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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猛毒

巴芙倒下后,陷入幻觉的斯科皮恩这才如梦初醒。边上的柯尔温主教鼻泪横流后悔不该当初,斯科皮恩嫌恶地抓起一枚尖利的岩石砸向柯尔温的脑袋,又数次扎入腹部要害,麻利地解决了他,绝不留下一丝生机。

一旁地上的巴芙只是睡着了,没有受伤。眼下危险排除阳光微醺,斯科皮恩抱起巴芙走到一棵大树下歇息。

仰视着雄劲的鹰鸟翱翔在苍蓝无痕的天空,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在脑海循坏播放,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终于…结束了…吗?

此时的巴芙正陷入了沉寂的梦乡,在封闭的镜像里,一幕幕残暴不仁的屠杀场景缤纷闪现。画面斑驳陆离,直至出现一群穿戴古朴披着白色斗篷的人类,才清晰可见。他们穿越战火而来,围跪在神殿周遭,高声吟诵着赞美神的诗篇。可惜,神没有听到子民的呼唤。最终,外族的铁蹄破门而入,血色的刀剑大肆屠戮,神殿里的女神官带领着几个的人从偏门离去,剩下的人群则奋起反抗。明明拥有完爆外族的法力和战斗力,但是抵抗的人群越战越挫,终是跌倒在地嚎啕大哭。

因为至高的神明,遗弃了他最最眷恋的族民!

为了什么?到底为了什么?

没有人知晓原因,也无人去探查…

一朵白色孤高的浪花,就此,在历史长河的巨浪里,昙花一现,再无踪迹可循…

巴芙未睁之眼颤抖着溢出一行清泪,滴落在少年的手背上。

斯科皮恩身形一僵,触醒了怀中巴芙。

“咦,我这是怎么了?哈呜~”巴芙睁开朦胧的睡眼,翻折手臂打了一个可爱的哈欠,蒲扇似的睫毛上还沾染了些许泪渍,“唔,我这是哭了吗?奇怪,刚刚发生了什么?”

“猴子的问题怎么这么多!”斯科皮恩眼见巴芙醒来,粉粉的脸颊摆出一副天然无知的样子,手一抖把她推开,嘴里不依不饶地挑衅了一把。

“你,你又说我是猴子…”巴芙一下子把虚无乖离的梦境抛却在了脑后,吵吵闹闹要斯科皮恩道歉。不认为自己说错话的某人黑着脸,绕着树躲闪叽喳的小白。

咯吱一声,巴芙踩到了一小块透亮的碎片,她停下弯腰查看,原来是至尊法杖遗留的碎片。

“法杖…去哪儿了?”小白有点不甘心地问道。

“全部毁了。”斯科皮恩挑着眉,欠欠地回道。

就是你毁坏的,居然还失忆。

巴芙快乐的神情戛然而止,斯科皮恩缓了一口气,把两人中剑后发生的事情简单回叙了一遍,巴芙点着头认真地听完,拍拍胸口松懈下了紧张地神经。

“至尊法杖毁了,你一定损失重大,对此我深表歉意。但是,你方才描述的事情我真的、真的很高兴!被镇的灵魂解脱了,这对于我们家族很重要,我必须去找我爹地汇报这件事。”

听到女孩子肉麻地唤自己的父亲为爹地,斯科皮恩感觉胳膊泛起一阵鸡皮,他抖了抖手,故作轻松地说道:“随你。”法杖已毁坏,誓约即将到期,没有了羁绊,就此分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和我一起…”声音太小风声太大,“那只好…”

巴芙年纪尚处在情窦未开之际,心智如孩童般天真,除去父亲外,斯科皮恩是第一个让她无意间主动去信赖的人。得知至尊法杖里的灵魂被解禁,巴芙过度兴奋,没动脑子就把告别的话说出口,舌尖就不由得泛起丝丝苦意,离别的滋味原来这般酸楚…逝水难收,那么放眼朝前看吧!

“就此,分别!”

蔚蓝苍穹下,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分开,各自东西。

斯科皮恩暗暗地责怪了自己多次,处心积虑地把巴芙抓了,掌握着她的把柄,又一起战斗过,怎么就如此简单地将她放走。换作从前的自己,是绝对会恩威并施地控制手下人的。但现在,放手了便让她自由吧——强求之情,必遭诅咒。

风卷云舒,未恢复完毕的巴芙赤脚在稀疏的草地上奔跑,飘扬的白褐色裙摆如蝶般轻盈,白色的发丝迎着当空的高阳泛起金色的涟漪。这是属于自然的孩童,世界的眷女。

这个傻瓜!

斯科皮恩默默停住脚步,注视着少女的背影。几乎是同时,奔奔跳跳的巴芙也回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如初见之时,交汇在一起。

云,乘风而来,以自身微薄之力遮揽下璀璨普照的阳光,原本清晰可见的少女脸颊突然呈现了死亡的暗影。巴芙未有感觉,眯着眼没心没肺地对着不远处的斯科皮恩大喊:“再见了,混蛋斯科皮恩!哈哈哈!”

命运何时会停止弄人?两人之间若隐若无地存在着一种枷锁,导致命运之轨必有同道,纽如死结。

踏足之地,乃是葬龙山脉!

银铃般的笑声犹自在耳边回荡,巴芙的呼吸却猛然一窒,平实的土地猛地忽然裂开,露出深藏的银黑色光泽的金属带着森森寒意咬住巴芙粉嫩的小腿。这隐藏在山谷中的机关,原本用来狩猎小龙的简易机关,设计原理是利用龙的吨位压破上面覆盖的伪装物,导致后肢入坑被抹了剧毒的夹子夹住。当年换作普通人,因为重量不足即使踩中也不会落下,十分安全。可经过风吹雨淋,这层掩盖物终是薄如单纸,被巴芙踏上后便破裂,而且,怎料制作精良的机关至今还能运作。

斯科皮恩的脑中却呈现出一片空白,为何!逃过了追杀,却逃不过天意?命运,你为何待我这样的残忍!

能够毒翻龙的猛毒从断腿侵入巴芙体内,曾经发出高超咒语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流出虚弱的呻吟,白皙的皮肤看起来非常干燥,表面完全失去健康的光泽,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子惨白如死人,生命之火即将湮灭。斯科皮恩箭步上前,奔溃的内心加上誓约咒语的双重作用下,令他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手腕,含住血口对口喂巴芙喝下,紧接着咬住她的小腿,尽可能地吸允出毒血。这些急救措施使得巴芙从死亡的边缘退了回来,身体机能有所恢复。

但很快,血族的血带来的润泽从巴芙身上消褪,好不容易恢复少许的身体又开始新一轮的抽搐,她的脸色,比死人还要惨厉。斯科皮恩一边将流血的手腕放在巴芙的嘴边,一边竭力制止毒性的扩散,可是这毒已侵入五脏,即使是临时强施改变体质的“初拥”,也是生机渺茫。就算斯科皮恩想这么做,守护誓约也将其判定为了伤害,拒绝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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