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丹青生拉了一个极高极瘦的黑衣老者进来,说道:“二哥,这一次无论如何要你帮帮忙。”
凌云闻声望去,只见这人眉清目秀,脸色却泛白,似乎是一具僵尸模样,令人一见之下,心中便感到一阵凉意。丹青生给二人引见了,原来这老者是梅庄二庄主黑白子,他头发极黑而皮肤极白,果然是黑白分明。
黑白子冷冷的道:“帮甚么忙?”丹青生道:“请你露一手化水成冰的功夫,给我这两位好朋友瞧瞧。”黑白子翻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怪眼,冷冷的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没的让大行家笑话。”
丹青生道:“二哥,不瞒你说,这位凌兄弟说道,这酒需要用冰镇之,饮来别有奇趣。这大热天却到哪里找冰去?”
黑白子道:“什么酒,需要用冰镇?”
丹青生好似献宝似得指着酒壶道;‘就是此酒。’
黑白子朝着丹青生指的方向一看,见到一个玉酒壶,酒壶中是一滩像火焰般的液体。
黑白子仔细的查看酒壶,说道;‘老四啊,这是什么酒。老夫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
丹青生道;‘哈哈,大哥此酒名圣赤酒。据此酒的主人说此乃几百年前拜火教的圣酒,只有当时的教主才能和。’
‘哦,居然如此名贵。老四啊,你可别某些人给骗了,随随便便那个酒就来说是几百年前的酒。’黑白子用教训的口吻对着丹青生说道。
‘二哥,我爱好酒。天下的美酒,我随不敢说是全都喝过,但这天下的美酒起码有九成九都品尝过。’丹青生反驳道。
黑白子道;‘那好,我倒要尝尝此酒是否正的如你所说的那样。’
黑白子道;‘丁坚去取一些水来。’
过了一会,丁坚捧过一只白瓷盆,盆中盛满了清水。
黑白子正要将那水变冰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声音‘二庄主,且慢。’
‘你是何人?’黑白子疑惑的道。
丹青生走到凌云旁说道;‘二哥,这便是此酒的主人。’
凌云道;‘在下凌云见过二庄主,刚才叫主二庄主是因为此酒的连通睡一起冰镇。’
黑白子一听,好似有点兴趣得道;‘哦,若是一起冰镇。那要怎么喝。’
凌云笑道;‘庄主,事后便会知晓。’
‘好,老四。将那就放到水里吧。’黑白子听了后道
丹青生听到命令后,将那酒壶放到水里。
只见那黑白子伸出右手食指,插入瓷盆。片刻间水面便浮起一丝丝白气,过不多时,瓷盆边上起了一层白箱,跟着水面结成一片片薄冰,冰越结越厚,只一盏茶时分,一瓷盆清水都化成了寒冰。
杨不凡道:“这莫非是‘黑风指’的功夫,据说武林失传已久,却原来二庄主……”
丹青生抢道:“这不是‘黑风指’,叫做‘玄天指’,和‘黑风指’的霸道功夫,倒有上下之别。”
‘好了,你看看你的酒吧。’黑白子道
丹青生等人一看,便见到凌云的酒壶此时已近成为一个冰雕。不过冰雕里的酒却没有结冰。
黑白子对着凌云道;‘连酒壶都结冰了,不知现在要怎么喝着酒。’
凌云指着那酒壶冰雕道;‘庄主请看。’
众人闻声看去,见到那酒壶上的冰开始跌落。不多时,那被黑白子给结冰的那些东西都开始融化起来。
丹青生将四只酒杯放在冰上,在杯中倒了圣赤酒,不久酒面上便冒出丝丝白气,但接着又冒出些许热气。就这样又过了许久,这种奇特的景象才结束。
刚一入喉,便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于雪山之上。但紧接这又好似再跑那热腾腾的温泉。时冷时热,众人当即放下手中的酒杯打坐练功。
许久,丹青生道;‘好宝贝啊,此酒居然能让人内力有所增进。当真不愧为拜火教的之宝啊。’
凌云道;‘喝着此酒,在下着一盘棋。那意境更为美妙。’
听到‘下棋’黑白子眼睛一亮道;‘凌小友某非也懂棋艺?’
凌云道:“在下生平最喜下棋,只可惜棋力不高,于是走遍大江南北、黄河上下,访寻棋谱。十几年来,古往今来的名局,胸中倒记得不少。”
黑白子忙问:“记得哪些名局?”
凌云道:“比如王质在烂柯山遇仙所见的棋局,刘仲甫在骊山遇仙对弈的棋局,王积薪遇狐仙婆媳的对局……”
他话未说完,黑白子已连连摇头,道:“这些神话,焉能信得?更哪里真有棋谱了?”说着松手放开了他肩头。
凌云道:“在下初时也道这是好事之徒编造的故事,但二十五年前见到了刘仲甫和骊山仙姥的对弈图谱,着着精警,实非常人所能,这才死心塌地,相信确非虚言。前辈与此道也有所好吗?”
丹青生哈哈大笑,一部大胡子又直飘起来。
凌云问道:“前辈如何发笑?
”丹青生道:“你问我二哥喜不喜欢下棋?哈哈哈,我二哥道号黑白子,你说他喜不喜欢下棋?二哥之爱棋,便如我爱酒。”
凌云道:“既然二庄主也是艺林高手,那不如我等二人来赌斗一番如何。”
‘哦,赌斗。你想怎赌。’黑白子道。
凌云道;‘庄主如果赢了在下,《呕血谱》立刻奉上。’
黑白子道:“你当真见过刘仲甫和骊山仙姥对弈的图谱?我在前人笔记之中,见过这则记载,说刘仲甫是当时国手,却在骊山之麓给一个乡下老媪杀得大败,登时呕血数升,这局棋谱便称为《呕血谱》。难道世上真有这局《呕血谱》?他进室来时,神情冷漠,此刻却是十分的热切。
凌云道:“在下廿五年之前,曾在四川CD一处世家旧宅之中见过,只因这一局实在杀得大过惊心动魄,虽然事隔几年,全数一百一十二着,至今倒还着着记得。”
黑白子道:“一共一百一十二着?好,按我就跟你赌。若是我输了怎么办”
凌云道;‘二庄主若是输了,那就教在下一门武功。如何。’
黑白子道;‘嘿嘿,若是整的呕血谱,老夫便教你我的武功。现在开始吧’
来到黑白子的住所,只见好大一间房中,除了一张石几、两只软椅之外,空荡荡的一无所有,石几上刻着纵横十九道棋路,对放着一盒黑子、一盒白子。这棋室中除了几椅棋子之外不设一物,当是免得对局者分心。
凌云走到石几前,在棋盘的“平、上、去、入”四角摆了势子,跟着在“平部”六三路放了一枚白子,然后在九三路放一枚黑子,在六五路放一枚白子,在九五路放一枚黑子,如此不住置子,渐放渐慢。
黑白双方一起始便缠斗极烈,中间更无一子余裕,黑白子只瞧得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黑白子见凌云置了第六十六着后,隔了良久不放下一步棋子,耐不住问道:“下一步怎样?”
向问天微笑道:“这是关键所在,以二庄主高见,该当如何?”
黑白子苦思良久,沉吟道:“这一子吗?断又不妥,连也不对,冲是冲不出,做活却又活不成。这……这……这……”他手中拈着一枚白子,在石几上轻轻敲击,直过了一顿饭时分,这一子始终无法放入棋局。
这时丹青生和凌云已各饮了七八杯圣赤酒。丹青生见黑白子的脸色越来越青,说道:“凌小友,这是《呕血谱》,难道你真要我二哥想得呕血不成?下一步怎么下,爽爽快快说出来吧。”
凌云道:“好!这第六十七子,下在这里。”于是在“上部”七四路下了一子。
黑白子拍的一声,在大腿上重重一拍,叫道:“好,这一子下在此处,确是妙着。”
凌云微笑道:“刘仲甫此着,自然精彩,但那也只是人间国手的妙棋,和骊山仙姥的仙着相比,却又大大不如了。”
黑白子忙问:“骊山仙姥的仙着,却又如何?”凌云道:“二庄主不妨想想看。”
黑白子思索良久,总觉败局已成,难以反手,摇头道:“即是仙着,我辈凡夫俗子怎想得出来?凌小友老夫认输了,不知你可知如何破解此举。‘
凌云道;’这有何难呢。庄主你住黑子,我住白子‘话落从棋盒中取过一枚白子,竟放在一块已被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之中。这大块白棋本来尚有一气,虽然黑棋随时可将之吃净,但只要对方一时无暇去吃,总还有一线生机,苦苦挣扎,全凭于此。现下他自己将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从无这等自杀的行径。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
黑白子道;’这是何缘故。‘
凌云再次拿起白子,下在“平”位三九路上。待黑白子应了黑棋后,凌云又下了“‘平’位二八路。
黑白子再次因对,凌云“下‘去’位五六路,食黑棋三子。
眼见黑棋不论如何应法,都要被白棋吃去一块,但如黑棋放开一条生路,那么白棋就此冲出重围,那时别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了。
黑白子凝思半晌,笑吟吟的应了一着黑棋。
下上位七八路,便破解这四句。
黑白子好似傻子般的道:“原来是这样,置之死地后生。”
丹青生连忙大了一股内力给黑白子,此案将她从魔杖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