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绾恢复过来已经是五天后了,这期间苏牧白都没来找他,只是差人送了不少药过来。苏牧绾知道义父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且又在不知道怎么罚苏牧白了。苏牧绾嘿嘿一笑,心理想你就活该,明明你去问她,让我走前面,故意那我当挡箭牌。不过苏牧绾心肠软,眼下又有急事,于是直接去找义父。
苏牧绾找到苏风的时候,苏风又在红豆林里练拳。在苏牧绾的印象里,苏风在这红豆林练武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在书房处理山庄事务的时间。等苏风一套拳打完,苏牧绾才在边上作揖喊了一声:“义父。”
“绾儿,你伤好了啊?”苏风看到苏牧绾,脸色一喜,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朝他走来。这早春的天气还是比较凉的,他这一身汗,想必已经练了许久了。
“嗯,身上已无大碍。”
“你哥那小子也太不知轻重了,眼下大事在即,居然没来由闹这么一出。我已经罚他禁足反省了。”
“额.其实也不怪哥,我们本来是找李姑娘问点事的,谁知道李姑娘突然出手。”
“你还帮他说话!我那天已经告诉你们了,别跟她走的太近了,他就是不听,非要带你去找她。”
见苏风脸上略有怒气,苏牧绾赶紧岔开话题,说:“义父,我现在已无大碍,是不是能和我哥启程去藏剑山庄了?”
“嗯,你去找他吧,早点收拾了出发。走的时候记得去账房多领点钱,杭州可不比姑苏。”苏风挥手示意苏牧绾快点去。
“是,义父。孩儿告退。”
苏牧绾刚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站住!”,听声音是老爹。苏牧绾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管老爹为何会出现在这一般仆从禁止进入的红豆林,他心想坏了,这次肯定又不能出去了。
“爹。”苏牧绾无奈地又转身,看着老爹说:“这是义父.”
“不用多说了,”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老爹,苏牧绾脑海中只剩两个字,完了。
老爹走到苏牧绾面前,慢慢从背后拿出一块令牌,递到苏牧绾手里,语气平和地说:“这块令牌你拿着,到危急的时候可能会有用。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打不过就给我跑,千万别逞强,听到了没?”
“是的,爹。”苏牧绾看着有点反常的老爹,鼻子有点发酸,低下头说:“我办完事就回来,你在家注意身体。”
“嗯,去吧。我和苏庄主还有事要谈。”
“孩儿告退。”
看苏牧绾消失在红豆林中,苏风才对苏牧绾的老爹说:“你把那令牌给了绾儿,万一真遇到啥事他拿出来,可就又要闹出大事了。”
“还不都是你,让他俩去找‘飞枪’,现在好,‘飞枪’死了,他俩把她孙女带回来了,我看你怎么处理这个女娃娃。赶的话那女娃娃也是没处去,李家就剩这么一个女娃儿,让她自生自灭肯定不行;留的话,牧白和绾儿不知其中深浅,要不了多久肯定会被隐元会发现,被他们发现,也就离整个江湖都知道差不多了,到时候咱们山庄可是.”
“我也在愁这个事情,你说挑一个大门派,给她送过去,怎么样?”苏风皱着眉说。
“大门派中人多眼杂,耳目众多,肯定送过去第二天会传遍江湖。还不如我们这山庄。”
“唉,我不过是想知道当年顾家突然灭门的凶手,谁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苏风有点懊恼的说。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劫因已起,避无可避,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我就绾儿这么一个孩子,你也就牧白一个儿子,现在他俩跟那俩女娃走这么近,目前他俩这点野路子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的意思是?”
“现在看来,我也只能不要我这张老脸了。我想飞鸽传书让我小师妹来收绾儿当徒弟。”
“什么?!你让绾儿当纯阳弟子?这样你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岂不是.”苏风一脸震惊的说。
“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希望我那小师妹看在当年的情分上,不要声张此事才好。”苏牧绾老爹无奈的说。
“那这么说来,”苏风嘿嘿一笑:“让我儿子也跟你小师妹当徒弟吧。”
“你那六根金针你也别藏着了,是时候拿出来了。”
“你是说,让白儿去万花?可是虽然他娘留下那六根金针,但是万花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我让他去找谁去?一点门路也没有啊。”
“以牧白的资质,就算没门路,肯定也能拜入万花谷门下。这万花谷离经易道一脉的医术,有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将来中原风云一起,学点医术也是必要的。”
“也对。那什么时候让他俩去?”
“也不急,等顾家的事了了再去。我在纯阳听闻过这伙倭寇。这一刀流全名中条一刀流,当年祖师爷大弟子谢云流叛教而出,逃到东瀛,本来天赋异禀的谢云流在那边把纯阳剑宗武学和东瀛武学融合,创立了这中条一刀流。后来谢云流带着这一刀流来到中原,俨然也成一方势力。后来谢云流死后,中条一刀流渐渐被倭寇完全掌握,并野心勃勃想要征服中原武林。纯阳一直致力打击这伙倭寇,只是这一刀流的总部在海外寇岛,实在鞭长莫及。中原地区如有一刀流的踪迹,肯定会被纯阳派人抹杀,所以后来这伙倭寇一直选择在沿海活动。”
“原来如此。”苏风点头道:“听那李姑娘说,这一刀流也不乏高手。报仇之事要好好谋划谋划才是。”
“既然已经告知藏剑叶家,凭叶家在江南的号召力,这事已经不用你我操心了。”苏牧绾老爹冷冷的说完,转身瞬间消失在红豆林深处。
话分两头,苏牧绾一边向苏牧白的房间走,一边看着刚才老爹给的令牌。这令牌纯银打造,虽然样式普通,但是做工极其精巧,特别事令牌上一只挥舞着钳子的蝎子,羽羽如生,图案的背面刻着一个工整的圣字,让苏牧绾隐隐感觉这令牌有点来历不凡,于是贴肉藏好,决定不到万不得已,觉不能示于人前,毕竟这是老爹交待用来保命的。
不一会儿,苏牧绾就走到苏牧白房前,见两个家丁正守在房间门口。苏牧绾上前说:“义父叫我来找哥,一起去出去办事。你们俩可以下去了。”那俩家丁见是苏牧绾,也不说什么,应一声就退下了。
房间里面的苏牧白显然听到了苏牧绾的声音,立即推门而出,大大地吸了一口气,说:“终于出来了,可把我憋死了。”
“你活该!”苏牧绾鄙视着说。
“这次怪我,这次怪我,”苏牧白赶紧陪笑着说:“来,咱们赶紧出发。一会儿到了琴川镇上,为兄自罚三壶给你赔罪。”
“你是几天没喝酒,憋坏了吧。”苏牧白依然鄙视着说。
“哈哈哈,都一样,都一样,”苏牧白推着苏牧绾往外走:“走起走起,赶紧出发。”
“先别急,”苏牧白拦住他说:“那个离人归的事情我后来问了李姑娘。”
“怎么说?”苏牧白停下来,脸色变的有点焦急。
“不是。”
“你确定?问清楚了么?”
“我就问了一句,没敢继续问。不过看样子不像在说谎。”苏牧白说。
“好吧.”苏牧白语气有点失落:“走,我们还是先出发吧,办事要紧。”
两人收拾行装,匆匆催马向琴川走去,行不到三里,却发现李末卿和离人归已经在那等他俩了。苏牧白勒马,问离人归说:“你们怎么也来了?”
离人归指了指李末卿说:“姐姐要来,我就也来了。”
苏牧白看了一下李末卿那面无表情的脸,刚到嘴边想劝他俩回去的话立即哽在喉咙里,打着哈哈说:“多个人多个照应,想去就一起去吧。”
“你这话不好听,好像我们一起去多委屈你们一样。”离人归说。
“哪敢呢?!”苏牧白立即说:“李姑娘武功这等高强,能与我等同行,我与绾弟自然求之不得。”
“你们只是被姐姐打怕了吧?”离人归捂嘴笑道。
苏牧绾策马上前几步,对李末卿施礼道:“李姑娘武功高绝,那日一番切磋在下收益匪浅,多谢姑娘指教了。”
李末卿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喝一声“驾”,朝琴川方向奔去。
离人归看李末卿走了,也急忙调转马头追去,走时轻轻对苏牧白说:“刚才你只说姐姐武功高,是不是嫌弃我武功差。哼!”
苏牧绾哈哈一笑,也驱马向前。只留下苏牧白在早春的微风中凌乱不已,这离人归是怎么听出来这层意思的,他觉得自己好冤。他忽然认为这次行程会变得一片黑暗,这个性子古怪的女疯子李末卿暂且不提,这武功不高,却喜欢各种挑刺的离人归就让他已经头疼不已,偏偏自己还对她无可奈何。
“唉~”苏牧白悠悠叹了口气,看着已经走远的三人,也慢慢驱马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