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寺里,望远亭。
“少见啊!是什么事令师兄这般高兴?”一个胡须又长又白的老和尚说道,他正是了然和尚的两个师弟中的一个——了尘。
了然和尚笑而不语,弄得他们也跟着好奇起来。
“师兄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定是那个刚收的女娃娃”说话的是另一个老和尚,也就是了然和尚的另外一个师弟——了无。
“清云,天生聪慧,慧根绝佳”了然和尚顾左右而言其他,脸上的得意又不能忽视。
了尘,了无面面相觑,不得其解,最后摇摇头作罢,只当他是抽风了。
春去秋来,时间一晃四年过去了,云山之上云居寺中,一个扎着两只小辫子的八岁女娃娃方倾语,正躺在躺椅上午睡,嘴角流着可疑的晶莹的液体。
“小师叔,小师叔~~”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和尚,边跑边喊的到了她的身边。
躺椅上的她,被小和尚这喊声给吵到了,蹙起了眉头,眼睛也不睁,开口就大骂:“行止,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被她点到名字的小和尚,浑身一颤,冒着冷汗,立马停住了脚步,苦恼的看着她,不动也不说话,心里暗暗的后悔,谁让他犯了小师叔的忌讳。
全寺上下所有僧众都知道,小师叔最爱睡觉,不管到了哪里都可以很轻松的睡着,一天至少要睡上十二个小时不罢休,有很大的起床气,而且睡眠不足的时候被吵醒,后果很严重。
行止紧张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心里着急有事又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怕惹得小师叔更加生气。
她很头疼,因为自身器官本来就很敏感,跟着师兄们习武之后更甚,现在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声音她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烦躁的从躺椅上坐起来,狠狠地问:“什么事?若不是大事的话,我扒了你的皮”
“小师叔,是清河师叔让师侄来唤小师叔去会客室”行止见她坐起来问话,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可是听到她放出来的狠话,心头轻颤,他这是摊上了一个什么师叔啊!。
“会客室?!”她知道,寺里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去打扰她睡觉,但是这么点事也来打扰她睡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知道了,你去山下挑十担水,作为吵醒我的惩罚”
“是,小师叔”挑水,还好,小师叔居然会对自己网开一面,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行止正庆幸的时候,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捉弄的笑,下一句话顿时让他的脸垮了下来。
“看你平日也闲着无事,就顺便去把大殿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大殿是我们云居寺的门面,要一尘不染,我会去检查的”
行止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不应该觉得小师叔会轻易放过自己,这么多年的教训,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是的,她可不是良善之人,最喜欢折腾这些师兄师侄,因为重生带来的前世记忆,心智极其成熟,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学的很快,医术、武功、书法什么都没难住她,远超各位入门多年的师兄们,若还是有不服的人,她就用武力解决。
会客室,她慢悠悠的走进去,无视里面的所有人,径直坐在椅子上。
“清河师兄,找我何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问。
“这位是容施主和容施主的儿子,他们是来求医的,住持师叔不在,寺里就数小师妹的医术最高,所以,想让小师妹给看看”三十六岁的清河对她的作为,表现的很淡定,说明原因询问道。
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是入寺三个月后才知道,云居寺没有香客,一直是以为人医治所得的钱维持着,不医治就没有收入,虽然说她的那些上了年纪的师兄会每月派人送钱来,可是也不可能一直依靠师兄们。
这两年师兄们还俗的还俗,历练的历练,云游的云游,都不在寺里,看病的重担就全压在她的身上,越想她就越不爽。
歪过头,她就看见一个年纪看起来和清河师兄差不多大的男人,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脸色发白跟贞子一样,瘦的跟一只竹竿一样,不过还是看的出他的那双眼睛很好看。
那个男人因为看到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眼睛里有些失望,而那个男孩则是更是灰心丧气,没有朝气,一副等死的样子。
只是一眼她就已经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可是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治病,懒洋洋的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小师妹,怎么了?”清河疑惑的问,按道理来说,在他看来没什么病能难的住他聪明的小师妹的。
方倾语看着他一头雾水,翻了个白眼,说:“清河师兄,你好歹也跟我师傅学过医,这么点小病又死不了,我先回去睡一觉再说”
听到她的话,那个男人的眼睛明显的亮起来了,盯着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而那个男孩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小师傅,你真的可以治好我的儿子?”那个男人低声的问,满脸掩饰不住的欣喜。
她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心里很烦,她知道她是在嫉妒他有这么一个好父亲,原本以为的放下,在这一刻又涌上心头,她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看着她快步离开,清河的心里有些疑惑,但很快隐入眼底,笑着对他们解释:“今天,小师妹可能心情不好,小师妹治病一向是凭心情而定”
那个男人摸了摸男孩的头说:“没事,只要她治的好我儿子,我们多久都可以等”
“施主放心,小师妹说能治救一定治的好,小僧这就让人安排客房,行止,行止”清河朝门口喊着。
走进来了一个小和尚,可却不是行止,而是行止的师兄十六岁的行言,双手合十,“清河师叔,行止师弟刚刚吵醒小师叔,被小师叔罚去下山挑水了”
“原来如此,行言去为两位施主安排两间客房”清河一听乐了,原来是打扰小师妹的睡觉了,难怪看起来心情不好。
“是,清河师叔”行言退了出去。
那个男人忍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心中的不解:“贵寺,为何会有女孩子,这,”
看他欲言又止,清河笑着解释说:“这个,小僧也说不清楚,只是知道小师妹是四年前住持师叔带回来收为弟子的,住持师叔的用意小僧也不好猜测。”
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作为全是男人的和尚庙,突然有了一个应该在尼姑庵的女孩子,想来世人都接受不了吧,也没有再去追问,只要能治好他的儿子,管她是什么人。
就这样他们父子在云居寺一待就是三天,这三天方倾语都待在藏经阁里不出来,他们也见不到,被晾了这么些天的他们却没有丝毫怨言。
清河知道她这是在考验他们,云居寺虽然救人,但是也不救恶人,心不正之人,所以,他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
她走出了藏经阁,伸了伸懒腰,这三天不出去她都快发霉了,那个男人立马围上了她。
“小师傅,请你治好病我儿子的病,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她看了那个男孩一眼,三天的等待他有些急躁了,脸色比之前更难看,挑了挑眉说:“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只要我做的到一定答应”那个男人见有希望,急急的说。
她指着他说:“放心,施主一定做的到,我的条件很简单,我治好了他,就让他在这里陪我待上两年,如何?”
那个男人看着他儿子想了一下,最后做出决定说:“好,只要治的好我儿子,就让他在这山上陪小师傅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