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端木老宅外。
一个人拄着双拐，艰难地越过门槛，按着门铃的手不住颤抖。
“来了。”今天是休息日，佣人们都回家了，偌大的豪华别墅里只有端木乾一个人。他放下报纸，悠悠地去开门。
端木乾，堂堂国内知名的端木集团的老总今年五十岁，为人亲切，毫不摆架子，与家里的佣人关系融洽。
“刘管家？！今天不是放假吗？怎么还拄着双拐来看我了？这么想我。”见到来人，端木乾略微吃了一惊，不过还是半开玩笑地将他领了进来。
被呼作刘管家的男人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突然脸色一变，很严肃地看着端木乾:“老爷，有件事，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端木乾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吓了一跳，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呵，什么事也没见的你这么严肃过，难不成还能是找到了凌和诺？”说罢渐渐收敛了笑容，变得满脸落寞。
昔日的伤心事一旦被勾起，便一发不可收拾，端木乾的眼里有了泪花。刘管家见老爷这般颓废，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毕竟，他跟着端木乾也有十几年了。
十几年啊，既短暂又漫长，中间经历了多少？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端木乾了。尽管很多人不理解当年端木乾为何抛弃两个女儿，唾骂他的大有人在，但自己能理解老爷的苦衷。可能，知道了真相，换谁谁都会理解吧。
想到这，刘管家坚定了信念，心一横，将并不准备说的话说出了口:“对，我今天去医院时看见了小凌。”
端木乾的眼珠左右转了转，开朗一笑，不过笑得空洞，支支吾吾的:“刘管家，这，这玩笑不好笑啊。”
“是真的，我本来想隐瞒，怕您听了会冲动。”
端木乾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倒了下去，又立马挣扎着站了起来，喃喃道:“真的，您没眼花吧！”
“当然！”刘管家急了，“我特地看了，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她还是没怎么变啊。还是小时候那性子。噢，她旁边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男生，好像，好像还是慕容董事长的儿子，慕容烨。小凌貌似和他发生了争执，说话声音有些大，不然我也不会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她。”
慕容烨？前不久才见过，脑子里还能隐约浮现那小子的脸。可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难不成，那小子认出了小凌？不对不对，两人发生了争执，难道两人已经成了情侣？那小凌到底回来了多久？
不，不，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小凌怎么会在医院？
“刘管家，你确定是在医院？小凌她生了什么病？”端木乾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兮兮地看着刘管家。
刘管家摊开双手，面露难色:“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端木乾泄气地坐着椅子上，，半晌又站了起来，焦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忽然，他奔到电话前，拿起听筒:“不行，我得调查小凌的住处，问问她的情况，告诉她真相。”他很为自己亲生女儿端木凌的健康担心。
“万万不可啊，老爷。”刘管家着急了，欲阻止，可腿又不方便。端木乾提着听筒的手一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情绪激动地说:“为什么不？你不是我，你不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我失去了两个女儿多年，我那么费力地去寻找，现在终于有眉目了，我为什么不能去见她们？她们现在没有钱，都不知道在哪住，我有多心疼你知道吗？我身为父亲，却无法给予她们好生活，在暗中看着她们受苦，你忍心吗？这样会加深我们之间的误会和隔阂！”他的脸涨红了，被放下的听筒又被提起来了。
“可是，老爷，过了这么多年，她们还会认得你吗？即使她们还记得，也一定不会认你。你们之间有误会，你这么冒昧地去打扰去解释，她们会相信吗？她们反而会讽刺你，会更恨你。老爷，小凌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丫头性子倔，冷漠得很。现在不是时候，先等一阵子，当然也不是干等。先旁敲侧击，让她们先融化心中的冰块，等不那么恨你时，再想办法说出真相。这也是我隐瞒的原因，早料到您会不淡定啊。”刘管家说出自己的看法，分析得头头是道。
“旁敲侧击？怎么个侧击法？”端木乾不解，急于说出真相的心动摇了，放下了听筒。
“先让别人摸透小凌对您恨的程度，然后安慰她，一步一步引导。而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慕容烨。他现在是我们认识的，也是在小凌身边的。咱们先去找他。”端木乾眼睛一亮，赞许地点了点头。
“刘管家您说的有道理，不过。”他拖长了语调，“咱们要先通知一个人，亦萱。”
刘管家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高兴的笑了笑:“老爷，这才对嘛。”
长途电话……
“什么？找到姐姐了？”电话那头的端木亦萱大吃一惊，花容失色，“不用等了，我马上就去买机票。”然后狠狠地挂了电话。她使劲一跺脚，很恐怖地冷笑几声:“我就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端木凌，这场戏我会尽力演好的；慕容烨，只会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打完端木亦萱电话后，刘管家问:“怎么不打给慕容董事长了？”
端木乾神秘一笑:“去机场那一天，我会说，现在不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