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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云家妯娌

云梓言将菊年的变化看在眼里,不由欣慰。

刚要抬脚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六妹妹。”

云梓言回过头,便看见一个身穿藕荷色长裙的婀娜少女朝她走了过来,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穿着鹅黄百褶裙的小姑娘,她认清来人后微微一笑行礼道:“二姐姐,八妹妹。”

来人是长房四爷所处的二小姐云梓娟和八小姐云梓芳。

云四爷是云老夫人的幼子,在四个儿子里除了云大爷就是云四爷最受宠爱,可笑的是,云大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云四爷养成了个纨绔,身上的毛病不计其数,色字却当先,故而在十四岁时便与通房丫鬟珠胎暗结。

大户人家在男子十二岁左右便会为其安排贴身丫鬟,为了教他们谙人事,也是儿孙大了不会被外面不干不净的人诱惑。

为了维护未来正室的颜面,通房侍寝后会被掌事妈妈灌下避子的汤药,不允许庶子庶女在嫡子嫡女前面出生,否则是及其丢人的,而且也无人愿意将女儿嫁给有庶长子庶长女出生的爷们。

当年云老太爷得知后想秘密处置了那丫鬟,可是能在掌事妈妈的手里都能偷偷有孕的丫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悄悄的寻了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疼惜幼子,哪里舍得云四爷的长子就这么没了,便与云老太爷一番商量,最后云老太爷松了口,将丫鬟避着人送到庄子上待产,若是生下庶长子就避人耳目养在庄子上,若是庶长女就接回府中,毕竟庶长女几乎对正室没有威胁。

于是便有了云梓娟,而那丫鬟生产时难产去了。至于是否真的难产只怕没人知道了。

云四夫人江氏乃江宁织造的次女,性格暴躁易怒,按理说云梓娟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可她硬是凭借云四爷对那通房的少年情谊,获得了云四爷的疼爱,非但没有被江氏的压迫,反而是江氏在她手里吃了几次亏。可见云梓娟手腕之高。

江氏生了一子一女,云梓芳今年七岁,在云家姑娘里排行第八,性子随了江氏,也是个脾气差的。

云梓娟对谁都是和颜悦色,不笑不说话,前世云梓言十四岁回到建安伯府,云梓娟早已出嫁,所以两人没有多少交集。

云梓娟看到了方才那一幕,温声对云梓言说:“四妹妹向来如此,又有三伯母护着,你别往心里去。”

云梓言听了掩去心里的诧异,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说:“我知道的。”

云梓娟微微一笑,对云梓芳说:“八妹妹走吧。”说着就要去拉云梓芳的手,却被云梓芳一把打开,嫌弃道:“闪开,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走!”

说完云梓芳便迈着小短腿往寿康院走,她身边的乳母忙追上去,走之前不忘对云梓娟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云梓言更是惊讶,云梓娟竟然把云梓芳身边的乳母收服了,到底是江氏太笨还是云梓娟太聪敏。

云梓娟也不生气,笑着对云梓言说:“八妹妹向来淘气,六妹妹别见怪。”

云梓言羡慕道:“八妹妹有二姐姐这样的姐姐真是好福气,不像我……”

云梓娟眼光闪了闪,没有再继续,拉着她的手说:“走吧,去给祖母请安。”

云梓言乖巧的应了,却在迈进寿康院时故意掉了荷包,去捡荷包时顺势将手抽了出来,云梓娟见了不由笑道:“六妹妹真是的,捡个荷包让婢女捡就是了。”

“这是娘亲手绣的荷包。”云梓言天真的说。

这话却无意戳到了云梓娟的痛处,羡慕的神色一晃而过。

云梓言仿佛没看见般笑的没心没肺。

若她方才没意会错,云梓娟刚刚那几句话字字都在挑拨,看似是在安慰云梓言,却利用云梓婉故意引起她的委屈,被云梓芳的无礼也相当包容,转过头来却说云梓芳向来如此淘气,长此以往云梓芳便会给人留下顽劣不堪的印象,衬得云梓娟则更加善良大方。

若她方才任由云梓娟牵着她的手进寿康院,说不得明日便会有谣言传出来,说她和云家的其他姐妹不亲,却和一个丫鬟生的庶女格外亲近,上不得台面。

云梓娟想往上爬她管不着,可若是想踩着她往上爬却是不自量力了。

来到寿康院的正厅,除了蒋氏母女,大夫人李氏带着次女云梓娴早到了,云梓言和云梓娟进来后行了礼。

蒋氏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李氏则笑着点了点头,柔和的目光看向云梓言,自从上次荷包的事发生后,李氏便对云梓言多了一份亲近,觉得当时若不是她拒绝了云梓婉,说不定大女儿就得出丑了。

“六姑娘这几日都在房里做些什么?”李氏拉着她的手问。

云梓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回大伯母的话,这几日言儿拿了些书在看,后日祖母为我请的先生就进府了,怕到时先生考校答不上来丢人。”

李氏笑了,“别担心,若有不懂的可以来问你五姐姐。”

五姐姐就是李氏的云梓娴,李氏教养女儿十分精心,大女儿云梓姗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云梓娴虽然年小不懂事时曾经欺负过她,但渐渐长大性子也越来越沉稳,极少让人跳出错来。

云梓娴见状走到云梓言身边,小大人似的安慰道:“六妹妹别怕,先生都有数,不会考校太深奥的东西。”

云梓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谢五姐姐解释,这下我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就见外面走进来一名穿着低调的中年女子,是二夫人陈氏,手边牵着的是七姑娘云梓馨。

陈氏的夫君云二爷早年,便不顾云家先祖定下的后人不许经商的祖训出门做生意了,因当初闹翻了已多年没回过家。

陈氏的家族不算显赫,夫君不在身边,自己又生了女儿,便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院子里过日子,从不参与府里的大事小情,十分低调,甚至有些死气沉沉。

看她身上穿暗色衣裳不由皱眉,怪不得云老夫人对这个二儿媳不喜,这身衣裳就算是寡妇也极少穿的这般暗淡。

云梓馨只比云梓言小几个月,此时正低着头胆小的站在陈氏的身后,一言不发。但看两人身上穿的衣服却都是时新的,看来大夫人李氏管家的确公正,从不因云老夫人不喜而故意忘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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