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时,萧逸轩不曾说过一句话,晚膳用毕,他便离开了,晚间十分,蝶香便回到了我原中,我便让她带着小蝶和菱儿回了房间。
差不多时候,蝶香便到了我屋中。
“蝶香,这两个姑娘,我不在的时候我多照看些,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要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知道,她们两个从今往后便是这王府里的小姐。”我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我不想有人为难她们,也不想听到下人谈论主子。”
“是,奴婢知道。”
“我走的这段时间,秦裳如何?”
“这期间,侧妃的那个贴身丫鬟曾两次在侧妃的安胎药中动过手脚,都被我找理由打翻了。”
“很好,行了,你先下去吧,明日早些叫我,再去府外买两个老实些的丫头,然后让她们去照顾小蝶和菱儿,再从府里找几个欣得过的丫鬟,你和管家商量着来,按大小姐的规格找一个离我着近的院子给她们住。”
“再给她们佩丫鬟嬷嬷,再从皇祖母赐给我的锦缎中挑几匹颜色好的,给她们作几身新衣裳,再挑些好看的首饰送过去,姑娘家该添置些什么,都给她们添上。”
“是。”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做呢。”
夜里几经辗转,我终于是睡了过去,次日清晨,蝶香唤我起床后,我便整理了一番,去了萧逸轩的院子。
他早早便醒了,在书房中看着书。我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奉茶的丫鬟来了,我打发了她,接过她手中的托盘,端茶进了书房。
萧逸轩抬眸看了我一眼,似是有些意外,放下了手中的书。
“阿语。”
我把茶放到了他手边,就势开了口。
“萧逸轩,我想给小蝶和菱儿请几个先生,教她们读书识字,教她们学习医理。”
“嗯。”
“我不想她们步入皇家,所以日后,若我不在了,我希望你能按照她们的意愿,让她们离开。”
“嗯。”
“就算你不愿,能不能,至少在下人面前,对她们好些?”
“阿语……”他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你其实不必同我说这些的,她们既然与你有恩,我便不会为难她们。”
“我知道了,告辞。”
“阿语……”
他似乎还有别的事,连连唤住了我,犹豫许久,他终于开了口,却什么也没说。
“无事,你走吧。”
“告辞。”
出了萧逸轩的书房,我只觉得心中烦闷无比,抚上胸口,平复心情后,便回了院子,带着小蝶和菱儿一起去了管家整理好的院子。
“姐姐,我们不能和你一起住吗?”小蝶看着我,很是不解。
“你们是大小姐了,该有自己的院子了,这里离我的院子也不远,你们随时可以去我那里。”我拉着她们到舞里坐下,“你们先在这里住着,东西会陆续添进来的。”
“蝶香,我让你调的丫鬟,你带过来吧。”
“是。”
没过多久,蝶香就带着一群丫鬟走了进来,我安顿好了小蝶她们,又交待了蝶香一些事情,便回了自己屋子。
要动皇后,就要找出藏在宫里的妖怪,七日后的重阳晏,是个顶好的机会。
夜里,我闲着无事,翻身上了屋顶,吹着玉箫,曲调怪异,似乎能对某种东西形成压迫,似乎是驱魔曲。
有人叹息的声音传来,似是终于忍不住,来人开了口。
“堂堂王妃,怎可做此危险之举,还不快下来。”
闻言,我停了吹箫,垂眸看向萧逸轩。他一身墨色的袍子,月光为他的黑发渡了一层银光。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端详他的面容,不得不承认,他生得很俊美,让我心跳不由的加速。
我知道,纳兰韵音对他还有感觉。
“语儿,快下来。”
说着,他朝我伸出了手,而我回了神,握紧了手中的玉簪,盯着他的眸子,眨了眨眼睛,平了心中情绪。
“重阳节的宫宴上,你能帮我弹干才的那首曲子吗?”
“你先下来再说。”
他依旧没有收手,保持着那个姿势,无奈,我只得跃身而下,却避开了他伸出的手。
袖角滑过他脸庞,我在他身后落了身,站稳脚步后转过身,看到他熵熵收手。
“重阳节的宫宴上,你能帮我弹刚才的那首曲子吗?”
“为何?”
“我求你。”
“……”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他便笑了,似是自嘲,“好,我答应你。”
“我如今欠你的,我会还你的。”我唤住了他转身离去的身影,“我知道,你欠我的早就还清了,如今我欠你的,我会还的。”
“可是,你该如何还呢?阿语。”
他没转身,可我听得出,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悲伤。
“我……”
我会尽我最大的所能,保你后半生平安无虞,保你尽享天伦。
萧逸轩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尽有种从未有过的无助。也许这一世,我注定是要,辜负他了。
因为我的心很小,只住得下一个人,只住得下,萧秋华一个人。
夜里,我又做了那个梦,梦里十丈软红随风飘扬,有一个一身黑色纱裙的女子在红帐下,跳着一支舞。
女子手执上剑,舞姿干劲有力,却是一支剑舞,舞毕,她便将剑架在脖颈上,随即用那把剑抹了脖子。
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什么为她在额间刻下朱砂的男子,只有她一个人倒在血泊里,血浸湿了她黑色的纱裙,而她则默默的看着远方,任由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半夜惊醒,我抚上难受得厉害的胸口,却察觉窗外有人,不由提高了警惕。平复呼吸后,闭了闭眼睛开了口。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窗户被推开,却没有人,可微微凌乱的物品,却表示有人进来了。四周温度顿时冷了下去,让我感到了致命的压迫,看来今夜来的,不是人。
“既然来了,为何不以真面目见我?”我微微一笑,破有些嘲讽,“还是,你怕了不成?”
对方成默了片刻,终于是解了隐身的法术。玄色的衣袍从脚显露,我看着他渐渐显露的面孔只觉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虽不知他是谁,可他那满头银发,却也足够我猜出来者是谁。
“魔君银?”我皱起了眉头,心中万分不解,“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