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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明朝。”金迎边说边抬手在身前凭空画了个圈。
程暄好奇看去，同时应道：“嗯，我知道。”那圈里像电视剧里一样浮现出来影像，正是周知易。
“这里乌鸦是神鸟。”金迎继续道。
“嗯，知道。”程暄新奇地打量着那个圈，里面周知易正在穿过回廊，路上遇到的丫鬟还在向他行礼。
金迎想了想，再继续道：“我们的目标是把困扰他的最大本源斩断。”说着指着画面里的周知易。
“呃……咱能说点有用的、我不知道的么？”程暄有些不耐烦，扭头看向金迎。
金迎嘿嘿一笑，好整以暇道：“那你问我答。”
程暄眉稍轻挑，“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金迎点头，“互通消息是合作的基础，不然你死在这里我岂不是闲得无聊。”
“说的好！”程暄双掌一拍，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程暄直视着金迎问道：“你为什么会选中我，让我留下。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说着，她微微耸肩，目光却紧咬着金迎的不放。
金迎哂笑了声：“你看，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人也很难得啊，你不普通。”
这是夸她损她？
“能说正经不？”程暄眼睛一眯。
“我说我等了好几百年，就为了等一个你，你信么？”金迎与程暄对视，那幽深不可测的眸子反而让程暄心里陡然一凉，就像初见那时一样。
程暄撇开头，看向圆圈里的周知易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嘴上硬道：“呵呵，我信……才怪。”
“那我就没办法咯！”金迎无所谓地回了一句，之后就听到旁边矮自己一个头的女孩子正在碎碎念着“不就是我喝了那种酒没有做梦才对我产生兴趣了么，拽什么呀！”
“所以说，你很有自知之明。”金迎再次开口。“明明知道我手段多还敢这么没大没小地跟我说话。”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好不好？谁让你一开始就耍我？见过你那个逗比样儿谁还能跟你严肃得起来？
程暄连头都不转，心里暗自吐槽，嘴上道：“没，我才没有自知之明呢，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傻，钻回这家黑店里。”想到昨天的屈辱史，她不禁说话一顿，转移话题问：“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梦到明朝来，他才那么小。”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压在她心底，只是没有机会问出来。
金迎的目光转过程暄的双环髻，她那种带着婴儿肥的脸型还挺适合这种发型的，闻言随口回答：“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孩，等你出去就明白了。如果不是到了明朝我也不会进来。”
不是有问必答么？还故意卖关子！程暄面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实则心里翻了个白眼。
趁着金迎那儿还没有说停，周知易又走在路上没什么要紧事，她就顺口接着问了：“对了，你为什么要解梦啊？感觉小说里的仙人都是高来高去，隐修深山什么的。”
“阿木不是跟你说过了，我太闷了啊！”金迎想到金木这个答案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得，就知道他要是不想回答的答案，绝对是搪塞了事，前面的问题是，这个也是。程暄也不指望能套出来多少有用的信息了，看周知易已经要进主屋了，她决定问最后一个问题。“那个，我还有个很冒昧的问题，”程暄说着偷偷瞄了一眼金迎，按住自己想搓手的冲动，小心翼翼问道：“您老人家今年高寿啊？”
金迎朝着她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呵呵呵……”
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程暄浑身打了个冷颤，“不说就不说嘛，我就是调节一下气氛。”说着眼睛瞟向圆圈里，周知易正在床榻前跟床上的妇人问安。
金迎不生气的时候一起闹闹没什么，她还能刷点好感度，套出点信息啥的，但程暄对金迎可是半点掉以轻心都没有，甚至这个度她还不能把握好，只能慢慢来。
“给你机会了，没想到你净扯没用的。”金迎以此轻蔑的语气宣告你问我答游戏结束。程暄心里同步吐槽：“我想知道的你也没回答好不好！”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示。
“现在是大明万历十一年，这里是辽东总督李成梁的府邸，躺着的是李夫人，那边圈着的是未来的清太祖、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你现在了解情况了么？”金迎语气平静至极，说着扫了一眼程暄，看她呆愣愣地点头，嘴无意识地张开，心中不禁暗爽。
我去！这简直惊呆了好吗！
程暄连金迎的嘲讽都顾不上了，说李成梁她还没有多少印象，但努（）尔哈赤她知道啊！刚刚她竟然还说里面那小子有问题！说里面那个努（）尔哈赤有问题！Ohmygod……
“其实我觉得，我应该现在就去把努（）尔哈赤解救出来，等他发家了封我个皇后位子坐坐，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程暄眨眨眼睛，终于缓过神来，转身对金迎严肃道。
“……”金迎无语。这丫头不会是吓傻了吧？
“噗哈哈！”程暄看金迎那一脸讶异与不可救药的表情笑喷了。她自从被小知易嫌弃了之后，就把“这里是梦境”五个大字刻在了心里，而且这完全是周知易构建出来的梦，就像金木说的，随他心境而变。自己又不傻，穿越小说也看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贪念那虚无缥缈的皇后之位？
谁让金老板刚刚捉弄她来着？程暄一向“礼尚往来”。
金迎看程暄笑的得意，也没恼，伸手拉住程暄的胳膊，直接瞬移到了周知易所在的主宅墙外。
程暄眼前一花，再看周围顿时哑了火，狠狠地瞪了金迎一眼，就专心致志地听墙角去了。
里面传来李夫人夹杂着咳嗽的说话声，大体上都是在劝诫周知易“不要再提什么苍乌之类的无稽之谈，不然被你父亲知道了定会罚你”之类的话。
周知易倒是一言不发，看李夫人咳得厉害才勉强道：“母亲，我想学武，跟几位兄长一样。”
李夫人似乎喝了一口水，缓了缓才道：“知易知易，是你父亲对你的期望，盼你能在学问上有长进，将来能入内阁。你父亲他呀，可吃尽了那些文官的亏，等着你去保护他呢。”
这语气极其温柔，程暄回望自己十八年历史长河，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这么说过话，不禁好奇捅开窗上的高丽纸向里面看去。
金迎一看程暄这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却也不管她。程暄看到那位声音极其温柔的夫人正注视着倔强地站在床前的周知易，蜡黄的脸上充满慈爱与担忧。
这个样子，分明是病得命不久矣啊！
程暄扭头看向金迎，却见金迎根本就不在意这边的事，正盯着院中的一棵柳树看，仿佛要把它看出花来。程暄凑了过去，戳了戳他，压低声音问道：“里面那位已经不能救了么？”
金迎连头也没转，声音却在程暄的脑袋里直接响起：“第一，她确实已经药石无医，第二我可能忘了说，这里是梦，但也是真实发生过历史。那么里面那位就是要死的，圈着的也注定会逃走的，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也不能改。第三，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程暄被这一连串的话弄懵了，明明只是个梦为什么不能改？目的不就是为了解开周知易的心结么？那救活了李夫人、解决了关于他私生子的谣言不就成功了么？
“不行，我接触的信息太少了，完全想不出头绪。”程暄心中暗道，抬头看向金迎，正好看到他伸舌头舔嘴唇眼神发亮，贪婪的像电视剧里见到美女主角的纨绔子。
程暄一怔，又顺着他的目光找过去。妈呀！这好好的七月，那柳树上原本绿油油的叶子竟肉眼可见的枯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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