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谢如意家门口不远处的一株歪脖子树下,几个举止端方,穿着贵气的年青男子正聚在那里看热闹。
“这个小姑娘还真有趣。”一身月白锦衣,腰束祥云腰带,气质温雅的苏纪凡拿着碧玉萧,一脸的兴味。就算置身于穷乡僻壤,也无损其贵气芳华。
一身玄衣身材高大的于志恒撇了他一眼,“怎么?看上人家了?”
苏纪凡摇头失笑,“怎么会?人家才十岁好不好。”
于志恒左侧,着冰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摇着折扇满不在乎的说道:“一个无背景的小村姑,想要怎么样,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么样纪凡兄?要不要本公子帮忙?为奴为婢一句话的事儿,如今虽然小了点儿,但可以先收在身边,过两年再收房也是一样。”
苏纪凡忙道:“多谢子羽的好意,我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与众不同,并没有其它意思。”说完赶紧转移话题,这林子羽可是个浑不吝,可别害了人家。
“如今明衍的腿不便,于兄有何打算?”
于志恒沉吟片刻道:“如今大家刚出来,都没玩尽兴,表弟受伤却不好在此过多停留,不如我带他先行离去,苏兄同大家继续玩,如何?”林子羽摇了摇扇子道:“人少玩着多没意思,不如回去,下次再出来好了,反正本公子闲的很,随时都有时间出来玩。”
苏纪凡见其他几人也都是这个意思,遂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咱们一起回去。”
第二天他们一班人果然走了,临走之前,于志恒的侍卫,送来一枚玉签,说是如果有事就去县城的顺丰钱庄,凭此信物钱庄的人会帮她们办三件事。
侍卫送信物的时候,谢如意刚好在家,当时她二话不说就收下了,这么大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那侍卫向于志恒汇报的时候,姚明衍正歪在他身边的软枕上,听了侍卫的话,不满的撇撇嘴,“真是个见钱眼开的臭丫头!”
闻言于志恒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人家解毒救人,咱们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你想欠下人情?要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最好不要欠人情债。”
姚明衍扁了扁嘴没出声,他知道表哥说的对,可只要想到自己与那个小丫头已经‘银货两讫’,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心理就莫名的不舒服。
于志恒没再理会表弟的小别扭,他要好好想想回去后怎样说才能把惩罚减到最轻。
接下来谢如意的生活平静而有规律,每天早上跑步练拳半个时辰,然后帮张氏做早饭,吃了早饭后进山采药打猎,下午就会摆弄她的药材,闲暇时还会做些防身的毒粉、毒丸。日子过得平静而又充裕。
这天谢如意如往常一样背着背篓往家走,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自家院内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似乎是张氏的嘶吼声,还有男子的调笑声。
谢如意心中一惊,快速跑到家门口,通过敞开的大门,院内的情况一览无余的映入眼帘。只见张氏怒气冲冲的拿着把扫帚挡在堂屋门口,三个打扮的流里流气的男人正与她对峙着,嘴里还说着些不三不四的话。
“我说张妹子,你男人没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守什么呢?不如跟了我王伍,哥哥定好好的疼你。”一个五短身材四十多岁的男人状似苦口婆心的劝解。
“就是,咱伍哥可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侍候”人的功夫那可是一流的,保管你享用一次后就舍不得离不开了。”旁边,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挤眉弄眼的道,说完还嘿嘿淫笑几声。
看到这里,谢如意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个人分明是不学无术的混混、无赖。这还是她自穿越以来第一次遇上。
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挥动扫帚便朝几人打去,“你们这些浑蛋无赖,我跟你们拼了。”那几个混混嘻嘻哈哈的躲避着,嘴里还不时的调笑几句。
见此,谢如意拿出背篓里的镰刀跑了进去,那几人见她只是个小姑娘,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左手从自制的百宝袋中抓了把药粉劈头撒了过去,右手拿着镰刀乱挥乱砍。
那几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人,因为用手挡了下药粉,没来的及防备,手臂顿时挨了一镰刀,鲜红的血顿时涌了出来。这下那几人不敢再吊儿郎当的了,纷纷惊呼着躲避谢如意的镰刀。
“啊!小贱人快住手!不然大爷饶不了你。”
谢如意冷哼一声,“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姑奶奶接着就是。”几人你追我赶,在院子里一连跑了好几圈。谢如意计算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停了下来。
王五喘着粗气,指着谢如意骂道:“你个小贱人,等收了你娘,看我怎么调教你。”
另一个麻脸男人捂着受伤的手臂咬牙附合道:“到时请伍哥把她交给小弟,小弟保证把她调教的服服贴贴的。”
“没问题,到……啊!好痒!怎么回事?”王伍沾染的毒粉最多,所以最先发作。他只觉浑身奇痒难耐,伸手便抓,却越抓越痒,越痒又越抓。如此恶性循环,不一会儿便抓烂了皮肤,渗出血来。
另外两人见状急忙围上去道:“伍哥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麻脸男人忽的想起谢如意刚进来时撒了一把粉,惊叫道:“是这个小贱人搞的鬼,那粉有问题……啊!我也好痒……”紧接着那尖嘴猴腮的男人也发作了,三人如同猴子般又叫又跳。
张氏先前怒不可遏,羞愤交加,如今见这种情况,疑惑的看向自己女儿,这真的是她弄的吗?
谢如意朝张氏安抚的笑了笑,“娘,你先去二进婶子家串会儿门,女儿把这里清理干净了就去叫您。”张氏见那几个无赖脸上手上俱都抓出了道道血痕,犹豫了一下,见女儿眼神坚定,神色淡然,终于还是点点头,回身到屋内拿了绣活筐子,出门去了。如今女儿长大了,越发的有主见了,自己应该相信她。
三个无赖皮肤都抓烂了,也没止住那从骨子里泛出来的痒。王伍眼瞧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忍着蚀骨的痒斜觑了谢如意一眼,见她神色淡然的站在那里,一双凤目内闪着骇人的冷光,清丽的小脸上,一丝情绪也无。
这真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吗?不仅王伍有着这样的疑问,其他两人心中也很是疑惑。以前她可是很胆小,很内向的,与今天的模样完全是判若两人。
此刻他们脸上身上都是血,一道道的血痕分部其上,虽然感觉不到痛,只有深入骨髓的痒,但这三个人的样子实在惨不忍睹。寻常人早就吓跑了,可是这个才十岁的小女孩却是一脸冷酷的立在哪里?哪里有半丝害怕的神色?
精神上和来自身体的恐惧让王伍三人纷纷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好姑娘,饶了我们吧!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啊,这都是你大舅母怂恿我们来的,饶了我们吧?”
谢如意皱了皱眉,这里面居然还有那个死胖子的份,看来她把自己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了。她这么不遗馀力的挑衅自己,自己是不是该送份‘大礼’给她?
看着脚下惨兮兮的三人,谢如意挑眉道:“想要我饶了你们,也不是不行,你们只需给我办件事就行了。”
王伍等一听竟然如此简单,谄媚的笑道:“姑娘请吩咐,别说一件就是十件也没问题。”
“啍!既然我那舅母,对我们娘俩这么“好”,本姑娘怎么能不回一份大礼呢?”
谢如意从百宝袋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王五,“这是一半解药,你们先服下,事成之后再给你们另一半。”
王伍欣喜地接过解药,同另两人分吃了。不过片刻,果然就不痒了。这下他三人心定了,对谢如意交代要办的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谢如意跑到放杂物的房间里,捣鼓了一会儿,手中拿着一个青色小瓷瓶走了出来,“想办法让我那舅母把这个吃了。”
“就这样?”王伍似是没想到要自己办的事竟然这么简单。
“就这样,还有,今天这样的事不希望再有下次。”
“姑娘放心,咱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伍讨好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