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的东西重新绑在身上,是不是代表她还是将自己放在心上的?
迎着夙玉那热切又毫不掩饰的目光,秦沐歌耳根微热。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要去夺夜明珠,“你不是送给我了么,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吗?”
夙玉唇畔微微一扬,蓝瞳晶莹发亮。
他兴奋的摇头,“送给你的,一辈子就是你的。”
说罢这话,他掌心微微发力,将夜明珠里面最后一丝血斑也给褪去了。
再看那夜明珠,莹莹润润,就如同夜空里闪亮的明星,光彩夺目。
看到这个场景,秦沐歌想起了之前花清波说的那一番话。
什么叫做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要救的人?
莫非他说的是,自己用血救容景的那一次?
明明,并没有用上夜明珠啊!
“夙玉?”
望着夙玉的动作,秦沐歌眸光里面带着狐疑。
夙玉满意的望着重新恢复透亮的夜明珠,那张雪白的脸上又少了几分血色。
“嗯?”
“之前花清波说你跟你师傅定了歃血盟,就是为了替我救人,这是……”
秦沐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夙玉便探起了身子。
那微凉的双唇亦是毫不犹豫的印上了秦沐歌的双唇。
那熟悉的触感,微润的美好味道……
这些日子已经快要将他折磨疯了。
他喜欢秦沐歌,越来越喜欢了。
突然被夙玉捧住脸,生生的亲上了……
秦沐歌慌张的不能自已,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伸手捂住双唇,然后瞪圆了眼睛看着夙玉,“你做什么?”
“小沐,我喜欢你,越来越喜欢。”
“你……”秦沐歌小脸“轰”的一下涨的通红。
她不知所措的别开小脸,“你胡说八道!”
夙玉伸手将她的脸捧了过来,认真的盯着她。
“我没有胡说八道。不管是容景还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你开口,我都会无条件去做。”
说完这话,夙玉又一次再秦沐歌额头上印了一吻,这才转身翩然离去。
夙玉从蓉园离开之后,意外的竟然是朝着港口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他竟然是闪进了“卧龙商行”的二楼。
黑色的斗篷将他整个人都兜了起来。
连那双蓝瞳亦是一并被遮了去。
“流叔,梵天珠我给了秦沐歌,日后她若是拿梵天珠来找你,你记得要应下。”
夙玉踏入卧龙商行底层的密室,对着早已经在密室守候多时的中年男子道。
那男子一惊,倏地转过身来。
竟然是卧龙商行的二当家……扈流星!
原来这卧龙商行的大当家不是别人,正是夙玉的师傅。
“梵天珠?夙玉,你疯了?”
扈流星冲上前,看着夙玉,他怀疑面前站的这个男人,不是夙玉。
夙玉,就是面前这个冷血无情,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
居然会将梵天珠交给秦沐歌,这太不可思议了。
即便是秦沐歌的身份复杂,但这个举动实在是太冒险了。
他就是凭借着梵天珠,才能够在他师傅眼皮子下面活了这么长时间。
若是叫他知道梵天珠交给了一个女人,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这些年,大当家用蛊毒控制众人,让卧龙商行的人不得不听命于他。
前阵子,有消息传来,列国都派出了使者来南陵参加未央王容景的婚礼。
听到这个消息,大当家便亲自领了人手离开了。
临行之前,将卧龙商行里面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自己。
扈流星几乎猜到了大当家为何会火急火燎的出门。
南陵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一定会出现的。
大当家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只是,她也当真会期待这次见面吗?
他与大当家一样,当年倾慕同一个女子,所以才会心甘情愿服下蛊毒,跟随在大当家的身边,替他打理卧龙商行。
于夙玉,他是受人所托。
所以,只要是大当家不在,他便将夙玉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只是,如今他竟然将梵天珠交给了秦沐歌,这实在是……
“一颗珠子罢了。”
夙玉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
天乾大陆一统早已经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了,此刻的梵天珠早已没有意义了。
“夙玉,那不是普通的珠子,这世间能让你拿出梵天珠的,除了我之外,秦沐歌是第二个。而且秦沐歌这个人,她和以前很不一样,现在的她,我们都不了解,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扈流星有些担心。
秦沐歌的身份大伙儿都心知肚明。
她若是与夙玉没有太多的交集,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秦沐歌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秦沐歌必须要好好活着,这是他对那个人的承诺。
“流叔,秦沐歌这个人,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秦沐歌绝对不是一个会甘于平凡的女人,这一点夙玉可以肯定。
就算秦沐歌想甘于平凡,现在也不行,因为形势不会允许。
“可是,她……是谁的女儿你清楚吗?夙玉,你别忘了,她的生父代表了什么!”扈流星一脸的挣扎。
“流叔,我不管她的生父是谁,我也没必要知道。”
他夙玉认定的是秦沐歌这个人。
“夙玉,你真的……”扈流星知道夙玉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更改。
夙玉点了点头,打断了扈流星的话。
“流叔,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小沐那边,我也会尽我一切力量去保护她!”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希望你不会后悔。”
扈流星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夙玉,巴陵这个人,你怎么看?”扈流星突然提起刑部天牢里面的头儿巴陵。
“天生的将才。”
夙玉蓝眸微动,嫣红的红唇里吐出了极高的评价。
当初在战场之上,容耀虽然为主帅,但是真正的执行力全部都在巴陵的身上。
再加上容景的才智……
想到容景,夙玉那蓝眸里面突然黯淡了下去。
“那这个人?”
在扈流星的眼中,他并不希望秦沐歌也被牵扯进来。
“这个人我会处理,天快亮了,我该回了。流叔,花清波的事情交给你了,我不希望再出问题。”
夙玉转身就准备往外走,走之前看到瘫在椅子上花清波,没好气的道。
“花清波,没事跑到南陵来做什么?你真当他秦斩风是你随便能招惹的人吗,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听到秦斩风的名字,花清波那张俊颜之上浮起一丝凝重。
他当然知道秦斩风不好惹,可是明明就是姑姑叫他来的。
不然他干嘛要千里迢迢的到这里来?
要是知道身为夙玉师傅的秦斩风如此变态,竟然扒光自己关在笼子,他死也不会到南陵来!
脑袋里面转的飞快,不过片刻之后,花清波不高兴的开始嚷嚷,“就不滚,你个没人性的家伙。”
把他一个伤患丢在城外就算了。
他累死累活地走到卧龙商行,居然让他滚,他才不要滚……
扈流星摇了摇头,道:“清波,你的确是太不小心了,昨天晚上要是没有秦沐歌,夙玉就算把你救了下来,也无法全身而退。秦斩风最近防着我,这一次抓你不过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罢了。夙玉受伤了会很麻烦,上一次要是没有秦沐歌,他连命都没了。”
“我也不想呀,可那家伙就盯上我了。”
花清波郁闷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却又扯动了伤口,痛的他直抽气,可怜巴巴的对扈流星道:“流叔,你能不能找秦沐歌给我重新包扎伤口呀,我全身都痛。”
“……”扈流星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也跟着走出密室。
翌日一早,秦沐歌便打算出门去一趟卧龙商行,因为她与韩悠然的三日之约已经到了。
她怀抱着医药箱,正迈出丞相府大门的时候,就瞧见门口一片嘈杂之声。
她抬眼望去,只见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正缓缓而来。
骏马开道,侍卫护守,能当得起这尊荣的,不是皇子皇孙,就是权贵大家。
秦沐歌蹙了蹙眉头,正打算默默避开,可不想前行的车队,突然在门口停了下来。
“咦?”秦沐歌愣了一下,却见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秦小姐,王爷有请。”
秦沐歌双眼猛得睁大,美丽的黑眸中,满是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么巧?
好美的眼睛!
太监感觉自己心也嘭嘭一跳,连忙低头:“秦小姐,快点吧,别让王爷久等了。”
容景并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中,马车由四匹俊马拉着,车厢通体深红,大气,尊贵。
这世间,也只有容景才有资格坐这马车。
“好,公公请。”
秦沐歌回过神来,朝太监一笑,硬是吓得这太监不敢看她,连忙带路。
秦沐歌来到马车前,还未开口,就听到容景道:“上车。”
容景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慵懒。
“王爷?”
秦沐歌压下心中狐疑,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开口。
容景的马车,不与人共,从来没有可以坐上容景的马车。
但是偏偏她秦沐歌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之同乘,这着实让那些太监们心中惊讶万分。
只是,分明是他自己说婚前不能见面,怎么又装成巧遇了?
“秦姑娘请。”
太监恭敬地扶着秦沐歌上马车,而自己则避开了,没有跟着上去。
秦沐歌点头致谢,双眼越发的明亮。
拉开车门,纵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秦沐歌还是不由的看错了眼……
她一直都知道容景很美,可看到容景一袭玄色长袍,半卧在塌上,头靠陶枕,专注看书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锦衣雪华与颜色,回眸一笑天下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