的第一组产品是用一种花做的香精，如玫瑰花、茉莉花、水仙花、含羞草花、莲花、熏衣草花、薄荷花、紫罗兰花、丁香花、百合花、橙花、柠檬花等等；第二组是用几种花融合制成的香精。名字就怪了，有‘生命之钥匙’、‘女法老’、‘埃及艳后’、‘圣诞之夜’、‘五个秘密’、‘沙漠之秘密’、‘哈利姆’、‘米娜香精’等等；第三组有‘龙涎香’、‘麝香’、‘檀木香’等等。”他口若悬河，天花乱坠地说了半个小时，口干舌燥，还不厌其烦。接着，他又叫了另一个小伙子，端着各种香精样品在每个人的手上涂一点点，不停地问大家：“嗅到什么香味？”大家都说：“很香，很香！”一旦要大家掏美元或埃磅购货时，大家都不出声了。我们当中，只有两位做过空姐的女士和几位像是“大款”的先生掏出美元买了一些香精。坐了一个多小时，成交额只有不到一千美元，使店家大失所望。
到另一家出售埃及纸草画的商店，却生意兴旺。纸草画是一种埃及特产纸草做的画。埃及出产一种“草”，质地软韧，千年不腐，用它来生产的“纸”，纸质非常柔软，在纸上画上画，可以保存千年。在卢克索古城的遗址上，还可以看到几千年前墙壁上贴的纸草画的痕迹。埃及这种纸草画，内容非常丰富，有世界名画，也有表现埃及风情的风俗画，这些画可以作为旅游埃及纪念品或馈赠亲友的礼品。人们买了许多纸草画，大有“斩获而归”的感觉。
这没有满足大家的购物欲望。许多还是想去号称“非洲第一大集市”的汗·哈利利大市场走一趟。对我来说，到哈利利，与其说是购物，不如说是观光。导游很关心我们的安全，在去哈利利的路上，就不断给我们“打预防针”。他说：“哈利利地方很大，很乱，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是人身安全，二是财产安全，不要被他们骗了。”导游的提醒对我来说一是增强了我的自我安全意识，但另一方面又使我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我们来到哈利利市场的广场上。下车时导游又叮嘱说：“哈利利市场大街套小巷，深不可测。大家到大街上走一走，在大街上购物就行了，不要去那些小巷里。几点几分在咖啡馆门前集合，我在那里等你们。”人们下车，一个个进入散落在大街小巷里的商店。我走进市场大门，看到哈利利是一个“韭”字型开放市场。大街进去是一个个小胡同，胡同很窄，两边都是小铺。从大街往里看，显得幽深阴森，心里不由产生一种恐惧感。我们这些古稀之人，行动有些老态，只好在比较宽阔的大街上走动。大街两旁都是专卖店，卖铜盘的一连几家都卖铜盘，卖壁画的几间都卖壁画，还有卖箱包，卖首饰，卖烟酒，卖纪念品（如金字塔模型）等等。我手头的埃磅已经不多，又不想把“美元”抛在这个小市场里，于是进了几间“铜盘店”，几经挑选，选了几个铜盘作为纪念品，准备回国后送给亲友。终于把手里的埃磅花光了。当我们走出哈利利大集市，见到导游时，都庆幸地说：“我没有上当受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上当受骗的事还是差点儿发生了。那天下午，我和旅游团的几位团友，坐在尼罗河边的一个街头小公园里，一边观赏尼罗河船来船往的美景，一边等候来接我们的车。正在兴奋之时，一对衣寇楚楚的埃及青年男女来到我们身旁。男的穿着西装，女的穿着裙套装，显得很有文化、身份高贵的模样。走到我们面前，彬彬有礼地用中文同我们说话：“先生，这里景致很好，帮我们照张相好吗？”随即将数码相机递给坐在我旁边的团友。团友为他们咔嚓咔嚓地照了几张，把相机还给他们。他们说了声：“谢谢！”开始同我们搭讪：“先生，你们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我们如实告诉他：“我们是中国人。”那个男的说：“我到过中国，中国很伟大。中国人对老外很友好。”我们想，他还知道“老外”这个词，就向他们点点头，表示友好。他接着说：“我没有见过中国人民币是什么样子，能给我看看吗？”我的老伴是老实人，便从手袋里拿出一张100元，一张50元的给他看。他连接都没接，又说：“有美元吗？”我们说：“没有。”我们的团友又老实了。说：“我这里有几张！”那个男的立即转过脸去，并伸手去掏他的手袋。正在这时，两个埃及警察走了过来。那个掏包的埃及男子，一看警察来了便慌了神，立即把手抽回去。转过脸，把一张10元埃磅的钱塞到警察手里。一对男女匆忙逃之夭夭。警察看了看，也慢慢地离去。这下，我们才回过神来，那个掏包的男子是个扒手，或者强盗，如果不是警察来得及时，我们的包和钱可能就被抢走了。当时觉得好容易遇到两个埃及人，同他们说说话，或许会有些什么内容，成为我写文章的材料。还是我国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面那个恶丈夫教训老婆时那句台词说得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真理啊，在这万花筒一般的世界上……
埃及，我们看到了这个国度的古老文明。我怀着“满载而归”的心情，平安地回到了世界上另一个文明古国。
（写于2009年5——6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