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自习室里人潮拥挤,外面,还有不少学生往这边赶过来。他们都是听到小道消息的,听说邢安晴和宇文冽在这里自习。
自习室管理人员惊讶的看着爆满的自习室,这里前面五分钟都才熙熙攘攘的几个人啊。
宇文冽和邢安晴坐在众多仔细桌中的一个,面对面坐着。邢安晴面前摊着一叠草稿纸,她一边握着笔在纸上飞速的写着,一边还要掌控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宇文冽的情况也不是太好,面前厚厚的几叠参考书。邢安晴刚看到的时候表示很惊讶,宇文冽说自己习惯了。
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邢安晴忙得完全不知道身边的事情,宇文冽是没空搭理。
这时候,又有嘈杂的声音响起来,大家询问明细,才知道言菱琳和邢明杰也朝着自习室这里而来。他们都要激动的尖叫感谢校领导了,原来周末留在学校自习还有这么好的福利啊。
感受到身边光线按下去,宇文冽放下参考书抬起头,视线相撞,火花迸射。宇文冽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重新换回参考书上,邢明杰就自动坐在了他的身边。
好像……他们的眼神是能进行某一种交流一般。
言菱琳见邢明杰坐下来了,自己也跟着坐在邢安晴旁边。听了韩飞帆的话,她对邢安晴的态度渐渐转好,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过话。
言菱琳整理好邢安晴的文件,小心的堆在一边,从始至终邢安晴都没有发现。接下来,四个人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自习。
有时候,邢明杰会故意抬头,然后不小心的朝邢安晴看去。
他这样的举动,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宇文冽,宇文冽轻笑,也不加多搭理,继续做题目。
邢安晴现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绝对不是沉醉!
她一个头两个大,这些该死的成绩诶,居然还要认认真真的整理好,简直是虐待人。
言菱琳在邢明杰抬头的时候也会偶尔抬头,然后朝他投去警告的目光。
他们两个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她的主意。
她认为这样才能让邢安晴觉得邢明杰是真的不在乎。
他们三个人都不知道,邢安晴其实已经知道了邢明杰的病情。
当大部分的成绩整理好,天也渐渐的黑了,邢安晴伸了个懒腰,抬起头,却被身边多出来的两个人惊吓到。邢安晴瞪着他们,继而用眼神询问宇文冽原因。
宇文冽假装没看到,继续自习。
邢安晴撅嘴,也懒得多问。
但是,当看到邢明杰和言菱琳坐在自己旁边的时候,她的心情就不好了。邢安晴加快整理成绩的速度,有些东西弄多了就习惯了,她现在也渐渐掌握了窍门。
她就想着这些东西早些弄完,她也可以早些离开。
这时候,手机信息传来,邢安晴打开查看,脸色煞白。
“怎么了?”宇文冽关切的问道。当他抬眸看向她时,她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其他两个人听了,也抬起头朝邢安晴看去,邢安晴只是盯着手机,脸色越来越难看。下一秒,她突然拿起书包,快速对宇文冽交代:“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副会长,我有急事先走了。”
接着,她飞快地跑了,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下一秒,言菱琳的电话也被人打通了,言菱琳握着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木讷。很久,她才按下通话,轻声开口:“喂。”
“安晴在不在你这里?”苗蓉露焦急的说道,言菱琳眼睛微眯,心抽痛。
“她刚刚……跑走了。”她顿了顿,才说。
“我知道了。”说完,苗蓉露挂断电话。言菱琳仍旧握着手机,听着从里面传出来的冰冷嘟声。苗蓉露的话她听不出来太多意思,但是按照邢安晴刚才的情形,她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而这个担忧,在下一刻监狱那边打来的电话中,证实了。
言菱琳无声的听着对方陈述,然后再对方开口询问她还在不在的时候,她才木然的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宇文冽和邢明杰坐在她对面,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情况。
言菱琳抹了一把眼睛,没有眼泪,是她多想了。
她整理好自习的书,已经到了放学时间,她和两个人道过别,快速才校门走去。
她走的很急,脚下如同带着一阵风。但是,这点速度和她心里的焦急完全不成正比。
当言菱琳赶到医院的,就看到守在病房门口的邢安晴,还有那个男人大概是打电话给她的监狱长官。
“谢谢,我是病患的亲属,言菱琳。”她走过去,稳住心绪开口。
“上面已经批准了,给犯人三天的住院时间,这三天我和我的同伴会坚守在这里。你们是他的孩子,趁他还在的时候好好的照顾他吧,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警官礼貌的敬礼,言菱琳听着他的话,心酸。
什么叫做趁他还在的时候好好的照顾他吧。
“妈妈呢?”言菱琳走到邢安晴面前,问。
邢安晴微笑,却告诉她:“妈妈以后都不会来看他的。”
“为什么!”言菱琳抓着她的两侧手臂,激动的问道。
邢安晴摇摇头,透过门上仅有的窗户看着病房里的父亲,不语。
有些事情,该到时候的时候,就会说出来,她没必要在一刻坦白。
“进去吧。”邢安晴抱住她,轻柔的拍打着她的肩膀,“相信爸爸,会没有事情的。”
但是,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这句话。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巴不得立刻出现在医院。
言菱琳在她怀里点头,然后两个人分开。两个女孩互看一眼,鼓起勇气推开病房的门。言菱琳在看到父亲的那一刻就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扑在他的怀里哭。邢安晴安静的站在门口,没有上前,停住脚步看着不久以前才看到的父亲。
他比上一次更加消瘦了,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在监狱过得不好,却没有想到过,是病魔让他这样。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病人已经病入膏肓,肝癌晚期。
言菱琳的哭泣声响彻在病房里,邢安晴看着父亲的眼睛,父亲也看着她,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笑意。
她明白了,只这一眼,就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