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绿房子是小房子,红房子是大房子吗?还记得几座小房子可以换一座大房子吗?
还记得房子是用木头做的,拿在手里很舒服很温暖吗?
还记得游戏里的虚拟货币一共有多少种面值吗?还记得在游戏里发家致富手里攥着一大把钞票的兴奋吗?
还记得那些地契吗?还记得付不起过路费用地契抵押,眼看着自己的黄金地段被对手挑走时的难过吗?
还记得别人交给自己巨额过路费时激动得大呼小叫,自己交给别人巨额过路费时委屈得想哭的心情吗?
还记得我们因为玩这个棋和小伙伴吵架、闹别扭,然后又和好的过去吗?
还记得一群孩子盘着腿坐在家里、地上或者公园里,一玩就玩一整天,玩到太阳都落了天都黑了爸爸妈妈在家里都着急了还不愿意散的兴头吗?
除了强手棋,似乎没有另外的哪一种棋可以让我们废寝忘食到那样的地步,也似乎没有哪一种棋能让我们一说起来就眉飞色舞,历历在目,甚至仿佛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当初和自己玩在一起的小朋友们--我们一共有多少个人,我旁边坐着谁,谁旁边坐着我,我伸一伸手,似乎仍旧能摸到他们盘起的腿,小小的手,笑着的脸。
电动游戏
小霸王游戏机
小霸王游戏机,俗称红白机。90年代风靡大江南北。同龄的孩子几乎人手一套,配以经典的,黄色外壳的,33合一或者38合一的游戏插卡。
那时候游戏机设计还不够人性化,电源线和手柄线都短得厉害,根本拉不出保护眼睛所需要的距离。不过这并不能稍减我们的热情,我们依旧执著地坐在地板上,冒着将来会挂上厚厚的酒瓶底的危险与之鏖战。
游戏机平时被爸爸妈妈收起来不能玩,只能盼周末可以大开杀戒。除了周末,每个学期大考结束的那几天也是幸福的。考完试有足够的理由和权利休息,又因为分数还没下来而显得格外轻松。对待爸爸妈妈关于"考得怎么样"之类的询问一律以"还行"来回应,不管自我感觉多么良好也不敢把话说满--父母的期待越低,失手后的结果就越安全。事实上很多小朋友越是感觉自己考得差,在分数没下来之前就会玩得越凶--枪毙之前也得吃顿好饭不是?
寒暑假是最大的游戏高峰。小孩子早早学会自己怎么拆装机器,怎么连接电视,虽然在爸爸妈妈面前经常装得不那么熟练。早晨爸爸妈妈前脚出了门,后脚孩子们就一骨碌爬起来开始和游戏机奋斗。甚至呼朋引伴把好朋友都聚到家里一起狂欢,时常能在一个小客厅里塞下几个甚至十几个人,你打完了轮到我,玩得不亦乐乎。
高手可以一个人霸住机器几个小时,把超级玛丽从第一关打到最后一关。菜鸟(比如我)则基本会在每次接手机器后数分钟内,就听到最熟悉的GAME OVER的音乐。
超级玛丽
这个戴着红帽子穿着蓝背心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行动能力极强的小人,几乎可以全权代表那段我们为了游戏而发疯的时光。
在玛丽的世界里,吃了蘑菇会长大,吃了花可以发射子弹,藤蔓可以爬,下水道可以钻。砖块一定都要顶过,有些里面藏着数不清的金币,乌龟可以死而复活,除非把龟盖也踢飞。最兴奋的是顺着下水道钻到地下装满金币的仓库,在金币堆里打滚。每一关结束的地方要跳旗杆,高手不费吹灰之力跳到最高处,烟花朵朵,菜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只跳到旗杆一半高,灰头土脸地滑下来。
玛丽起始时有三条命,攒够一百枚金币加一条,攒够一定分数再加一条,人家高手玩到通关还能攒下几十条命用不着,菜鸟如我则从来没见过通关时的画面。
最喜欢吃了神奇的星星后可以百毒不侵的短暂时光,一路加速狂跑横冲直撞,看着被自己撞得满天飞的怪物,一股骄傲之情不禁油然而生。然而也多少次乐极生悲刹车不及掉到了沟里、海里,或者在无敌状态失效后还没回过神来,一头撞在小怪物身上送了命。
最喜感也最丢人的是,玩玛丽的时候,自己多半也会跟着做运动,他往左跑,我的身子跟着往左斜,他往右跑,我的身子跟着往右斜,他跳,我的身子跟着上下晃动。遇见比较宽大的沟,总是要停下,往回走,站住,深呼吸,助跑,起跳--画外的我也跟着做差不多相同的动作,然后就扑通一声掉进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