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顿大学绿草成茵,有高大的橡树跟红砖砌成的房子,教授们可以留长发蓄胡须,穿粗花呢的夹克衫。这里有一种纯真、年轻与激情四溢的感觉,这也是这所大学的魅力——学生们争论着生与死的问题,就像在迪斯尼乐园一样自由自在,现实生活与方程式无关,不过没有关系,事实上,世界本该如此。
“她就那么走了,”布兰达说道,“在我5岁的时候,她把我跟爸爸孤零零地留在家里。”
米隆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清楚地记得她的一切。她的模样,她的微笑,记得她晚上回家累得脚都抬不起来的样子。在过去的20多年里,我提起她的次数不超过5次,但是我每天都在想她,想她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我现在还在想念她。”
布兰达用手摸了摸下巴,把脸转了过去,车子仍然一动不动。
“你很擅长这个吗?”布兰达问道,“我是说调查。”
“我想是的。”米隆回答道。
布兰达推开车门说:“你能找到我妈妈吗?”
她没有等米隆回答,就立刻跨出车门,走上了台阶,像风一样消失在有着殖民风格的砖砌建筑物内。
米隆则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去。
米隆在斯普林街的寓所外找了个停车位,这里是杰西卡的住处。他也称这里是他的住处,还支付一半的租金,虽然听上去真有些奇怪。
米隆走上了三楼,打开门,立刻听到了杰西卡的喊声:“我正忙着呢。”
米隆没有听到任何敲击键盘的声音,但是这不能说明什么,他走进卧室,关上门,查看了一下电话留言,杰西卡在写东西的时候是不接电话的。
米隆按下了播放键,“你好,米隆吗?我是你妈妈。”好像米隆听不出她的声音似的。“我的上帝,我恨死这台电话机了,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我知道她在家,难道把电话拿起来就那么困难吗?仅仅是打个招呼记一下留言而已。我在办公室的时候,电话响了,都会马上接起来,尽管我也在工作。如果实在不方便,我会嘱咐秘书记下留言。米隆,你知道,我其实很不喜欢电话。”她继续用同一种语调把话讲完。米隆真希望回到过去,那时候电话留言有时间限制,看来进步也不是一件好事。
妈妈最后终于停止了抱怨,“我打电话只是问候你一下,我的宝贝,以后再详细聊吧。”
在米隆人生的前30几年里,一直跟父母同住在纽泽西州的利文斯顿郊区。刚出生的时候,他住在楼上左边的婴儿室;3岁到16岁时,他住在楼上右边的卧室;16岁以后,他就住到了地下室。当然了,也不是全部的时间都在那里,不包括他读大学的4年,暑假还要参加篮球训练营,偶尔会跟温、杰西卡住到曼哈顿。但是他真正的家永远是那里——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有些人建议他去接受心理治疗,以便发现更深层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