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陈峰回国第一时间找到李浩。
“啊,姐夫你总算回来了。”见面后,李浩异常兴奋。
“嗯,阿浩,你姐姐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她为什么没留下电话呢,你能找到她吗……”陈峰见面后直切主题,更是几乎连珠炮一般问了一大堆。只见他此刻仍是一身简洁的休闲装,只是鼻子上卡了个墨镜,没办法,他如今还是通缉犯的身份,虽然风头已经过了,但如果真被认出来,还是极有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哎呀,姐夫你不要急嘛,你一下问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呢。”
“那,她还好吗?”陈峰终于挑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于是,李浩就把他和姐姐见面的事情,从头到尾,如此这般,又这般如此地说了一遍。
“哦,静静她说有事情要办,等办完了事就回来看你,还有,你说静静她现在身手很厉害,这还真是有点儿不可思议啊,她以前可是完全没有武道基础的呀。”陈峰听完李浩的话,心中太多的不可思议,也有一丝丝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想念对方,却又害怕与之见面的矛盾。
“嗯,所以说,我也不知道姐姐现在去了哪里。”李浩说到这里神情现出一丝沮丧。
“唉,是啊,真是伤脑筋啊。”陈峰也微微叹了口气,不过他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内精光一闪:“诶,有办法了,我可以找七兄帮忙啊,丐帮的情报网可是很厉害的。”
丐帮一处分堂。
“哈哈哈,小峰,这段时间怎么样啊,还好吧。”陈七与陈峰相对而坐,陈七一脸惊喜地问道。
“嗯,还好啦,就是有时候会想起这边的朋友,嘿嘿。”陈峰笑着回答。
“怎么会突然跑回来呢,之前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带兄弟们去接你呀。”陈七神色又转为一脸的埋怨。
“呃,这个,其实我也是临时绝定的,有一些突然,呵呵。”陈峰略有尴尬地笑了笑。
“哦,是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帮忙?”陈七寻问道。
“嗯,是有一件事,七兄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啊?”陈峰极少求人,此刻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哈,找人啊,这是小事。”
于是,陈峰便将李静静早前的照片交给了陈七,让对方帮忙寻找。而陈七也极为上心,第一时间把任务交待下去,并立下重赏。话说帮主亲自交待的任务,即便没有奖赏,那兄弟们也会用上200%的力气,毕竟如果能在帮主面前表现一番,那上位就指日可待了。
H市,蒋家方面。话说蒋天豪膝下有两子一女,三姐弟同父异母,自小感情并非很好。再加上蒋天豪独宠蒋莲,所以平日里,那两个弟弟却是没少受这位大姐的气。即便是蒋天豪死后所留下的家产,他们也同样不能与蒋莲平等分配,因为,蒋天豪早在多年前便已经立下了遗嘱,自己死后,名下50%的资产归蒋莲所有,而剩下的另一半,再由他的两个儿子平均分配。这样的安排,顿时引起了两位弟弟的不满,但白纸黑字,木已成舟,他们也只好认了。
再说蒋莲,自从蒋天豪死后,她便整日里花天酒地,挥金如土,整个人的性情也愈加暴躁,更是扬言说要杀了姚思远为老爸报仇。如此一来,致使生意方面一落千丈,旗下许多员工也因此而纷纷跳槽,另谋高就。这一天,蒋莲一如既往地喝了个烂醉如泥,脚步踉跄着走出一家夜店,来到地下停车场准备开车离去,一路走来,她嘴里还囫囵不清地仿佛骂着什么。
但,就这样时,人影晃动间,也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了两名大汉,近身后二话不说,挥手一记掌刀将对方劈晕,随后更是如同提小鸡般,把蒋莲塞进了停靠在一旁的,另一辆吉普车里,于是,可怜的蒋大小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人带走了。
K市,这是一所普通的公园,今天并非周末,所以游人并不多。公园内西南角的位置,有十几棵老槐树错落而置,繁茂的枝叶摇曳间阻挡了烈日,换来一片阴凉。
然而,就在这阴凉下,老树旁,却有一道孤独而挺拔,背负一柄长剑的身影已贮立了许久许久。他从清晨起,一直到正午烈日当头,竟始终没有移动过半分,就如此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老树上,那一窝蚂蚁在不停地往来穿梭,长长的队列拉出两条黑线,更是将超出身体很多倍的物品搬来搬去,仿佛那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无限力量。淡漠的面孔上时而现出迷茫,迷茫的眼神中更透着彷徨——它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喂,你就是韩堂吗?”此刻,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知什么时候,此地竟多了一人,正站在他身后数米开外的地方。只是,这一句话说完,却如同石沉大海,更是没能掀起一丝的涟漪,那个人,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依旧两眼发直,盯着那一窝蚂蚁搬家。
“喂,我在问你话呢,你就是韩堂吗?”此人正是傻坤,他虽心中气恼,可一想到任务是干爹给的,便强压下火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但,对方依然没给他半点儿回应。这回,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以他的不可一世,顿时便有一股很强烈的杀气暴发,瞬间布满方圆四周,将两人罩在其中,这股无形的气,普通人无法感觉到,就连一些武者也无法很清晰地感知,但,下一刻——‘叮’,一声清脆悦耳的铃音响起,正是由对方剑柄处那一对精巧的铜铃内发出,原来,这副铜铃竟是要以杀气来催动才能发出声音。
“也许吧。”韩堂终于有了反应,说话间他缓缓转过身来,但,面部的表情却依然保持在刚刚看蚂蚁时的那副痴呆样儿。这一句话却是更加激怒了傻坤,他实在想不明白,干爹为什么要自己来找这个明显头脑有问题的白痴,而且以对方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来看,这家伙根本就是个三流货色,这种人,他挥手间就可以秒杀的。
“妈的,你倒底是不是韩堂,干爹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组织内的杀手,每个人身上都会装有一个微型的追踪芯片,而针对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编号,然后再根据不同等级,采取相应的保密级别,韩堂的资料,在内部则是最高机密,有权限查阅的唯有干爹一人。傻坤来到K市后,根据定位系统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这里,可他却完全没想到,对方竟是个二货。
“哦,是他呀。”韩堂听了傻坤的话,表情没有太多转变,只是将原本看向对方的目光,缓缓移向天空,并渐渐地,现出一脸追忆的神情,更仿佛那天空上飘过的白云,比眼前的这人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你……”自始至终,韩堂竟没有一句话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傻坤此刻已经全然无语了,他更是早看出来,这家伙百分之百的大脑受过刺激,以导致神志不清,思维出现混乱,甚至已然无法与人正常交流,想到这里,他原本愤怒的情绪不禁逍退了大半。他更是在心里默默寻思着,干爹与这二货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一个二货也能被列为机密任务,难道说,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诸如私生子之类的血狗情节?
“东西给我吧。”韩堂终于停止了追忆,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眼神也仿佛恢复到正常,不再是那种时而恍惚,时而迷离的样子。
“就是这个。”傻坤闻言,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向对方,他已经是受够了眼前这个白痴,更狠不得马上离开这里,与这种人打交道,他还是第一次,如果换成他平时的作风,早一刀将对方给劈了,哪还能忍得这么久。
“好了,东西送到了,告辞。”傻坤说话间便要转身离去,可他才走出两步,身后却转来韩堂的话语:“你,知道生命的意义吗?”傻坤脚步一顿,蓦然转头看去,发现对方竟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心道这人果然是个白痴,生命的意义?真是好笑,但嘴上却说:“我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但我却知道杀手的意义,就是你死我活,懂了吗?”傻坤一句话说完,不再理会对方,转身大步离去,但,就在他刚刚迈出第五步的时候,突然一股极其强大的杀气自他身后处暴发,下一刻,还不等他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竟是被一道极为凌厉的剑气透体而过,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就连转身回头看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直挺挺地向下倒去。
“杀手的意义,我很多年前已经明白了,我想知道的,是它们为什么要做那些事。”韩堂单手提着文件,而那柄长剑也依然静静地躺在鞘内,说话的同时,他缓缓转头,目光再次停留在那窝依然忙碌不停的蚂蚁上。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嘴里喃喃念道:“老家伙,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次任务,按照约定,之后我们就各不相干了。”伴随着话音缓缓消失在空气中,此地也早没了韩堂的身影,只留下那个已然气息全无,死得不明不白的傻坤依然趴在那里。
H市,蒋莲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是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所在,简陋的摆设,破旧的家具,狭小的空间内还透着一股,因长时间潮湿又晒不到阳光而产生的霉味儿。蒋莲缓缓坐起身来,头依然有些晕,浑身仿若无力,目光看向身下那略显肮脏的床面,蒋莲皱起眉头,她记起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她原本正要开车回家,却被人打晕后带走,醒来后就到了这里,哼,敢动我蒋莲,我看你们是想钱想疯了。
“马哥,她醒了。”听到动静,门外的小弟开门向里瞧了一眼,见蒋莲已经起身坐在床上,于是大喊道。很快的,房间里便多了三名大汉,放眼看去,这些人一个个不是膀大腰圆一脸横肉,就是尖嘴猴腮目光猥琐,光冲这副扮相,也能看出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呵呵,蒋小姐醒了,昨晚睡得还好吗?”那名貌似领头的大汉,笑呵呵地问道。
“妈的,少来这套,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动我,你们胆子不小啊,想钱想疯了是吧,像你们这种贱命,就是有了钱,我看你们也没命花,识相的快点儿给我磕头认错,叫几声奶奶,如果我心情好,说不定还能饶了你们。”蒋莲长久以来养成的那种傲慢,那种变态的优越感,使她从来不肯把这种生活在社会低层的人看在眼里,因为大家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些人一辈子拼了命地,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则手段地往上爬,在她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呃,蒋小姐,你不要激动嘛,大家有话好说。”大汉又赔笑道。
“说什么说,说你大爷,老娘你都敢动,信不信我打个电话,马上就……”
“啪——”蒋莲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见之前还满脸堆笑的大汉,竟是突然抡圆了手臂,一巴掌朝蒋莲扇去。话说那大汉目测最少200来斤,这一掌又是全力而为,蒋莲顿时被扇个四脚朝天,更是一头撞上了床头的床板,只听邦的一声,蒋莲此刻也顾不是骂人了,只是两手抱头,身子整个蜷成一团,脑中轰轰作响,也不知道那是火车经过的声音,还是摩托车马达的轰鸣,从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哎呀,马哥你出手太重了,她出了事,我们怎么交待呀。”身旁另一人出言提醒道。
“啊,哦,我出手有分寸。”这大汉扇了一巴掌也有些后悔,对方可是交待过,不能伤蒋莲的性命。于是他又急忙上前招呼道:“蒋小姐,蒋小姐你没事吧?”
“你,你们敢这样对我。”蒋莲挣扎着起身,脑中依然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