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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颤栗的感觉

陈勇

内心里忽然有一丝颤栗的感觉,仿佛被迎面飞来的冰块击中,留下一些胆怯,一些希望的碎屑。

又一片落叶,将我和初冬的寒潮衔接;又一片田野,穿过燃烧的麦秸走向皲裂。

你轻轻地摇着头,口气如此坚决,像一块生硬的钢铁,沉着地落向这茫茫的黑夜。风中飘摇的蜡烛最终还是熄灭了,当那满怀激情的一瞥,缓缓扫过你的嘴唇、手臂以及你所置身的台阶,我才明确无误地意识到,一夜之间,秋天已经在表盘上凋谢。

内心里忽然有一丝颤栗的感觉,仿佛被迎面飞来的冰块击中,留下一些胆怯,一些希望的碎屑。

假如两颗泪珠在同一个面孔上永不能相许,永不能重叠,任那恣意放纵的遗憾,在记忆的轨道上驾驭感情的专列;假如通向另一个人的小径上一直笼罩着黑夜,没有白昼,也没有明月,两只不期而遇的蝴蝶,只能默默承受分别。

那么,请悄悄地离开我,远一些,再远一些,直到我的想象,再也无法进入你灵魂的边界。

有时候真不敢做梦,不敢对孜孜以求的事情抱有过多的幻想。不经意时得到的东西也许会失去最初的光芒,但至少不会因为失败而造成内心的创伤。

当秋雨以冰凉的手指击打我的门窗,我对自己说:不要紧张。

当春风从一片绿野捎过袭人的清香,我克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该拥有的早晚要回到身旁,不属于我的即使磨破脚掌也不免徒劳一场。何必老在一棵树下左右彷徨呢?为什么非要等多少年过去之后,才忆起原先那不堪时光一击的形象呢?

是的,双簧的魅力自然无法抵挡,但是又有谁能否定独唱时所特具的那份潇洒与轻爽?!

眼睛熬得泛红的路灯,显然有些抱怨,把我俩的身影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栖息在树梢的绿风,发出一阵儿鼾声,揉揉发痒的鼻子,低声“相劝”:黎明将来……

是的,夜色阑珊。

这,正是甜蜜的欲望可以平安泊锚的时候;这,正是迟来的青春可以摆脱羞涩的地方。

多么美丽——熠熠生辉的,除了稀疏的星星、稀疏的灯,便是你如同上了釉的眸子;多么幽静——令人着迷的,除了你怦怦作响的心跳,还有我俩耳鬓厮磨不时发出的欢声。

当然,最富魅力的还是我们的香吻,吻得这样执著,这样清脆,这样投入,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

这一夜足可销魂。此后经年,纵山重水复,你的身旁总会闪烁我坚毅的眼睛,我的大骨节手掌会紧握你娇嫩但并不软弱无力的小手……

永难忘这夜色阑珊,我们并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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