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容景满意的看到秦沐歌的脸出现了犹如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
鼻尖溢出两声低低的轻笑,身姿一晃,容景紧紧的拥着秦沐歌一跃而起。
就在他离开的那一瞬,他淡淡的回过头去……
望着那隔间里面突然出现的第三个身影,他的薄唇微微一扬,里面晃过一抹轻蔑。
什么狗屁“洛阳明珠”,也不过是个手段低劣的恶毒妇人罢了。
这是容景离开这荒废别苑时,最后一个念头。
这一次,容景倒是说话算话。
从别苑出来之后,他一直将秦沐歌送到了蓉园。
只不过,他似乎压根儿就没有要松开怀中这具柔软身体的打算。
他美眸眯了眯,低头望着一脸憋屈的秦沐歌,唇畔微扬,“记住本殿今日说过的话。”
几乎是条件反射,秦沐歌愕然仰首,“什么?”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了容景周身陡然变低的气压。
此刻的秦沐歌恨不得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王爷今日说过这么多话,不知道王爷想要我记住的是哪一句?”
原本已然冷下来的俊颜在看到秦沐歌这般乖巧,而微微缓和了一些。
他微微颔首,右手缓缓探上了秦沐歌饱满莹润的双唇,轻轻摩挲着。
这亲昵的举动叫秦沐歌十分不适,她想要别开脸,却又被容景那毒蛇一般的目光给压制着。
周身的血液如同被凝固了一般,即便是心中如何呐喊,脖子压根儿就不听自己的调配。
她只能僵硬着身子,任由容景的只见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双唇。
好半响之后,他才轻轻的道,“记住,你秦沐歌,本殿要定了。”
这一次,容景的声线清冷,与平日截然不同,丝毫不带半分的戏谑之意。
秦沐歌只觉得他情绪变化的太快,也太过于诡异了。
但是这一次,她十分清楚……
这个大妖孽,这次是认真的。
望着秦沐歌已然是被吓呆了的样子,容景才微微缓了换面上的冷意。
他眸子里面真切的映着秦沐歌那双莹润的眸子,半响之后,才缓缓的在她的眸子上印上微凉的一吻。
这一次,秦沐歌意外的没有反抗。
容景唇畔轻扬,留下一句“这样才乖”之后,便身形一闪,消失于无形之中。
直到再也感觉不到那个大妖孽一丝半点儿的气息之后,秦沐歌才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渐渐的活动了起来。
就好像这种恐惧感曾经在什么地方感受过一般。
耳边又回响着容景离开前的那句话……
“你秦沐歌,我要定了。”
一股莫名的恐惧陡然从脚底上升至头顶,叫秦沐歌觉得周身的血液几乎又要凝固起来。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容景这个大妖孽会这样对自己,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喜欢。
难不成,自己身上有什么他非要得到不可的东西?
而就在秦沐歌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容景几乎是以瞬移的速度,在片刻之后,便出现在了未央王府的书房里。
再次现身之时,身上的那一袭淡蓝色的长袍已然被褪去。
此刻的容景正身着一袭大红色的长袍,浓墨重彩,却又与他张扬的妖娆面庞相得益彰。
他妖娆的半倚在芙蓉榻之上,悠闲地拨弄着桌面上缓缓点燃的龙涎香。
“苏牧,可是查到了什么?”
苏牧立在书案前面,面上似乎还带着几分凝重的神情。
他将这几日搜集到的消息一一递到容景的手中。
岂料,容景也不伸手去接,只是淡淡的开口吩咐,“说。”
苏牧点头,一项项的娓娓道来。
“我派了手下的暗卫去调查了玉麒麟的身世背景,发现身为西苑‘护国公主’的玉麒麟,她其实并不是西苑人。”
“不是西苑人?”容景微扬的眼角轻轻一挑,漂亮的眸子里面闪过一道暗芒。
“不是西苑人,怎么会被西苑皇帝认作干女儿?”
容景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扬,里面闪过一抹疑惑。
见自家爷面上露出疑惑,苏牧也不好开口再多说些什么。
因为,这桩事原本就是十几年前的旧事。
而且,如今玉麒麟也已经入土为安,想要查清楚她的身世,恐怕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你让他们继续查,有消息便马上禀告。”
容景稍稍挪了挪身子,眸光飘忽,最终落在书案之上,那张被掩住了一些的画像之上。
原本妖冶的桃花眼忽的有些暗沉了。
他慵懒的挥了挥手,示意苏牧可以下去。
可是苏牧却依旧站在原地,目光里露出犹疑。
那个样子,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似得。
“怎么了?”
容景眼角微微一扬,漂亮的眸子里面露出狐疑。
苏牧轻轻咬唇,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主仆两个人的目光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只见前院的小厮恭敬的禀告,“王爷,晋王殿下来了。”
说话之间,晋王已经轻揽衣摆,阔步朝着书房这边走了过来。
两兄弟平素鲜少有互动,但感情笃深,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至少,在外人的眼中,这位晋王对弟弟未央王的宠溺更是几乎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见晋王主动来未央王府,苏牧便知道两兄弟有事要商谈。
他心中暗暗摇头,还是躬身退了出去。
至于南珍的事情,待往后再与爷说罢。
晋王目送苏牧离开之后,狭长的眸子动了动,落在一脸慵懒的容景身上。
只见他脸上泛着丝丝红晕,衬得眼角的泪痣妖冶动人。
薄唇亦是带着几分红润,压根儿就不似重伤卧床的样子。
“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
温润的声线响起,叫容景将微凝的目光从书案上的画像上挪开。
不过那眸子才刚刚挪开,又变得妖娆灵动起来。
他红唇轻轻一勾,望向晋王,“你看我这样子,像是重伤在身么?”
晋王轻轻摇头,“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被伤着,只是,你那一番作为,倒是叫母后这几日担心的寝食难安,你可知道?”
晋王的这一番话叫容景的脸上划过一抹暗沉。
不过片刻之后,他却是轻轻咧嘴一笑,“反正她这些年应该早已经习惯了。”
“景,你还在怪父皇和母后?”
晋王微微蹙眉,斟酌了一番之后还是开了口。
“那时你尚且年幼,而且正值夺嫡的特殊时期,父皇母后政事缠身,才会忽略了你。让你从小就受了那么多苦……”
“够了!”
晋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容景那张妖冶的脸瞬间就变了。
原本绝美的俊脸此刻阴云密布,仿佛像是突然被触及了不可触碰的逆鳞。
“……”
晋王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这些年,容景变着法儿的要离开洛阳。
即便是南陵与**边境那凶险的战事,他也要一并跟了去。
为的,不就是要避开这宫闱么?
当年九龙夺嫡,父皇还是太子。
为了能够当上皇帝,他一门心思放在政事之上。
后院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过问。
即便是后院乱成了一锅粥,也仅仅是凭着太子妃的一己之力。
男人的战场在朝廷,女人的斗争则在后院。
后院的争斗向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当时身怀有孕的太子妃遭人算计早产,导致容景从小病弱。
而体弱多病的他却因为聪慧得了太子的疼爱。
同样,也是因为这份疼爱,让他几次身陷险境,差点在后院争斗中一命呜呼……
正是这些复杂的原因,让容景的性格变得喜怒无常,骄横暴虐。
但是,只有身为他一母同胞亲哥哥的晋王才知道,这是他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望着容景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白的俊颜,晋王轻叹一声。
“景,若你自己不放下,没人可以帮你。”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容景的广袖之下陡然涌出一股怪力。
那雄浑的内力径直冲着晋王的面门而去,毫不留情。
晋王面色一冷,身形一晃,堪堪将之避开。
而那诡异的内力越过他,一头撞上了书房的大理石柱之上。
只听得一声“轰”响,三人才能环抱的住的石柱上竟然是被砸出了一个坑。
“咳咳!”
晋王的目光刚刚收回来,便听到耳畔传来了容景急促的低咳。
回头望去,只见容景双目赤红,浑身发抖。
一丝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唇畔,滑落了下来。
原本漂亮的桃花眼里面带着叫人窒息戾气。
那模样,仿佛一只濒临绝境的孤狼,周身充满了危险而又绝望的气息。
晋王心头一痛,快步走到了容景的身侧。
大掌一扬,印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一股微暖的内力透过他稍嫌单薄的身体,徐徐灌注到了体内。
好半响之后,容景的面色才稍稍正常了一些。
原本暴戾的气息也逐渐褪去了,此刻的他面上带着病色。
犹如玻璃一般的脆弱,光是看上一眼就心生怜惜,生怕这绝美的人儿就这般破碎了去。
撑起容景的后背,喂他喝了两口水之后,晋王再也不敢提当年之事。
只是话锋一转,落到了容耀的身上。
“你当真想致闵亲王世子于死地?”
听了晋王这话,容景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不悦来。
他扯着黯哑的声线,慵懒的道,“我记得皇奶奶有吩咐你正事,可我怎么瞧着你这么闲,总是喜欢操心别人的事?”
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性,晋王也不介意。
只是面色轻缓,轻声道,“皇奶奶吩咐的事儿,一时半会儿没有头绪。倒是你,才回洛阳多久,闹出的事情可够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