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儿呢?”安静了许久,宇文明韬终于沉声询问道。回想下,他似乎已经多日没有见到宇文夜了。
闻言,本来便心神不宁的宇文添就更加慌乱,眼神飘忽不定东看看西瞧瞧,就是没法定焦。
宇文明韬是如何精明之人,一眼扫过就知道他心中有鬼。
从主位上站起,缓缓走到宇文添身旁,轻而重的问道:“你二哥呢?往日不是你二哥在哪儿,你就在哪儿的吗?怎么近日都只见你一人四处晃荡却不见你二哥的身影?”
“我……这……”宇文添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用求救的眼神扫向一旁的宇文晨。
宇文晨脸上的神色从方才开始就没有改变,满是淡然。见宇文添向他求救,他抬起深邃的黑眸,剑眉一拧,语气严肃的答道:“回禀父皇,夜儿他近日实在是不放便来向父皇您请安。”
“为何?”宇文明韬听得疑惑,侧目朝着宇文晨问道。
连一旁的宇文添也蹙起了眉头,满是好奇的望着他,想接着听他怎么将话说下去。
“前几日,二弟被诊断出了患有天花,他不想惊动父皇母后,便擅自决定和儿臣同住在晨曦宫中。”宇文晨不急不缓的细细说来,“父皇您也应该知道,儿臣在十五岁那年患过天花,所以儿臣宫中的宫女太监皆是患过天花之人。二弟去儿臣宫中,可不必传染给他人,是最佳的法子了。”
“嗯。”宇文明韬思索答道,转眸又瞧向满脸疑惑的宇文添。他心思细,即使晨儿说得再有理,在他看来,还应该留有三分怀疑。
见父皇半信半疑,宇文晨也不急,缓缓继续道:“父皇,二弟在儿臣宫中,是连三弟都瞒着的。不过父皇若是不信,大可将太医院的陈太医请来。二弟的天花,一直是陈太医在看着的。”
提及陈太医,宇文明韬心中的三分疑惑瞬间少了两分。最后一分也在将陈太医请来后消失了。
“二皇子的天花,幸亏发现的早,救治又及时,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天花的根还在,这几日还请皇上让二皇子安心在晨曦宫中静养为好。”陈太医一进御书房,便暗暗瞧了大皇子一眼。随后才想皇上细谈二皇子身子抱恙之事。
坐在主位上的宇文明韬微微颔首,完全相信了宇文晨所言。
“陈太医是老御医了,朕自然对你放心的过。那夜儿的病,朕就交给你了。”话毕,翻开了手边的奏折。
“请皇上放心,微臣自当好生照顾二皇子。那若是没什么事情,微臣便先告退了。”见皇上要处理公务,陈太医自然不敢多加打扰,说完便退下了。
宇文晨低眸朝陈太医离开的方向望了眼,又对坐在主位上的皇上恭敬说道:“二弟的身子一好,儿臣就让他来向父皇您请安。”
宇文明韬微微点头,抬起左手朝身下二人挥了挥,道:“知道了,你们也下去吧。”
一走出御书房,宇文添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宇文夜离宫的第二日,宇文晨便亲自去找了陈太医,以防万一,求他相助。
“多亏大皇子心思细腻,将一切事情都考虑的如此周全,微臣只是尽了绵薄之力罢了。”陈太医客气笑道。通过此事,心中则是对大皇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大皇子的城府谋略,睿智才干,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相媲之的啊!
随后,慕容皇后从宇文添嘴中得知了宇文晨帮了夜儿之事,心中道也是有几丝感激的。可感激过后,却是深深的忧虑。
宇文晨的心计之深,谋略之高,竟然连如此精明有城府的皇上也能被他设计骗过。若往日成了夜儿的对手,实在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对付得了的对手啊!
这日晚膳,席贵妃做了一桌子菜肴将皇上请到她的宫里。
期间,席贵妃刻意在皇上跟前提及近日为何总不见夜儿身影,想借机将宇文夜逃宫之事告诉他。可说来也怪,皇上非但不听她说完,还说让夜儿在晨曦宫多歇息几日。
一提到晨曦宫三字,席贵妃这边又不敢轻举妄动了。宇文夜偷逃出宫,晨儿可是第一个知道的,若是因此而牵连到了晨儿,那还不如将宇文夜偷逃出宫之事瞒着皇上为好!
低眸心思百转千回,席贵妃最终没有说出口。
夜深了,席贵妃见皇上已经入眠,缓缓从上起来,随手披了件披风走到了窗户边上,心事忡忡。
若是没有宇文夜,那太子之位不就如晨儿的囊中之物一般,触手可得了吗?脑中突然蹦出的这个想法,将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的神色凶狠毒辣,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反射在她的脸上,越发照的她心中的恶念明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