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瑞和张安国走到楚天面前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昨日那个意气奋发的少年,此刻有些颓然,看着楚天背后小白的尸体,虽说是那么的安详,却好似终有遗愿,他们也没有过多的言语。
大军就在这么缓慢的朝着莱芜行进着,最终用了三天,楚天背着小白的尸体走了三天,到了岳家村一众长者的面前,而楚天在见到李林一群人的时候,轰然倒下。
急的楚大勇直唤军医,当军医去了楚天的衣物的时候,才发现楚天左手的那伤口,在三日不曾处理之下,有些让人触目惊心……
在楚天倒下的这段时日,陈放代替了楚天的位置,在李林几人的帮助之下,处理着简单的军务,而小白的尸身,一只被勾老用以药物保持着减缓腐烂的速度,他们要等楚天醒来再有最后的决断!
两日以后,楚天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在床上躺的时间久了,想要翻个身,突然左手传来一阵痛楚,差点让他喊出了声,而楚灵儿却是有些头发散乱的一只坐在楚天的床榻边上,照顾着自己的哥哥。
“我睡了几日?”楚天看着楚灵儿有些散乱的头发问道。
“哥哥,好些了么?我去喊医生!”楚灵儿看到楚天醒来丝毫没有回答楚天的问题,反而第一个想到的事情就是去把医生找来,看看自己的哥哥是否真的没有了大碍。
“不妨,去把陈放也给我叫来!”楚天右手伸出一把抓住了楚灵儿。
就在楚天躺在床上思索着自己的下一步的时候,陈放和军医一起急忙赶了过来,随着的还有大牛一群人,而岳家村一众却还不知道楚天身醒的消息。
“将军已无大碍,只是这段时间不可太过于操劳!我现在开个方子,养上几日将军必然康复。”军医给楚天把了把脉后说道。
“有劳先生了,那日情形楚天孟浪,先生切莫心里去。”楚天看着给自己把脉的乃是那日给小白把脉的先生,心中有了一股愧疚。
“不妨事,人之常情罢了,那在下告退!”说完军营笑了笑便离开了大帐。
“扶我起来”楚天对着楚灵儿轻声说道,然后扭头问向楚天“小白现在在何处?”
“族长说等你醒来在做决断,将小白的尸身带到了村人居住的地方看管!”陈放急忙上前小声说道。
“烧了吧,留下终究不是一件好事,大战之后必有大疫,让军中的医生切莫大意了。把小白的骨灰找个盒子存放起来,他祖上是江阴的,找个机会让他落叶归根吧!”楚天双眼紧闭,虎目之中流下两行清泉。
“嗯,可是我爹那里?”陈放对着楚天问道。
“大智叔那里,我来说吧!”楚天摇了摇头。
“嗯,天哥,那你好生修养,军务有大仁叔他们帮助,我倒也能处理!”陈放听闻楚天发话之后就离开了。
“去把辛弃疾叫来。”楚天看着陈放快出了营帐然后对着陈放说道。
而此刻,楚天的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让陈大智同意焚毁小白的尸体。因为小白的父亲,乃是在战场之上救过陈大智的性命,当年逃亡的时候,陈大智专程去了一趟小白的家,发现小白的母亲已经自缢,唯留了小白在人世间,于是他抱走了小白,并将其默默抚养长大!
并给起名叶知白,让他知道无论他父母的死讯应该归罪于秦桧,希望他能替岳家军洗刷清白。
“将军唤我前来有何事端?”辛弃疾知晓了楚天醒来的消息之后,也是急切的来到帐中问道。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生后名,可怜白发生。我们是军人,为国而战视为光荣,可是此刻我们无论怎么看都只是贼寇,义军不过是我们说的好听罢了!”楚天看着辛弃疾前来,不知为何的想到了这一首词,并低身吟了出来。
“不知将军的意思是?”辛弃疾听到了楚天口中吟诵的词,心中不免大惊,又从和楚天这段时间的相处而来,楚天绝对不会这般平白无故的说话。
“我想奉表南归!”楚天对着辛弃疾一字一顿道。
“南归!”辛弃疾的心中大惊,他起义之前给自己算过一卦,乃是离火之卦,离属南,故而辛弃疾的心中一直想着南归的事由。
“不知道将军有什么想法?”辛弃疾问道。
“此次大战之后,金人势必要来围剿我们,借助整个天平军的势力,我们勉强能够抗衡,只是我们的内部却有不同的想法,而且金主完颜亮穷兵黩武,他的皇位本就来的不正,金国此刻应该已经是风起云涌了,不到半年天气,金国必然大乱,而我们山东说句真实的话,不过是金国上层博弈的地方罢了。”楚天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依将军的意思?”辛弃疾心中也开始有些思虑。
“义军势大,南归无望,大宋不可能容忍一只实力强大且不好控制的军队突然出现的!而且此刻大宋朝堂局势不明,高宗皇帝是不主张和金人攻伐的,只是从这几年里面,大宋皇帝的治理有些力不从心,不出意外,皇位会传给太子赵昚!”楚天将自己所知道的历史说将了出来,现在已经时下五月,高宗也快退位,皇位的确是传给了太子赵昚后世的孝宗皇帝!
“将军分析不假,但是倘若我们势力太过弱小,即便是入了南宋朝堂,或许我们没有义军作为后盾,连自保之力都没有!”辛弃疾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妨事,我们可以计谋义军,我的副将已经监视张安国很长一段时间了,他和济州金人有书信来往!此次战役我军大获全胜,右军必然使得耿京高看一筹,找个机会,我们右军将领都不再营地,如果耿京出了意外,矛头指向张安国,到时候义军必然分崩离析!而我们的手中却是牢牢掌有泰安九部!”楚天的在经历了小白的死亡之后,心中也变得坚硬起来,耿京是一定要让张安国杀的,否者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给南宋送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