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几日又过,而这几日,大街小巷都盛传太女欧阳辰星是个断袖,喜欢女子,最爱逍遥王爷君思狂。太女欧阳辰星对那散播谣言之人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屠杀已经在以讹传讹的百姓们,只能暗自发愁。归顺支持他的臣子都在催他娶夫,既是对归顺他的臣子们的恩赐,让臣子们死心塌地为他效劳的最好办法,又能洗脱他和逍遥王的污名。可是他自己知道,自是是个男儿的身子,哪能再娶个男子呢?这不是耽误了人家那男子的终生吗?哪里是对臣子的照拂呢?
欧阳辰星又拖了几日,最后下了狠心,自己不能放任君的名声连着自己任凭他们诋毁,那就娶吧。不过,他可以只娶一个王夫,就说是自己独宠一人,万不能害了那众多大家公子。思来想去,这个被独宠的人必是文丞相之子上官澈最好——他是人人皆知的京城才子,又是他最大的支持者文丞相的长子,身份地位名声都及其匹配。那,就知道牺牲他了……
欧阳辰星与君思狂商量着自己的打算,君思狂道:“对于这种事,我也没什么更好地办法,你娶亲确实是能让传言不攻自破的有效方法,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也不能再娶你之前娶别人啊,只是,可怜了那个才华横溢温文尔雅的好男儿了”。君思狂想起那次她与上官澈一起品茶,那个才思敏捷的男子,说要不急不躁的走一条眼前的路,那么,这次他该是逆来顺受的就嫁给辰星了吧,可是为什么想到这里自己对他生了许多怜悯,特别不希望那个牺牲的人是他呢?唉,罢了罢了,自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二人一锤定音,不出数日,太女欧阳辰星与文丞相长公子上官澈大婚。婚事极其隆重热烈,二人由普渡寺的和尚主持了洗礼仪式,祝福新人恩爱不移,白头偕老。至此,断袖的传言土崩瓦解,人人都传太女与上官公子恩爱非常,太女没有再娶一位侧夫或者暖床的小侍。
只是,那新婚之夜,太女并没有进新房的事又有几个人知晓呢?
君思狂那夜自是参加了太女的新婚典礼,只是当她看到上官澈单薄的身影后,心中对他的怜悯与心疼之意更浓了。典礼过后,太女大醉,说是自己要进洞房,不许旁人去闹。臣子们也不敢抵逆太女的意思,果真没有不识抬举的去闹的。倒是君思狂问辰星要不要去新房睡一晚,欧阳辰星坚决不同意,最后便醉醺醺的进了新房的偏殿。君思狂在院中踱步,举头望那天上宫阙,暗叹:有些事,自己还是不能做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世人悲悲惨惨。君思狂正欲离去,太女新王夫打开了新房的门,却不料看见了在院中踟蹰的、那心心念念的人儿,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泣起来。
“澈,大好日子,何故伤心?”
“君,真高兴新婚之夜还能见到你,我哭得,我哭得只是因为,太女殿下到现在还没有进新房,怕太女殿下不喜欢我”。上官澈低下头,君思狂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哦,太女他酒喝多了,一身酒气怕熏着你,已经在偏殿睡了,你不要太介意了。”
“嗯,我懂得,进了皇室的门,哪里还能做最真实的自己?这不就是当初我选的那条眼前的路吗?”上官澈再次抬起脸,眼眸已经湿润,继续说道:“而且,过几日,我还要回府说自己如何得宠呢,太女殿下知道了我的说辞,该会开心吧。”
“澈,你委屈了,以后若有什么能用到我的,你找我,我便帮你,好不好?”
“谢王爷……”
“嗯,快些回屋睡吧,不早了,明日你还要随太女进宫面圣呢。”
“好。”
君思狂点了点头,说了声我也回去了,便向外走去。上官澈看着君思狂离去的身影,不经思考的喊了一声“王爷”。君思狂转身,“有事?”“不不,没了,只是提醒你夜深露重,路上小心。”
看着君思狂的身影渐渐不再清晰,上官澈仿佛丢失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想着:以后是不是连默默的爱慕她都成了非分之想?如果我刚刚叫住她,说的不是小心,而是带我走,她会要我吗?
上官澈的泪水潺潺落下,湿了衣襟,也湿了他一颗对爱充满希冀的心。他转身回屋,阖门之时,却又忍不住透过院门遥遥远望,摇着头说了一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便用力的关上了门,整夜不曾入睡,脑中反复哀思:自己最终嫁了自己不爱的人,而她走得似乎不曾留恋,是对自己一点情义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