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手中拿着沾满鲜血、锈迹斑斑的破铜剑,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静静的站在那里,看向众人。
“萧阳,你竟敢当众行凶,残害两条人命,你的眼里还有没有家族,还有没有王法?”萧岳站在那里,冲着萧阳厉声喝问。
刚刚那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快到萧岳来不及阻止,但是他知道,事情真的闹大了,这可是两条人命呀!弄不好,他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哼,我当众行凶?残害人命?”萧阳双眉一挑,冷哼一声,转身对着萧岳,冷冷的道:“你瞎了眼睛不成,我萧阳乃是替天行道!”
哗!
萧阳话一出口,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嘁嘁喳喳的声音,就连萧岳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愕然,没想到萧阳说出‘替天行道’这种话来。
萧阳似是没将众人的反应放在眼里,拿起手中的破烂铜锈剑,在陈执事的衣服上擦了擦剑身上的血迹,起身抬起脚来,砰地一声,把陈执事的尸体踢到萧岳面前。
萧阳的举动将萧岳吓了一跳,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萧阳脸上恢复了淡淡的笑容,手中锈剑一指地上陈执事的尸体,对着众人,朗声说道:“此人忍受不了其妻子的暴力,早就心生歹念,刚刚他假装发狂,谋杀亲妻,我欲阻止,谁知他丧心病狂,一刀砍下了自己夫人的头颅。”
“杀了自己的夫人,这还不算完,他非但不感念我的好心,还欲加害于我!这种人,实在是天理难容!”
“像我这种有热血,有正义,有责任心的大好少年···咳咳····”
萧阳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刚刚见义勇为受了伤,其实是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不过脸上还是一副充满正义感的模样。
“咳···,是绝对不容许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眼前的,也是绝对不能让这种丧心病狂的人留在世上,祸害好人,所以,我要替天行道,我要伸张正义!”
到最后,萧阳越说越觉得合理,仿佛自己确实是一个伸张正义的侠士,刚刚,就是在替天行道。
围观的众人,一阵无语,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说假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说得慷慨激昂。
先前,众人还以为陈执事夫妇俩已经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高手了,没想到,这十五六岁的少年,才是说瞎话、颠倒是非的祖师爷呀!
陈执事夫妇俩与萧阳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咦,你像根木头一样,杵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还想赖在我家里吃饭不成?”
萧阳白眼一翻,对着萧岳冷言冷语,任谁都听得出这其中戏谑的味道。
“你···”萧岳指着萧阳,刚想说话,却不料,萧**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我怎么了?”萧阳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对着萧岳笑道,“你指着我干什么?难道你想表扬我,膜拜我这个为民除害的少年?还是想去告知官府,封我个见义勇为的模范称号呀?”
“咦?你的手抖什么,哎,你的身子也在抖呀!难道你是觉得我说的太对了,做的太好了,我说出了你的知心话,你以为自己遇到了知己,心里激动,难以自已!”
真是见到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高手了,太不要脸了,真是太不要脸了,萧岳此时只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身子都忍不住的抖了起来,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是一个少年。
萧岳哆嗦着嘴唇,用颤抖着的手指指着萧阳,恶狠狠的道:“萧阳,萧家是不会放过你的,此事,绝不算完!”
“那是自然,我为萧家除了一个杀人狂魔,保全了萧家名声,为萧家挽回了损失,萧家自然会对我感激不尽的,这还用你这个木头在这里说么?”
“哼!”
萧岳一声冷哼,心中虽然气愤不已,但却不再理会萧阳,这小子尖酸刻薄,牙尖嘴利,自己是说不过他的,不过自有家族来收拾他。
当即大袖一甩,转身便走。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要马上报给家族,否则迟了,他一个小小的管事,哪里担待的起。
“慢着!”
萧阳提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铜剑,对着转身离去的萧岳,淡淡的语气中透漏出一丝冰冷的气息:“我家虽然不是皇宫内院、将门相府,但也不是一些阿猫阿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萧韵被萧阳的话吓了一大跳,赶忙冲过去一把拉住萧阳,不住的摇头,眼中颇有些哀求的神色:“阳儿,不要···,算了吧!”
萧阳心中自然知道,萧韵是为自己担心,怕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对自己不好。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萧阳不介意再把事情闹的彻底一点,杀鸡儆猴,让那些欺侮他们的人都好好地看看,他萧阳也不是人人都能来捏一把的软柿子。
萧阳温声道:“娘,放心吧!一切有孩儿在,从今以后,孩儿会撑起这个家,不会让您和妹妹再受半点委屈!”
萧阳微微挣脱被母亲拉着的衣袖,踏前一步,对着围观众人朗声说道:“诸位老少,请做个见证,我萧阳今日,不对天,也不对地,而是对我自己的心起誓,从今日起,无论是谁,只要胆敢欺侮我母亲、妹妹,我萧阳必将他挫骨扬灰、打散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就算是这天地,只要敢稍有大的动荡,惊吓到的母亲、妹妹,我萧阳也势必将这地掘出条深沟,将这天捅出个窟窿!”
“如违此誓,教我萧阳万箭穿心而死!”
萧阳身后,萧韵想要出言阻止萧阳的毒誓,却是抱着雪儿早已泣不成声,儿子终于长大了!他能说出这番话来,他······他长大了!
一个十五岁,还略显稚嫩的少年,把这些轻狂的话语,就这么清清朗朗的喊了出来,不过,围观的众人,却没有一个敢嘲笑他,因为,在这少年面前就是陈执事夫妇的尸体。
在两具还未断凉的尸体面前,谁还敢嘲笑这略有些稚嫩的誓言!
不过却有一个人除外!萧家管事,萧岳。
“哼!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萧岳没有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冷言冷语的讥讽一番,要是再没有一点反应,而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只怕他萧岳以后也就不用在雪城呆了!
“风大不大,闪不闪舌头,不用你管。倒是你,大老远的,巴巴的跑到我家,如果是想讨口饭吃,那就不用急着走,屋里还有变馊的隔夜饭,反正猫猫狗狗的也不吃,不如就给你吧!”
萧阳面带着微笑,一脸戏谑:“如果不是讨饭,而是家中死了爹娘,那你可是来错地方了,我也没有棺材给你,你如果不嫌弃,去柴房找些破烂衣服,裹着他们的尸体,拿根木棍,去城外掘个坑,把他们埋了吧!”
哈哈哈······
萧阳话音一落,周围便响起了一阵哄笑,显然,这萧岳很是不得民心,想必是平日里与陈执事一家沆瀣一气,没少干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这才惹得街坊四邻幸灾乐祸的哄笑。
“哼,萧阳,你目中无人,藐视王法,残害萧家两条人命,还出言侮辱我这个萧家管事,不把萧家放在眼里,今日,我就代表萧家,除去你这个狂徒,替天行道!”
“你代表萧家?你替天行道?哈哈······”萧阳闻言,一阵大笑。
随即,萧阳把手中长剑一振,对着萧岳冷冷的道:“你不过就是萧家的一条狗而已,你凭什么能代表萧家。一条狗,也敢妄言替天行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我母子三人在受人欺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替天行道?”
“陈管事这个杂碎被我一剑封喉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替天行道?”
“现在我踩到了你的狗尾巴,戳到了你的痛处,你便要来替天行道,说你是狗,没冤枉你吧?”
“一条狗,敢妄言替天行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