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辰时,蝶香便来位我换衣服,今日,蝶香为我挑了一套水碧色的宫服,就在她要为我梳妆时,萧逸轩却走了进来。他一身玄色的宫服,显得他更加的沉稳。
“我为你梳发吧。”
说着,他拿过了蝶香手中的木梳,站在了我身后,从镜子里,我看不到他的脸,所以不知他是何表情。
“随意。”
我任由他一下又一下的梳着我的头发,看着三千青丝在他手中缠绕,最后,他为我梳了一个我平时梳的发髻,取了一支玉簪要为我戴上,可我却拿起了那支木簪子。
“就戴这个吧,我习惯戴这个,别的也不用戴了。”
那个木簪,自从那日我还给萧秋华却被他丢弃后,我再未戴过,如今戴上,算是告别吧,反正他也看不到了。
“……”
萧逸轩盯着木簪看了许久,沉默着为我把木簪簪了上去。
“王妃,您这身打扮会不会太朴素了些?您好歹,是宁王妃啊。”
“我都已经是王妃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做什么?这样很好,走吧,不然该迟到了。”
去皇宫的路上,我和萧逸轩都难得的安静,坐在一辆马车里,难得的冷清。
“阿语……”
“那个……”
我原本想打破这样的气氛,却不想和他一起开口,顿时又尴尬了起来,沉默了下来。而他笑了笑,又让我先开口。
“萧逸轩,不管你信与不信,有些话,我现在一定要说。”我对上了他的眸子,“纳兰韵音已经死了,我不是纳兰韵音,所以,今日过后你便给我一纸休书吧。”
“阿语,我不会给你写休书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写休书的。”他看着我的眸子里,尽是坚定,“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的。”
“你……”
“王爷,到宫门口了。”
我刚想说什么,赶车的小厮却开了口。我潋了心绪,起身出了马车。我同萧逸轩并肩走着,漫漫长路,终于是到了宗祠门口。
秦若一身水蓝的衣裙,萧氏在一旁拉着她不知说着些什么。看着秦若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我心里翻江倒海,竟有些恍惚。
手忽然被人牵起,我有些惊异的看向身旁的人,却是萧逸轩,下意识的去挣扎,他却握得更紧了。
“皇奶奶和你打招呼呢,走吧,我们去给她请安。”
他说得极轻,我却一五一十的听到了,顿时恢复了神志,任由他牵着,一步一步走到了萧氏面前。
“皇奶奶,五弟妹。”
“语儿丫头,你身子可好些了?”
“谢皇奶奶关心,我好多了。”
“好了便好,好了便好。”萧氏拉过我的手,“你看,若儿如今都有七个月的身孕了,你什么时候也能让我抱上曾孙子?”
“秦裳姐姐就快要生了,再过一个月皇奶妈就能抱曾孙了。”我委婉的笑着,“再者,五弟妹这不也快了吗。”
“你这丫头。”萧氏叹了一口气,又拉起了萧逸轩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他手上,又拍了拍,“你们既已成了亲,便是夫妻了,皇奶奶老了,只想看你们好好的,享享天伦之乐。”
“是,我知道了。”
“皇奶奶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语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萧氏欣慰的笑了,又吧秦若拉了过来,“你们都是一家人,到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可以忘记手足情深。”
“是。”
又是一阵谈说交待,萧敬天和李怜儿也来了,吉时一到,众人便列队祭拜。祭拜的过程繁琐杂多,待祭祀结束,已经接近午时。
看着秦若跟在萧氏身边走远后,我也欲走,薛公公却朝我走了过来。
“宁王,宁王妃。”薛公公低着头,态度卑谦,“宁王妃,陛下有请。”
“我知道了,劳烦公公带路。”
“宁王,告辞。”
“有劳公公。”
说着,萧逸轩对着薛公公抱手作揖,而薛公公也对他回了一礼。我跟在薛公公身后,一路走走绕绕,一直到了一处僻静的宫苑里。
而到了宫苑门口,薛公公却停了下来。
“陛下就在里面,王妃请进去吧。”
“薛公公,哦不,你不是薛公公。”我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当真以为,我是那种泛泛之辈?”后天才上学。
“能让那位起防备之心,你果真不简单。”
“你是梦蝶庄出的那位叛徒?”今日那人会出现在宫里,多半就是他,“薛公公在哪儿?”
“你能找到刘婧,还能查到阵凝,今日我若取了你性命,便是大功一件。”他抬起了头,“纳兰韵音,你不妨猜猜看,你我之间,谁会一败涂地?”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卸了妆扮,以真面目对我?”
“真面目?”他嘲讽的笑了,“你当我傻吗?”
“啧。”
我有些不耐烦,这个人,不太好对付,看来只能打败他了。我眯了眯眸子,抚上头上的木簪,虽然不舍,可眼下我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只能拿它当做武器了。
“怎么,那是上好的合欢木簪子,专门送发妻的,你竟也舍得?”
合欢木?我原以为,这是梨花木,却不曾想竟是合欢木。送发妻的吗?可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我拿下木簪内扣握在手中,眸子盯紧了他。
“那又如何?”他笑了,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你还真是,薄情寡义。”
说罢,他便寒了眸子,即刻便动了手。他功夫不错,几回下来,我愣是没占一点便宜。功夫招数我不如他多,穿着这样一身衣服我又用不了格斗术……要想赢他,看来只能用法术了。
我默念了定身咒,他却毫无反应,我不由有些惊异。
“你的法术,对我无效。”说着,他又攻了过来,无奈,我只得结了一个结界,将他困在了外边,脱了这一身累赘的衣服,只留下中衣,又用腰带把散落的头发绑了起来。
结界很快便被他打破,而我也准备就绪,用格斗术同他对抗。几回打斗下来,虽然有些吃力,但我好歹占了些便宜。
我把内力转移到了木簪上,找准时机便划开了他手上的筋脉。挑断了他的手筋后,我便收了手,看着他痛苦的倒在地上,我把脱下的衣物一件件穿好后,用法术止住了他的血。
“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脱了衣服,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
“与你何干?”
穿好衣服后,我解下了绑发的腰带,将腰带系好之后,我便摇响了表姐事先为我准备好的铃铛。
那铃铛被我藏到了腰带里,刚才的打斗,想必以后震动过那个铃铛了,如今,只怕表姐也快找到这了。
先下手为强,哼!我也会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