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街道,两旁有高声喊卖的小贩,还有络绎不绝的路人,十四已经来这三四天了,反正偷了吴和那么多银子,自己也不着急挣钱,每天去不同的游玩,到晚上再回客栈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安安稳稳的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忧愁,也没有恐惧,这样的日子很舒服。
当然,银子也有用尽的时候,当十四身上剩下不到七文钱时,十四开始郁闷了,怎么就没多拿点吴和藏的钱呢?
十四搜遍全身,发现能卖的,只有一块泠儿给的玉,白觞留得锦囊,还有吴和的破玉簪子。
白觞的锦囊十四不像卖掉,虽然上面的刺绣绣的很好,但是还是舍不得,吴和的破玉簪子,十四是直接忽略,估计是没有人看的上的,上面还有几道裂痕,给别人都不一定有人要,只要泠儿的玉,泠儿…不知道她在那还好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刁难她?
十四思量半天,泠儿应该不会怪自己把玉典当的。
十四来到一家典当行,上面写着“白鹭当铺”。
十四踏进去,发现栏里有个老人在打盹,十四轻轻的叫醒他,道:“老人家,醒醒,我来当东西。”
老人吧唧吧唧嘴巴,用袖子抹了抹口水,看见面前站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立刻来了精神,道:“小姑娘要当什么?”
十四把玉放进去,道:“这个。”
老人看着递过来的玉,端详了半晌,十四耐不住,道:“老人家,给个爽快价呗!”
老人一直盯着玉,之前的慵懒一扫而空,眼睛绿幽幽的盯着十四,道:“小姑娘啊,这玉,是,是哪来的?”
十四转了转眼睛,道:“是我的啊!”
老人颤巍巍地拿起玉,和一旁的伙计细语,伙计立刻跑了出去,老人摩挲玉,看着十四,似自言自语的道:“都这么大了,这么大了!”
十四摸不着头脑,问:“老人家是不是这玉不好,没关系的,不好你也帮我看看可以卖多少钱?”
老人捧玉的手抖了一下,轻咳道:“小姑娘,这玉可是无价,这是我们先皇留下来的宝贝啊!”
十四郁闷,你们先皇的宝贝管我什么事,还不给钱我,我就抢了。
老人似乎看出十四的不耐烦,道:“我们去请主子来看看这玉,小姑娘稍安勿躁啊!”
十四索性找了个椅子坐下,等着他们所说的主子。
泠儿怎么会有高越皇宫里的东西呢?
外面飘来一阵清香,很是熟悉,十四想了半晌,才想起来,那是白觞经常用的香,却怎么在这闻见了?
正在思考,却听到老人在里面道:“拜见主子。”
月白袍,镶着玉的靴子,十四抬头看去,是的,是他。
白觞站在里面,问老人道:“这个就是那个带着玉来的人?”
这句话的口气不像白觞平时对她说话那种戏谑,很冷很冰。
白觞似乎打量了一下她,跟老人说:“找错了。”
老人着急:“可是她有玉…”
“我说不是就是不是,你给她些钱吧。”说完便又离去了。
十四想叫住他,可是这样的白觞让她害怕,这样的白觞更像一个陌生人。
十四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换了脸,他就不认识自己了么?十四郁闷。
带着老人给的银子,十四失魂落魄的离开当铺,离开时,老人却问:“姑娘是哪里人,看样子不像这里的。”
十四不知道他们在找谁,但十四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道:“我是琼国人。”
老人原本黯淡的眼神听到这话,陡然的又亮了。
十四回到客栈,付了房钱,准备明天就出去找个工作,自己的银子可不能再乱花了。
浑浑噩噩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十四撑着眼皮,想要起床,却浑身无力,想必是感冒了,可是昨天根本没有着凉啊!
十四强撑着起来给自己煎药,药在炉子上“噗噗”的想着,十四的思绪却飘去了远方,昨天白觞给她的感觉像绝了他。
外面突然很吵,十四拉拢着眼睛,出去一看,不知道是谁家的富家夫人,那仗势一点也不输皇族。
旁边的人在细语交谈,十四侧耳听去,原来用这仗势是当今皇后,冷芜丹,听说高越这一任皇帝行事极其低调,常年不在宫中,反到在各个地方游走,而且只有一位妃嫔,就是这任皇后,这任皇后据说还是当年晋国的皇族,虽然晋国被灭,但是晋国大多土地多归了高越,这任皇帝娶了晋国的女人,很是平定晋国遗留下的百姓。
十四正回忆以前父王给她将的事,却发现喧闹声离她越来越近,华贵的轿子停在了自己面前,旁边护送的侍卫站在十四面前,跪了下来,道:“恭迎公主归来。”
旁边的人皆吸了一口气,他们都知道,皇帝有个妹妹,在出生的时候被人抱走,是再也没有没找到,他们的皇帝为了找到这个妹妹可去了不少地方。
十四郁闷了,什么公主,我不过是个从高越跑过来的难民罢了。
帐子轻轻飘动,飘了一阵清香,这香,是白觞经常用的,十四盯着帐子出了神,里面却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商鹭公主,欢迎回家,我是你的嫂子。”
十四握了握手,冷芜丹继续道:“圣上可是找急了你,你快些回宫吧”
旁边的侍卫也跟着道:“恭迎公主回宫。”
十四没拎清,这哪根哪啊!所有人都屏着呼吸,打算听十四的回答。
另一边,却传来一阵喧闹,众人看去,有一个白衣男子骑着马冲了过来,侍卫居然没有阻拦,只听侍卫道:“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又吸了一口气,这般俊美的男子便是他们的那位闲不住的皇帝么?
十四呆在那,他,他是!高越皇帝!
十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十四抬起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床上绣着牡丹,静静的盛放着,额头一凉,旁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退烧了,好些了吗?”
白觞做在床边,静静看着她,十四沙哑着嗓子道:“我在哪?”
白觞道:“这里是高越皇宫,你发烧了。”
十四看着白觞苍白的脸庞,不自觉的想摸上去,白觞没有躲开,反道:“今后,你是我的妹妹了。”
十四的手顿住,白觞看着她,没有继续说话,十四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白觞轻轻应了一声,道:“你的眼睛错不了,十四。”
是啊,十四!心细如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自己。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等病好了再说。”白觞把她的手塞回被窝,轻轻道。
看着白觞转身离去,十四喊到:“白觞…”
白觞顿了顿,道:“其实,我不叫白觞,我叫商白,你记住,我叫商白。”
你记住,我叫商白。
十四昏昏沉沉的睡着,脑袋里一直重复这句话。
商白,商白,我不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