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不是第一次问，金迎也不是第一次答。变的只有秋老的词句，金迎却是一次没变过，几百年来都是“没有”。
秋老也跟着幽幽叹了口气，之后才重整情绪豪迈道：“不管了，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这把老骨头当年流连人间不爱回去，现在不回去也挺好的。”
不是“不回去”，而是“回不去”，所以，只能无奈。
金迎陪着秋老唏嘘了一会儿后，才突然想起来什么，歉声道：“秋老，我得失陪一下，我家那个小丫头今天还是第一次上来，估计找不到幽梦在哪儿，我得去看看！”说着就站了起来。
秋老一看也乐了，“难得金老板亲自端酒，我还沾了那小姑娘的光，快去快去！别让那小姑娘找着急了。”
金迎抱歉一声直奔后厨，心中暗道“不好对付”。
这秋老本就是天上之人，比金迎这样没上天的要强得多，所以金迎对他丝毫不敢懈怠，可这么多年过来了，当年那些人的灵气只减不增，渐渐实力也都弱了下来。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站在人间顶端的金迎还是比不上不知道握着什么手段的秋老。
好在，秋老因为身份的缘故，一直保持着中立超然的姿态，甚至是平衡各方利益的重要人物。
这样的人，金迎不敢得罪，但更不能把“线索”程暄就这样交出去。好在程暄在秋老眼前晃悠的时候，秋老并没有发现异常，也就意味着，那碎片的水平还在秋老之上。
金迎心中盘算着，人已经拐到了后厨，看程暄果然一边在忙活着热已经卤入味的鸡，一边在找酒，便站在门口道：“我们这酒肆里，酒是最珍贵的东西，都放在隔壁的酒窖，我带你去。”
程暄感激点头，虽然意识到了什么，歪了歪头，讶异自语道：“欸，原来你这不是客栈啊！”
“不是。”金迎语气有些漠然。程暄吐了吐舌头，她受电视剧影响先入为主了，连自己工作的地方是什么店都没搞清。
程暄跟着金迎进了隔壁屋子，只见屋里什么都没有，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在他身后，而后就看见地面上开了个台阶，直通地下。程暄心道：“原来是地窖。”
跟着下了台阶，程暄放眼一望，顿时惊叹，这简直是把整个公园的地下都修成了酒窖啊！
“不愧是酒肆！”程暄喃喃赞叹。金迎听到弯起嘴角，道：“这里面一共有三种，都是我集天地材宝酿制而成，很多灵果仙草现在已经消失了。”说到这里，语气微有些失落，但这失落一闪而落。
“三种酒，分别是幽梦、化蝶还有碧落，视客人要求和具体情况来判断到底用哪种酒。当然幽梦是最常用，价格最低的，一杯一万。化蝶，千金价还得看是否有那个缘分。至于碧落，现在已经这世间已经没有人有资格喝了。”金迎说的话在整个酒窖里回荡着，听得程暄也跟着心情激荡。
一杯千金的酒诶！喝了能有什么效果？程暄敞开了想也想象不出来。人说笑话，古代农妇在一起谈论宫里的皇后娘娘吃什么，说的最奢侈的程度不过是饼里多卷几倍肉。程暄现在也是这个状态。
就算这样，也觉得美好。
金迎转身，看程暄脸上露出来赞叹向往的笑容，虚荣心得到了大满足，道：“对了，对外面我们只称有两种酒，你别说漏嘴了。”
“啊，哦！”程暄先是一愣，旋即点点头，这道理跟财不露白差不多吧，金迎还真是信任她。程暄这时才问道：“老板，幽梦是哪些？”
“这里的三分之二都是，你过来，”金迎边回答边往前走，到了一个半人高的酒坛旁停了下来，手一挥，酒坛旁边又酒架浮现，上面摆着许多酒壶和酒杯。
“这只是在酒架外面覆了一层能隐藏的纱，你可自取。”金迎解释着，拿起一个小酒壶，用放在酒坛边上的玉碗舀了小半碗倒了进去，就这小半碗还剩了一半。程暄之前注意到金迎已经拿了酒架上比较大的壶了，看来这一杯还真是就那么一小口。
舀上来的幽梦酒在玉碗里澄黄透亮，酒香缥缈。倒进酒壶里香味就完全被锁住了。
酒坛上有灵气自然封锁，程暄仔细打量了一遍之后才跟着金迎往外走。
真倒是长了大见识了！程暄就跟看到一座金山一样，就算看着也激动的不得了。
金迎端着壶走在前面，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程暄听了顿时微微一怔，就听他问：“我这些美酒，就算是最下等的幽梦，现在也只能换成没什么用的钱了，你觉得这不可悲么？”
程暄看金迎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凝视自己，那目光在房顶莹莹发光的夜明珠的映衬下，显得极其悲伤，心头一悸，一时间也哽住了，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老板，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为了什么目的，但为了最终的结果，这些过程付出的并不可惜。”
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哪里可悲好么？
金迎闻言一愣，然后自嘲地勾起唇角笑了，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找的累了，人一旦有了妥协的想法，就会不断的质疑之前的付出让自己倾向于放弃。唉……”
程暄觉得自己说的挺文绉绉的，他说的有过之无不及。她浑身猛地一颤，连忙跟上几步。
果然跟这个金迎聊不了什么人生哲学，还是嘲讽更合适。程暄心道，人终于迈出了酒窖。
“糟了，我热的鸡！”程暄突然想起来炉上还有菜，连忙越过金迎，先跑了屋转进厨房。
金迎看程暄风风火火的背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店里生活气息浓了很多，更加坚定了晚上开宴的决心，非得让在店里辟谷的金木吃不可。然后他一人会秋老去了。
好在锅里汤没烧尽，程暄闻着味儿感觉自己肚子也有要叫的趋势了，把火一关，盛菜端盘，心中赞秋葵。
这卤味做的真是一绝。
PS：小辛今天一激动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大晚上订了明天上午去上海的机票（第一次坐飞机好紧张QAQ）……这几天的更新基本上会飘忽一点，小辛会尽力做到不断更，不能掉人品！（坚决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