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谈她的美貌,足以让凌安城的公子哥们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因此,她的容貌就让她跻身凌安城的风云人物之中。
再谈她的身世。
她母亲,也便是怡秀院的老鸨了,前朝时实在宫里当差的宫女,战乱时随着先皇出征,到了这凌安城。
凌安城当时乃是战事的中心地段,生灵涂炭,生活条件差的很。
当年荷花她娘正值青春年华,模样亦是生的可人,为了能吃饱饭便去勾引了前朝皇帝。前朝皇帝常年征战,未将那些妃子带在身边,是饥渴难耐不择食。
荷花他娘的运气也是真真好的,一下子便勾引上了,跟在皇上后边,虽说不上大鱼大肉,但至少可以填饱肚子的。
好运不会永远都眷顾她,荷花他娘很快便是怀上了,这孩子便是荷花了,前朝皇帝当时正操心战事,便将荷花他娘给扔在了这生灵涂炭的凌安城。
按理说来,荷花也算是个前朝公主了。只可惜,前朝覆灭了,不然她该是在皇宫中享福了,而不是流落于红尘之中。
六月仲夏,天气炎热的厉害,六月楼的雅间中摆了两个大冰块,冰块散发着冷气,使得整个雅间中的温度都下降,不觉这是六月天。
荷花给叶风语沏了一壶茶,滚烫的茶水顺着壶嘴在空中划出弧度,最后落在茶盏中,溅起的一星半点的水花尽数落在了放在茶盏旁的叶风语的右手上。
这茶水本就滚烫的厉害,何况还是这样的热天,可这水花溅在叶风语的右手上,他却毫无感觉。
外人都晓得,叶公子是个左撇子,却无人晓得他其实是个残疾。
六岁那年,战火蔓延到凌安城,他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七岁那年,前朝皇帝来到了凌安城,在凌安城安营扎寨,也便是那一年,荷花他娘怀上了荷花。
十岁那年荷花三岁,他瞧见了站在一堆尸体边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荷花。荷花着实生的好看,哭的样子更是叫人怜惜,叶风语是毫不犹豫的便走上前去了。可就在他们拉话的功夫里,那对死尸中爬出一个半死不活的士兵。
这士兵也着实是敬业的很,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拿起地上断了半截的枪,嚷嚷说荷花是那昏庸皇帝的女儿,要杀了她。
若是个寻常的百姓遇上这半死不活的士兵倒也不用怕,可遇上他的偏偏是两个小孩子。
手无寸铁的两个小孩子自然不是这个士兵的对手,叶风语为了保护荷花,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个士兵的全力一击。
荷花至今都记得,那日叶风语的整个袖子都染红了,刺目的很,比那些糜烂不堪的尸体看的还要叫人心惊。
“你这手……”荷花心疼的握住他的右手,泪眼汪汪的,眼瞧着泪水就要滴落,叶风语忙阻止:“莫哭,莫哭,这不是可以动了吗,只是,只是暂时还没有只觉而已。”
荷花晓得叶风语最怕女人哭,便收了眼泪,不叫他作难。
“那老郎中说了,只要日日吃药,他每隔一月来给我疏通活络,不出三年,定能恢复。”叶风语吃了块点心,信誓旦旦的说道。
“三年前你就这么同我说的。”荷花不愿意听了,叶风语方才说的这句话是他这三年来说的最多的一句了,三年前说三年,现在依旧是三年……
荷花是瞧不见希望了,叶风语却不急。
“你莫要着急,人家郎中也说了,我这是十几年的毛病了得慢慢治,急不得。”叶风语抿了一口茶,接着道,“我今日找你来呢,是想同你说,子恒来书信了。”
“又来书信了,不是前日才来过吗?”听得周子恒的消息,荷花表现的万分激动,面露喜色。
“嗯。”叶风语点了点头,情绪亦是万分激动“他这厮竟然说要去修仙,荷花啊,你快帮我劝劝他。”
“修仙怎的不好了,你老是不让修仙。”荷花好奇的问道,凡是提到修仙的,叶风语都是一口否定。
“修仙不是什么好事,你帮我好好劝劝他,让他不要去修仙。”叶风语也不解释,只是说修仙不是好事。
“也罢,我写书信去,还是让他回来的好,在外头呆着也不太好。”荷花考虑了一番,决定依了叶风语。
叶风语一听,荷花这话的感觉似乎不太对啊,“子恒不是他父母安排他出去的吗,怎的你叫他回来,他就回来了?”
荷花正倒茶的手一抖,茶水都洒到了桌上,立刻放下了茶壶,擦了桌子,干笑道,“你瞧我,这么不小心。”
“我算是知道了,你是不是一早就晓得周子恒他出去不是去给他远房亲戚帮厨的,而是出去修仙的?”叶风语半吼半说道。
荷花手里攥着方才擦了茶水,有些湿哒哒的抹布,并不作声。
“你赶紧让他回来!”叶风语丢下这句话,便摔门而出。
叶风语的力气大的很,雅间的门竟是被摔坏了,然后倒了……
那门倒的声音,六月楼里大多数的人都被影响到了。
叶风语平日里一向是温和的很,很少发这样大的脾气,晓得他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得罪了这位小公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风语走到六月楼门口的时,却有不识好歹的人拦住了他的路,统共是三个。
叶风语懒得开口说话,给了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可这三个人却同样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自战争平息,他爹做了城主之后,叶风语是从未如此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瞧过了,今儿个是真怒了。
六月楼的老鸨安红安妈妈瞧情况不对,立刻赔了笑脸走上前来,“哎哟,叶少城主,怎么了这是?”
叶风语不讲话,俊脸紧绷着,安红瞧他那样子也是心惊的很,不敢多说什么,改劝说那挡了叶风语去路的三个人。
“这三位公子可在这儿呢,让我们姑娘好找。”说着话,安妈妈便招了几位姑娘来往那三人身上贴去。
可这三人似乎却不领情,似乎是不打算就这么罢了,推开了方被招呼来的几位姑娘,道:“今儿个,你扰了我家爷的兴致,可知道下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