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辰早就知道,一点都不惊讶,温柔地拍着东方云的背,“慢点喝。”
不是她喝的快,是步然佳的话太惊悚了好不好?
西门正一脸尴尬地将步然佳拉到怀里,“小时候不懂事嘛,何况她也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最后一句话,瞬间让房间的气氛变得非常怪异。
东方云停止咳嗽,擦了擦唇边的水,说道:“云阁的阁主,就是云慧,和东方云无关。你们记得就好。”
意思很明确,其他的东西,你们不要问。
大家都很默契地遗忘那些问题。步然佳跑去帮忙准备火锅,这么冷的天,必须是麻辣呀!
西门正没有过去,而且呆在房间里和步易峰下棋。
东方云不能受冷也不能帮忙,只能窝在怀里月子辰怀里看书。
云路匆匆跑进来,满身欢喜,“姐,然姐姐说要不要准备不辣的汤底?大骨头汤有多出来。还有羊肉准备了,牛肉还要不要?阿成他们拿来好多!小橘和小柚都在帮忙弄呢。”
东方云用书本遮住寒风,说道:“让她自己看着办。这些还需要来问我?告诉他这里男人多,肉不怕多,只怕少。有的都弄上,找云阁刀工好的都去帮忙。有干活的都有的吃。让他们汤底弄多一些,都让兄弟们尝尝鲜!”
云路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好咧!”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云少?”他居然叫她姐?刚刚一看云路居然和云慧有几分相像,难道说……
西门正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答案似乎又呼之欲出。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答案。
东方云没有理会西门正的喃喃,继续枕着月子辰看书。
月子辰感觉到西门正的目光,看向东方云,眼神示意她,要不要和西门正说清楚?
西门正这刨根问底,不弄清楚不罢休的个性,是不可能就此放弃的。
东方云摇摇头,她累,不想说明。也不想再提起那些事情,就让他自己慢慢去琢磨吧。
西门正看到他们两人的互动,心里更加疑惑加郁闷。
难道说真有那样的事情?不然怎么解释一心只有云慧的墨锦突然对东方云如此在乎?
火锅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雪娘还烫了酒送上来。
一大锅火锅,下面还有一个火盆烧着。一盆盆薄薄的肉端上来,还有一些蔬菜。
东方云看的十指打动,飞快地扯下身上的皮毛,拉开月子辰的衣服窝进去,催促着,“快点快点!快去吃!我饿了。”
月子辰一手抱着她,也不在意她这样的动作,反而笑得很开心,快步上前抢了个好位置,让东方云大动筷子。
步然佳也毫不示弱,拉着有些发愣的西门正到桌前,开始涮肉。
西门正看着东方云和月子辰,忽然眼前的场景变成了一个秋风落叶的院子,成了宫女的东方云扒拉着地上的枯树叶烤着地瓜。
墨锦站在她身后,一脸宠溺的笑容。
那场景和如今的场景重合,西门正忽然感觉有什么撞到了心口上,心里那一根已经被遗忘了很久的刺突然被拔出,血一点点往外涌,却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感觉不到痛,反而有些复杂。
步然佳看西门正一直没动,转头,见他一直盯着东方云和月子辰,一动不动,似乎在怀念什么,手肘撞了撞他,“先填肚子,再慢就被吃完了,到时候饿肚子可没有东西吃的。”
这些人根本就是大胃王,那么多肉,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抢的差不多了。她连说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西门正一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场面如野兽过境,根本无法直视呀!赶紧加入战斗。
东方云的手最快,一边涮一边喂给月子辰吃,因为他抱着她,给她取暖,不好动手。又一边自己吃饱,几乎双手开工。
一杯杯酒灌入肚子,顺便抬头给月子辰一杯。
酒足饭饱,步易峰拉着月子辰下棋,步然佳跑去和雪娘端点心,云路拉着阿成过几招。其他人也各自休息。
东方云继续披着皮毛,拿着书看。
西门正扫了所有人一眼,走出门去。
门外冷风迎面而来,想着房里某个就算在这么暖和的屋子里,吃了特火朝天的火锅还是一身厚厚皮毛的某人,他赶紧拉上门。
走到走廊上,吹了冷风,西门正忽然想到十年前,那场漫天的大火,悬崖边大滩的血迹。之后,墨锦受伤归来,满身绝望。他跟着墨锦来到一处山明水秀的墓地。没有名字,只有一块青石压在上面。但是他却知道那里面的是谁。
他隐约听到墨锦说:“我等你。”
那时他没有多在意,现在想来,是不是她会回来的意思?
想起小时候的种种,他不禁有些莞尔。当初要是他能留住她,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不会,她那样的脾气,谁都留不住,也没人可以改变吧。
一股淡淡地香味飘来,西门正低头,发现一只白皙的手,拿着一只地瓜递到他的面前。
“晚饭没吃饱吧?给!都多大的人了,该知道忍耐是没用的了吧!”
西门正眼眶一红,看向拿着地瓜的人,“你还知道心疼我呀!从小欺负我,刚刚抢我的肉也最多。你就不知道让着我点?”
当初的云慧年纪确实比西门正大一些。
“啧啧!都多大的人了!还委屈了?让然然看到不知道怎么嫌弃你呢!”东方云将地瓜扔给他,赶紧把手缩进去。
太冷了!
西门正神色一正,左右看看没有看到步然佳才松了口气。刚刚有些压抑的感觉也随之而散,他叹了口气:“真的没想到能再看到你。真的!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还是很庆幸。我还奇怪为什么连然儿都怀疑我,你却相信我。如果是你的话,我就不奇怪了。”
小时候他贪玩溜出宫和她一起玩,她进宫之后,他也经常悄悄溜去看她。那时她总是以姐姐的姿态揍他,告诉他道理。如果不是她,他可能早就走上了歪路,成为了那个位置下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