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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到底是谁

鲜血散发着光亮,停顿在虚空中。轻轻地颤抖他耗尽了力量,终究破碎。残存的血雾像遇到烈焰的冰雪一样,瞬间消散。可以使用的血液终究太少,哪怕是施展了禁术,付出了一道生命作为代价。他也没有直接将魂风带到徐梦依面前。

魂风没有失望,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让他诧异的是徐梦依居然真的离开了茫茫山林,并且来到过这里。他施展禁术,血液追寻着她残存的气息一路至此。倘若不是她如今体内流淌的力量太过于特殊,魂风甚至于没把握追到这里。

接连追寻了一天一夜,魂风却没有丝毫疲倦的感觉。他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投在了身前的存在。这是坐落在小镇外围的一处房屋,土黄色的围墙上覆盖着茅草,一道道细密的裂纹爬满墙壁。在院墙外杂草丛生,很难看见生气,给人一种很荒凉的感觉。

魂风没有迟疑,右脚踏在地面上,整个人一跃而起翻过围墙,落到了院子里。这确实是一处荒凉的院子,眼前空旷到看不到一物,唯有干燥的地面,还有那生长在墙角的一颗干枯的老树。老树不知道存活了多久,主干上积累厚厚的一层干裂树皮。最顶端的干枯枝桠上仅仅生长着十几片叶子。

“你是谁呀?怎么闯进我家里来了……”就在魂风环视院子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循着声音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竖着两个羊角辫,穿着旧旧的花衣服。精致的脸上明显有着害怕的神情。她对这个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人,真的很难往好的方面去想。不待魂风回答,她转头跑进屋子里,清晰的声音响起:“爷爷,有坏人闯进来了……”

吓走小女孩,魂风一阵无语,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切也不完全怪魂风他,主要是这两天小镇上发生了一些事,变得并不太平。而魂风又是那么突然的出现在院子里。

“爷爷,就是他。我们怎么办……”魂风不动,静静的等待。片刻后小女孩跟在一位老人身后出现。

魂风仔细打量走出来的老人,双眼里有着光芒流淌。他身形佝偻,头发花白。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看上去精神并不好,一副迟暮的样子。

“婷婷乖,别怕……”老人颤颤巍巍的将小女孩护在身后,然后看着魂风开口:“孩子,你为什么闯进我家里……”

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从未看见过想偷东西被发现而不逃走的贼。所以心底里有了自己的判断。他看魂风姿态,不卑不亢,十分平静。不像那种想行窃之人。

“老人家,我的确不是贼,我只是因为一些事,误入你家里……”魂风平静的开口,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孩子,方便说嘛……”老人心似乎是定了下来,婷婷从老人的身后探出头,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刚刚并没有看仔细,现在再一看,他发现对方看上去只比自己大上一些。

“我为寻一个朋友而来,她似乎是来过这里……”魂风看着老人的脸庞,接着开道:“老人家可有遇到过一名少女……”

老人摇摇头,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我没有看见过你说的姑娘。”

“这样……”魂风若有所思的点头,心底却根本不相信他。

“老人家,我可以暂住在这里吗?当然,我不会白住的,会给你钱的。”

“大哥哥,你没有地方住嘛?”婷婷眨着眼睛,红扑扑的小~脸十分惹人喜欢。在知道魂风不是坏人之后,她仔细打量了魂风。

在她的感觉里,这个大哥哥长的比邻居家的孩子好看太多了。干净白~皙的脸,还有那黑色的长发。光亮的黑色衣衫,就连给人的感觉都与众不同。她从未在小小的这番阳镇中见过。

“孩子,你可以去镇里饭馆,哪里的条件比这里好多了。”老人显得很和蔼,他看魂风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许是那个大家族走出来的少爷。

魂风告诉老人不必,这里就足够了。最终他留了下来,住在了老人家里。

清茶一杯,糕点数块。老人拿出为数不多的东西来招待客人。小婷婷在一边轻轻地吞着口水,她很想吃。

魂风看出来了,将糕点递给婷婷,让她拿去吃。小女孩很懂事,摇摇头说爷爷还没有吃。魂风心底有一份感叹。他拿出一把金币放在桌子上,让老人收下。

“太多了,孩子,我不能要啊……”老人连连拒绝。魂风那一把足有十几枚金币,这么多钱足够三口之家衣食无忧的过上半年。

“老人家,你收下吧,为婷婷买几身好衣服,给家里买点东西。”魂风劝他收下,他并不在乎这些钱。而且他所做的一切,不仅仅因为怜悯他们,更是为了验证猜测。

最终老人收下了。魂风与爷孙二人也熟络了起来。庭院里发生的芥蒂像是消失了一样。

聊了许久,魂风知晓了老人家里只剩下他爷孙二人。婷婷的父母在一年多以前都去世了,家里顿时变得困难起来。

魂风略微诧异,整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嘛?魂风看向婷婷,她双眼通红,有着泪水滚动,却没有哭出来。老人说到了伤心事,也沉默了下去。他最为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婷婷。他已经感觉自己活不了几年了。

“老伯,不要乱说,你会活的长久的。婷婷还小,不要说这种丧气话。”魂风出言安慰,让他们不要伤心。

等到爷孙二人不在伤心的时候,魂风询问这里最近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他要进一步验证自己的推测。

“有……这两天有十几个人失踪了已经。”婷婷怯生生的开口“他们都是进山打猎,之后再也没回来,然后去找的人也失踪了……”

“孩子……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刘老伯不安的开口,这两天镇里的确不太平。接连十几个人失踪,已经闹的人心惶惶。

“没事,我只是问问。”魂风径自摇头,心里却有了答案。他不在追问,改为问一些其他的问题。

入夜之后,魂风静静地躺在床上,强大的感知力渗透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于透到了门外。

时间如水流逝,直到一串轻微到不可察觉的脚步跨过魂风的门前时,他才睁开了眼睛。

他尾随那道身影,离开了刘老伯的家里,然后扎入了番阳镇的密林中。他在漫漫的山林中穿行,流淌着光华的双眼在黑暗中寻找着什么。

魂风可以确定,对方很熟悉这一片树林,而且是有意引他出来。在行走了一刻钟之后,魂风骤然间回头,杀出一道剑芒。

洁净的剑芒划破夜空,斩了出去,被一只从黑暗里伸出的暗紫色手掌挡住。洁净明亮的光芒在黑暗中照耀出一个身影。

“你究竟是谁……”魂风开口,法力光芒绽放,在一瞬间撑开一片净土。并指如剑,三尺剑芒出现在指尖。他一步步向前逼近。

“你躲在刘老伯家里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是你和他本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魂风一步步靠近,他双眼流淌着光华,黑夜对他根本没有障碍。他无惧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原来你已经发现了,那这样一来,你就更不能活下去了……”感觉到了魂风一步步逼近,黑暗中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那人不在躲藏,他从树后面走出,出现在了魂风的眼前。

这是一道笼罩在暗紫色光芒中的身影。缺少了左半边肩膀,甚至于他走出来的步伐都是瘸的。在哪幽幽的紫光下,那一张披散着头发的面孔,更加让人毛骨悚然,因为魂风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

“去死吧……”沙哑的声音中充斥着怨毒。暗紫色的光华形成的短刀骤然间杀出。他要置魂风与死地。

“禁……”魂风一字吐出,他运转禁术,禁锢了人影的行动,让他定格在虚空中。

这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仿佛搬来一块巨石将他压在了下面。人影艰难的运转着法力,却没有半点效果。

魂风一指点出,蕴含法力的指尖触碰到他体表。那是一股无法阻挡的恐怖力量,至少他从未遇见过。覆盖在体表的法力瞬间溃散,仿佛遇到暴风的一捧黄沙一样。

他的倚仗就这样瞬间被破除,甚至于伴随着魂风一指点出,他再也感觉不到多少法力。仿佛连法力都被禁锢了一样。

“你遭到过重创,也许你当初的实力还有一线可能。”魂风开口,他曾经用这一招,让二阶小成的高手定在城门上三天三夜,无法动弹。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不杀你……”魂风看着他,然后开口,他有不少事情想要知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看着魂风,一脸的不甘。

“我要是想杀你,早就动手了,你没得选择……”

“你……”他为之语塞,现在他完全是鱼肉,任人宰割。

房门骤然间被推开,银色的闪电刹那间划破黑夜的天空。在一阵扑面而来的狂风中,那点燃的直接蜡烛熄灭。闪电不断地划破夜空,在刹那间的明亮中,一道身影像死尸一样被丢了进来。摔在了地面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刘老伯不紧不慢的重新点上蜡烛,昏黄的光芒重新照亮了屋子。魂风站在他面前,流转着光华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看了一眼那摔在地上身影,刘老伯在那无法动弹的刘浩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气息。他还活着,并没有死去。也正因此,那一张微微动怒的脸,终究是平静了下来,随即他迎上了魂风的目光。

“想不到你还活着,低估你了。”他轻轻地开口,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带着干哑。在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先前的种种仿佛在一瞬间全部破碎。那个疼爱孙女,失去儿子的迟暮老人仿佛在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姿态,仿佛从不认识一样。

“有些事我还要亲自问你,当然不会就那么死了。”

从进入屋子里开始,魂风就发现了刘老伯家里还有一道气息。那是修炼者才会有的。所以他试探性的询问老人的家人,却得到了只有祖孙二人的说法。他并没有揭穿,顺势而为,想挖的更周密一些。

“你想知道什么……”黑夜的雷电刹那间照亮了他苍老的脸庞,显得格外骇人。

“你到底是谁,你究竟在谋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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