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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枯木

站在这棵参天大树前,路小雯看着面前这满目苍夷的景象,心中荒凉,地上有着还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到处都是断掉的枝桠,在那些垂落的树叶中,她仿佛听到了它们哭泣的声音。

十几人合抱粗的树干上,到处都是被伤过后的坑坑洼洼,有些地方甚至焦黑一片,呈现出一幅枯败的景象。

路小雯听到大树微弱的呼唤,她缓缓地走上前,将手心贴在粗糙的树皮上,轻轻地抚摸安慰,这棵树也有着属于它自己的喜怒哀乐,它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抚慰,轻轻扬动着树叶,唰唰的响着,表达着它的欢喜,只是因为受了伤,树叶也掉得一大半,这声音显得有些后继无力。

路小雯抿着唇,忽然对那个连一棵树也要伤害的人表现出极大的憎恨,她扭过头,看向馒头,恶狠狠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馒头轻笑,笑容中满含嘲弄,“因为这里是放逐之地啊,哦对了,现在的你应该不了解放逐之地所代表的意义,简单的说,这片大陆是有罪之人被放逐的地方。”

“一百多年前,这里混乱,黑暗,宛若人间地狱,所有人的心中都饱含着无数的怨恨被放逐在这里,然后他们放弃了人性,泯灭了良知,让这里到处都充满了死亡与杀戮。这是天元大陆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对我们生不如死的惩罚,看着我们绝望,挣扎,怒吼,他们开心愉悦。”

“后来,大人站了出来,带领着我们反抗,然后你……然后这棵树被种了下来,它有着神奇的力量,让放逐大陆有了最基本的食物与水,让大家不再为果腹而互相残杀,这里也不再是地狱的代名词。然后那群人慌了,他们不会乐意看到我们有反抗的实力,更不愿意看着我们安乐的生活,所以百年来,这棵树不知遭受了多少次的摧毁,但它很坚强,它都活了下来。”

“路小雯,你看到了吗,那里有个巨大的封印,只能进不能出的封印。”路小雯顺着馒头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远方,几乎是天空与地平线交界的位置,有块地方有着奇异的颜色,被一团薄薄的乳白色光晕笼罩。

“那封印就快被我们破了,我们即将带着熊熊的复仇之火回去,那群人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所以那些人不管利诱也好,威逼也罢,每隔一段时间,总有那么几个人以生命为代价想毁了这棵树,他们想毁了我们的希望!”

说到最后,馒头咬牙切齿,两手用力地抠着石砌的围栏,将指尖弄得血肉模糊也毫不自知。

“可是现在这棵神树要死了,要死了,姐姐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厉害,快救救它。”

“救它?”路小雯脸上有着些许的茫然,怎么救?救一棵树,就算是一棵已经有了自我意识的树,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一定可以的,这棵树就是你种下的,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救!”

馒头越说越激动,甚至想要去抓路小雯的手,只是她的手刚伸到半空,一道光刃袭来,要不是她躲闪得及时,这双手就算是废了。

路云水将路小雯护在自己的身后,充满浓浓的敌意盯着她,馒头深呼吸一口气,她再强悍,也清楚绝对不可以与失去了理智的路云水争论什么,这个状态下的他话都不会多说一句,不满了,他直接动手杀人。

这样的情况她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我试试吧。”路小雯忽然开口说道,她想到之前她快要被路云水掐死之时,脑袋中那个被先祖种下的巫字与这棵树形成的交相呼应的感觉。

随即,她站在大树脚下,将手搭在上面,脑袋中不停地在寻找巫字方位,平时它都是自动出现,这会儿刻意想去寻找它的踪迹还真不容易。

紧接着,路小雯像是想到了什么,抽过馒头身上的长剑,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划,鲜血立即喷涌而出,向下低落,涌入了地底,被大树的根部一一吸收。

路云水在旁边吓得脸色惨白,他想为她包扎,路小雯却不肯配合,威胁性地瞪了他一眼,若是别的方面,路云水肯定听话,但在威胁到她的生命时,他怎么可能听从。

几乎在那一瞬间,他就将路小雯的行动禁锢了,笨拙地扯下一块布为她包扎起来,只是这种简单的包扎怎么可能止住喷涌的血流,路云水急得快哭了,而路小雯感受到脑海中再次冒出来的巫字,开心地笑了起来。

一道绿色的光芒在她与大树之间流转,光芒柔和且不刺目,让所有人看呆了眼。

之后,不管是树,还是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大树重新舒展了枝桠,发出了绿芽,散发出勃勃生机。路小雯手腕上的伤口也迅速愈合,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疤痕,只是因失血过多,她的脸还有些许的苍白。

紧接着,在所有人诧异的视线下,在大树体内冲出一道绿光,在空中呼啸地转了一圈后停留在了路小雯的面前,当光芒散去,露出它本来的面目时,路小雯心中震惊,这——这竟然是之前先祖给她的那根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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