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苏菲每天化妆卸妆都是面无表情如同鬼魅一般,小声念叨着王婆教给自己的十大信条。
在苏菲即将忘记过去的伤口时,王婆让她自己撕开伤口,让过去的伤痛和眼泪淹没苏菲那已如丝缕的爱。这样苏菲再一次变成工具,一个金钱的奴隶,没有灵魂只有光鲜外表的躯壳。也许这就是她身为旅人的痛苦,这份痛苦给了她无尽的怨恨。
姐夫最近一直和苏菲腻在一起,姐夫发现苏菲有微妙的变化,其实王婆那一群精英只犯了一个细微的错误,姐夫心中爱的那个影子,其实就是原来苏菲表现的那样,骨子里纯真的本质,又有文化素养,就像当年自己遇到的女孩子一样,有时是蠢蠢的孩子,有时又是成熟精明的女人,如果不是苏菲忘我的投入,姐夫也不会深陷进去。那些把爱情当成工具的人怎么能理解,爱情就是产生在两个人本质上,是从心灵深处迸发出的吸引。所有一切人为做作都是爱情的障碍。
爱情是疯狂的,本身是一种冲动,冲动又是魔鬼。苏菲的微妙变化让深陷其中的姐夫甚为心痛,心爱的女人怎么了?姐夫用尽办法,什么金钱攻势,什么浪漫调调,始终不见效果,姐夫已不是过去脸上挂着温婉面纱的董永,他行事大胆嚣张,连老隋都托彩桦提醒姐夫低调点。姐夫前思后想知道自己唯一还没给苏菲的只有一样。
就在姐姐对付苏菲毫无头绪的时候,姐姐得到了关于新城市发展规划的确切消息,基本上是新商圈,这么大的蛋糕初期建设就是十年,谁要是能拿到这块硕大的蛋糕,那真是“钱景无限”。姐姐和王华等人出去厮混,很晚才回来,居然看见姐夫的车停在车库,奇迹居然出现了,早上姐姐早早起来等在餐桌前,等着和姐夫共进早餐。
等姐夫真的坐在餐桌前,姐姐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早就没话可说了,一开口就像商业谈判一般,他们的婚姻是被金钱蹂躏的奇特产物,两人自顾自地吃着早餐,姐夫还是边吃边看早间新闻,等早间新闻完毕,姐夫对姐姐说:“你们已经听说,最近市里有一个规划,这个规划还是处在论证阶段,你管住王华她们不要上蹿下跳的。”姐姐连忙点头:“嗯,不是……”见姐夫已起身走向房间,工夫不大非常有范儿地沿楼梯走下来。剩姐姐独自坐在那里。
姐姐约了王华,开车去见王华时感觉有人跟着自己,可是开车转几个圈又没见到什么特殊车辆,想必姐姐不知道什么叫阶段式跟踪。两人见面后姐姐吩咐王华要积极主动地去争取,千万不要让项目旁落,临分开时王华问姐姐:“姐,这么大的事和姐夫商量了吗?”
“妹妹你太多心了,没事的。”
王华点头:“那就好。”两人携手往外走。
王华问:“姐,你说从哪里入手好呢?”
姐姐也没多想,就回答说:“先从好办的下手,老隋那路最好办。其余的你先去调查一下,这回是值得下血本的项目。”
王华一一记下,两人分开后王华就去找老隋,今天是星期四,姐姐要去美容院,姐姐美容还没结束,就接到电话,一切顺利。晚上王华给姐姐传过来一份名单,是王华决定攻关的名单,长长一整页,姐姐也没细看就批准了,王华办事麻利而有力度。
最近姐夫很不爽,在苏菲那儿总感觉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感觉没有了,苏菲怎么越来越像那些围着自己转的恶俗女人,姐夫猜测苏菲是在对自己使性子。本来就气不顺,这回开会更加让他难堪,他回到家时姐姐正在吃晚饭,姐夫几乎小跑地冲进来,将公文包用力地摔向餐桌,饭菜汤水溅了姐姐一身,杯盘飞出去好远,破碎一地。姐姐腾地站起来如同泼妇般冲姐夫大喊:“董永,你抽什么风?”
“你脑子里装的是大粪吧?你还让那小骚娘儿们去给我同学送礼,还给他儿子建画室。你个二货,这事都能干出来……”
姐姐一听火气更旺:“瞎说,你当我是你啊,脑子缺根筋的王八蛋,有个小妖精就能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姐夫咆哮了:“还嘴硬,今天开会,他在会上说,有人让他答应项目,事成后给他儿子建一个画室,我都查清楚了,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我这些年都拜你和你那二百五的弟弟所赐。”
姐姐彻底发飙了,大骂着扑过来:“你他妈的……”
姐夫用力地推开姐姐,姐姐硬生生地摔倒在地上,姐夫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取过公文包扬长而去。剩下姐姐趴在地上哭泣。
姐夫回到车里就打电话给王华,先大骂一顿,然后叫王华去酒店等自己,姐夫把最近的火气全都发泄在王华身上,然后姐夫对姐姐原来的集团痛下狠手,短短几天姐姐身边的集团就分崩离析。姐姐失去姐夫的支持,整天除了花钱没有别的事可做。
天气渐渐冷了,四季更替有如历史的车轮,拖着所有人赶奔明天。
姐姐被王华的电话吵醒,她本不想接,王华连着打来三遍。
姐姐没好气地说:“喂,王华,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端迟疑一会儿:“姐,我们还是姐妹吗?”
姐姐以嘲笑的口吻说:“好妹妹,你还找我干什么,直接去找你永哥不就好了。”
电话传来王华的哭声:“姐,你干吗这么说?那天名单我是传给你过目的,是你同意我才去做的。”
姐姐也感到理亏,语气软下来了:“妹妹,唉,这事,真不知道怎么说好。”
王华的哭声更加悲切:“姐,我被姐夫在酒店变态地折磨了一夜才放过我。”电话里只有王华的哭声,姐姐也掉下眼泪。
等王华哭了好半天,姐姐火气也消了:“妹妹,是姐姐不好,姐姐连累你啦,你别怪姐姐,往后我们还是好姐妹。”两个女人在电话两端痛哭流涕。
等两人哭罢,姐姐接着说:“原本我看到你姐夫被那小妖精,唉,被那妖精引向邪路,我想为咱们留下一条后路,这社会干什么不得钱啊,没想到害了那么多人。”
电话传来王华擤鼻涕的声音:“姐,这回你放心吧,前些日子姐夫一直在我这儿,最近好像又去赌钱了,很久都没去那狐狸精那儿了。”
“我好久没见到你姐夫啦,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忙些什么,反到落个清静,由他去吧。”
“姐,这回可非同小可,我刚收到消息,咱们市里要出大事了,有人要倒霉,好像已经秘密派人过来了。”
姐姐一听这个,从床上跳起多高:“什么时间的事情啊?这事可开不得玩笑。”
“姐,消息应该是可靠的,不管怎么,不得不防啊。姐快抓紧联系姐夫吧。”
姐姐无助地坐到床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流过脸颊,姐姐握着电话无计可施。
王华一直没有听见姐姐回话,“喂,喂,姐,姐……”
姐姐擦去泪水,沉稳一下情绪:“我在呢,我,我是,无计可施。妹妹你要是用电话能找到他,也不会找到我这儿啦。”
“姐,别管那许多啦,赶快想办法吧,那我去想办法啦。”也没等姐姐回话,王华挂断电话。
姐姐无助地反复拨打姐夫的电话,手机没电了,就换固定电话,姐姐知道的小三家里、姐夫的秘书、姐夫的好友、老隋那儿,但凡有可能的,她都打过电话了,天亮了,还是没有姐夫的任何消息。姐姐头没梳脸没洗,随便套上件衣服,穿着拖鞋开车径直奔苏菲那儿冲过去,那是高档小区保安不让进,姐姐费尽口舌也丝毫不通融,现在姐姐一副鬼模样,像极了疯狂的原配来捉奸,保安哪能放她进去?姐姐要开车强冲进去,好几个保安围住姐姐的车不让她动,双方僵持不下,姐姐的车发出沉闷的低吼,车如同愤怒的公牛,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几个保安看这架势,直接报警。姐姐无可奈何,开车离开了,去局里等姐夫。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姐夫。
姐夫现在正在外地去找和自己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为制造车祸确定准确时间。安排好秘密计划以后,姐夫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今天是星期二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秘书告诉他,姐姐昨天半夜打电话找他,姐夫没有耽搁返回来,下午到家时姐姐并没在家,姐夫上街去买菜,等晚上姐姐回来时,姐夫早已经亲自做好饭菜,坐在那里等着姐姐回来。
姐姐回来看见姐夫的车,径直跑进来,姐夫看见姐姐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
“你手机怎么不开机,大事不好了,昨天晚上王华给我打电话,说……”
“什么事,你慢点说,讲重点。”
姐姐平复一下然后说:“永哥,好像上面要查咱们市的官员。”说完姐姐盯着姐夫。姐夫随手取下眼镜,擦拭着:“有没有更具体的消息,另外消息从哪儿传来的,你清楚吗?”
姐姐摇摇头,这时姐夫戴上眼镜,拉过姐姐:“来,快坐下,菜都凉了。”
姐夫要扶姐姐坐下,姐姐推开姐夫:“永哥,现在都什么时候啦,你快想想办法,怎么办呢?”愁煞了姐姐。
姐夫只是微微一笑:“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这些消息听得多了,来,快吃饭吧,没事的,就算有事那也已经开始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姐姐强忍着耐性坐在那儿,只是喝些汤,她哪里吃得下。姐夫倒是对自己的厨艺很满意,吃得很香。
吃过晚饭姐夫又询问几句,姐姐说得不清不楚,姐夫开车出去了。
星期三姐姐一整天都如坐针毡,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上姐夫拎着菜回来,这景象至少也有十多年没见过了,这是姐姐和姐夫刚结婚时每天的必经过程,那时姐夫还只是一名拿死工资过日子的小秘书,天天去菜市场买菜回来,然后夫妻两人一起有说有笑地挤在小厨房里做饭。他俩只要做一点儿好吃的,姐姐那个干临时工的弟弟准能赶上,然后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着。但从那年姐夫调至土地局,一切都变了。
两个人做饭时姐夫告诉姐姐:“没什么,是王华大惊小怪,捕风捉影的消息不足为信。”姐姐听了以后一颗石头落了地,两人有说有笑地做饭吃饭,两人都喝了很多酒,晚上也算是重温旧梦。
星期四一早姐夫先起床准备早餐,法式小面包、香肠煎蛋配红酒,姐姐过来吃早饭时一切都准备好了,红酒姐夫都给倒好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姐夫微微一笑,手碰一下眼镜:“快吃吧,你那么担心我,我还不该表现一下吗?”
姐姐拿起红酒喝一口:“嗯,这是什么牌子的酒,酒味有点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