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梦中拔怪剑,铁环锁心嗜血功。墟山崩毁寻无影,座下弟子奔西东。
话说江天顺着血雾远遁千里,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密林之中。地上踩着厚厚的腐叶,嘎吱嘎吱。风吹过紧密的树冠,沙沙沙沙。
随着树叶的晃动,透叶而过的阳光,不断变化着形状。远处,似乎有野兽的嘶吼,有飞禽的鸣叫。
江天双手握剑跪伏于地,他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可心脏跳动,仍会磨擦铁环,真正的痛彻心扉。
损失的血液,得不到尽快补充,江天觉得昏沉沉的,眼睛又酸又重。
突然,心脏紧紧一缩,痛得江天目眦欲裂。那该死的铁环,竟又抽取血液!还这么快!这么猛!
江天抽搐着倒在地上,双眼翻白,拼尽全力,却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办不到。大脑缺氧,神智渐渐消失。
这时,体内的另一个意识出现。他在两年前出现,秒杀杜无双消耗过重,修养至今仍未痊愈。
可他不得不出现,在耽搁一会,江天非得被吸成人干不可。
“你在那里去招惹的这等凶煞之物?也罢也罢,虽然你我本是同体,但始终因我害你全家,这次全都还你!”意识喃喃自语过后,留下不舍的回忆,印入江天脑海深处。
而后,整个意识化作一道神光,猛地钻入怪剑之中。
意识与怪剑交锋,江天得以喘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带着朽木气味的空气。怪剑连连震动,铁锈块块掉落,最后归于平静。
“啪!”
树枝被折断的声音,细不可闻。
江天后背汗毛炸起,急忙横剑转身。只见一道黑影直扑过来,满嘴腥臭臭不可闻。江天连番失血,有心无力,只能尽力竖起怪剑。
“噗!”
怪剑刺入黑影胸膛,借着黑影前扑的力道,如切豆腐般,把黑影一分为二。
“哗啦!”
鲜血裹着热腾腾的内脏,劈头盖脸浇了江天一身。
“上古异兽鬼头豹?”江天抹去脸上血污,看清黑影模样,随即又摇头道:“不可能,《异兽录》上记载,成年鬼头豹相当于地武境七重。”
正说着,一股热流,顺着锁在心脉的铁环涌入身体,不仅失血得以补充,还开始改变江天体质,增强他的实力。
这什么情况?
江天正好看见最后一滴鲜血,顺着血槽流入怪剑剑柄。
会喝血的剑!该死的,难怪两次抽我心血,多亏这鬼头豹出现及时,不然还不得被你抽成人干?
在把怪剑放进鬼头豹的尸体里面,血淋淋的尸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下去。在放入另一半尸体。
没动静,似乎喝饱……喝饱了?剑也懂饱?
江天取出怪剑,上面没有沾染半点血迹。而且又脱落不少铁锈,看起来亮堂很多。尤其刃口寒光闪闪,透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暂时没了危险。江天四处巡视,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墟山山顶,怎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梦中拔剑,吸我精血,难道是书卷中所说的血遁大法?可一柄剑,怎么……怪剑连喝血都会,多会个血遁大法有什么稀奇的。
江天倒没想过怪剑险些要他性命,只当是怪剑吸血后才能发挥威力。再说这儿危机丛丛,连上古异兽都有。
恩,一定是这样。所以怪剑才吸我精血,以便斩杀豹狰,在以鬼头豹精血反哺于我。
暗自感觉一下,气海依旧不存真气,难以断定等阶。不过亲手杀了鬼头豹……不不,鬼头豹之死,全是运气,还借了怪剑之利,不能当作评断。
江天看了一整年的书,不光从人物传记里学到些经验,还学会思考问题。
手指摸过剑刃,还有铁锈未净。
“怪剑啊怪剑,你真能助我复仇?”屈指一弹,怪剑嗡嗡作响。接着眼前一花,已身处炼狱,天地皆红,鲜血遍地。
幻象一闪而过,江天却是满身臭汗,大口喘息,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一般。
他赶忙将怪剑放入鬼头豹的另一半尸体里,让怪剑将鬼头豹的精血又反哺给他恢复力气。等鬼头豹的另一半尸体完全萎缩,这才把失去的力气弥补回来。
“怪剑吸血反哺,助我增强实力。若此处异兽多如牛毛,实力岂不是增长如飞?”江天想明道理,心中又起疑惑。
这是什么地方?要怎么离开?
他回忆书中记载,要离开未知环境,首先要辨别方向。
将怪剑刺入树干,爬上树冠,举目远望,目所能及处,除了树海便是林海。幸好天空还有太阳,只要确认时间,辨明东西不成问题。
密林中飞禽走兽,吃喝不愁,还需寻一处安身之地,睡觉时免受骚扰。
江天本就不惧生血,斩下鬼头豹半截身子,扛在肩上寻找休息之所。刚才举目四望,并未见山,寻找山洞就不用去想。
夜时上树休息?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被江天否决。且不说肩上扛着的鬼头豹会爬树,就说前方树枝上爬行的鸡冠蛇,也绝不是能同床共枕的好伙伴。
“鸡冠蛇啊……又是上古异兽,这究竟什么地方?”
时至日落,江天仍未寻到一处安稳之地。眼看天色昏暗,视线受阻,他只得挥剑伐树,在树干上掏出一个容人的树洞。
在以怪剑为基,树枝做墙挡于洞口。
可经验少就是经验少,没有设身处地的经历过,单以书卷为准是行不通的。
那半截鬼头豹,原本是江天储备的食物。可现在,却成了夜晚密林里,其余异兽的指路明灯。
所幸,闻腥而至的异兽大多各自为政,为夺吃食互不相让。这才让江天仗着怪剑逃出升天,待次日偷偷返回去看,只见到十余异兽骨架,散落树洞四周。
可怕,危险。
江天暗暗后怕,昨夜抢食的异兽,论实力个个不低于地武境。而且天生异能,张口能吐水火,睁目能放金光。
要在这儿生存,要离开这儿,需得尽快增强实力才行。
“怪剑,助我一臂之力吧!”
晃眼三年,江天十一岁,日日厮杀,他以习惯密林的生活,就算睡觉也能保持警醒。
好几次险死还生,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迹,但他却在未发狂过,似乎那个意识的离去,也带走了他满身的戾气。
另外,江天也摸索出怪剑的一些秘密。比如那个能抽空他全身力气的血狱幻境,随着他实力变强,能看见的幻象也越久,只是还不知幻象究竟有何作用。
还有怪剑每日都需要喝血,什么血都行,多少也无所谓。但若没有血喝,它就会抽取江天的精血。那种痛,江天可不想多尝试一次。
不过这样也好,密林中不能储存食物,怪剑的这种特性,也逼得江天必须去找异兽搏杀。日日如此,实力突飞猛进。
现如今,寻常异兽以非他三合之敌。当然,这是仗着怪剑之利。
最为让江天揪心的,是他每天都往东方走,整整走了三年,可举目远望,仍是看不到边的树海。
“饮血,我究竟何时才走得出去?”
江天抚剑自问,饮血嗡嗡回应,三年为伴,他与饮血早有血脉相连的感觉。饮血,也是他在这密林中,唯一能倾诉的对象。
他咬一口野果,捏出浆汁滴在血槽上,“你也尝尝,每天都喝血,不腻么?”野果又酸又涩,但对于常年生吃血肉的江天来说,堪比人间美味。
浆汁顺着血槽流落一地,江天把剩下的野果尽数吞下,以兽皮擦拭剑身,“真挑食呀你,今天想喝谁的血?碧眼烈虎还是赤环金鹫?要不三足彩云兽?”
饮血自然不会说话回应,江天自言自语道:“还是三足彩云兽吧,肥嘟嘟的血也多些。”
密林中,异兽各自有各自的领地,按以往的情况看来,今天应该能走出三足彩云兽的领地,也不知前方又是何种异兽。
江天在茂密的树林中穿行,很快锁定一头落单的彩云兽。
悄悄接近,突然暴起!
饮血已透胸而过,剑吟才迟迟响起。
咕咕!
江天也不拔剑出来,只见三足彩云兽肥嘟嘟的胸肚,很快凹陷下去。异兽的精血被饮血吞吸,而后转化成热流,缓缓注入江天心脉。
“咦?”
江天微微一愣,随即欣喜若狂,扛起三足彩云兽的尸体,脚下轻点,在树冠上快速向前方掠去。
过大的动静,一路上惊起无数鸟雀,还有两头三足彩云兽合围过来,都被江天两剑毙命,尸体摔下去,砸断好些树枝。
“出来了,终于走出密林了!”江天望着蓝蓝的天空,张开双臂仰天长啸。三年密林压抑的情绪,终于得以发泄。
这时,远方传来轰隆雷雨。又见阴云滚滚,转眼以至头顶。一兽,脚踏雷雨落下,其形如狼,却比狮虎还大,头生独角,耳下蓝须,四足三爪,通身紫毛。
仅背脊一抹雪白,却坚硬如铁,根根倒立,蓝色电芒,绕身游走。
“这是什么怪物?《异兽录》上根本没有记载。”江天见怪物行走便能勾动天雷,心知不可力敌,缓缓向后退却。
雷兽盯着三足彩云兽,口水哗哗流出。美食在前,它那里还回去留意被彩云兽遮住的江天。但江天扛着彩云兽缓缓后退,这就引起雷兽不满了。
谁在虎口夺食?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