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下雨,又讨厌这样下雨,风吹的冷飕飕撑着我的“大宝贝”都能整的半身风雨(“大宝贝”是一把我很喜欢的酒红色24骨大伞)。还要出门上课尽听老师在胡扯,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自学,以一种联系贯通的方式,思考知识,思考我与身边的人,即使我很蠢笨、痴傻
轴身这二十多年,朋友寥寥数许,其中更多的是未曾谋面而不识真名。名字是一个咒,可以诵读,可以念想,可以祈福,甚至咒怨。很多名字会在深夜想起,更多名字会在脑海中忘记,一旦忘记了姓名,那人便从此淡去,终不过无关紧要
最近倒是做梦越来越频繁了,梦中总是会出现一个名字——兮殷。看来自己真的是休息得太糟糕了,这不是我自己的名字嘛,一个很喜欢的名字。白天想太多,导致自己的名都入了来梦中么?呵
“殷”,yin,作一声有富裕、深厚、多、盛大等意;作三声有雷声、震动意;而读作yan一声,则指黑红色,我厚爱的一种颜色。因而,这个字是我厚爱的一个字。相比于这一世父母给我的名字,我独喜它。可我又深刻明白那个名字是那么的适合我,我讨厌它,即是讨厌我自己
我讨厌不自由,从骨子里就带了风的属性,而自始至终我爱的人、我不爱的人、家人、朋友、这个繁杂喧哗而无趣的世界、及至于我的名字,都是风的束缚。可风的任性会带来毁灭。自小便太任性,不懂的好好读书,不听外公外婆的话还老和外公顶嘴,故意弄脏衣服,下雨天出门玩水,山间田野四处跑不到天黑不回家,装睡不接千万里外爸妈打来的电话,从不肯早早睡觉,容易生病却从不在意烧到不省人事依旧固执的窝在门外的长椅上
因为耳朵的问题总要跑医院,打吊瓶,吃各种药,然后终于动了手术。那年刚十二岁吧,因为麻醉的逐渐解除我蹲在刚做了阑尾手术的大姨夫病床旁嚎的撕心裂肺,爪子拧在床柱上,比从前任何一次医生拿手术刀剖开伤口还要渗人的疼,我很怕很怕疼的,可偏偏疼了一整个童年
如今耳朵再也不会疼了,那种痛感也渐次模糊,也没有了让我有撕心裂肺的机会。所以我总是在脸上抠出各种伤口,在长出痘痘的时候,看着一点点的血从伤口冒出来,然后再抠,再流,血变成了暗红色,然后结痂,再抠,再结痂,如此往复
看着镜子里血流的心情,就像看着这天在下雨,很安静,很安心
四月末,五一节又到来,心心归家的人早已经订好了车票,开始商量如何请假如何逃课如何比别人早一点离开这里。他们或者回家,或者去哪里游玩
我依旧不想出门,路太远我太懒。去到哪里都是看一样的风景,一样的人群,听他们讨论哪里哪里漂不漂亮,什么什么好不好吃,有什么没见过的玩意儿,或者看场电影,吃顿烤肉火锅,买几件衣服如此种种。我宁愿窝在一处看我的书,间或泡壶茶
大昭和大齐回家了,叶子去找她哥玩去了,大慧慧见色心切,大雁儿也有自己的男朋友,大龙也自有人早早约走了她——这回是真正就剩我孤家寡人,朋友离得太远,家去也多是争吵
静默的时间总是飞快,二月末来,三月春开,四月雨频频,如今都五月了
这个夏天事情却实在太多了,一切一切让我始料未及,却又平静接受——谢珥解散了我唯一加入的她在大学里建的聊天群;谢珥和林斐斐撕裂开了;我和林斐斐闹掰了;这之后我和老妈也再没有了之后
谢珥是我高中时代最聊的来的人。一开始彼此并不熟悉,只是我很欣赏他做事的风格,干净、利落、不畏人言、任性却也理性。他很容易发火说冷话,也异常善于冷战,同时又心境敏感脆弱,他是个标准的摩羯。而这些,都是在与他成为同桌之后,深交得知的。一个让我有些心疼的,聪明的人
林斐斐,则是一个在我看来很是蠢笨,实又有些让人不喜习性的家伙,我可以和他说些心里话,因为他不会触及我的利益,而我也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所以我们能一直相安无事。然而,他就像所有普通的人一样,喜欢抱怨,手中又做着让他抱怨的事情,让谢珥总是被破坏了心情。这么多年,我想他自己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吧
可我们也实实在在很是神奇的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
只是因为懒于习惯吗?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因为和谢珥太过相像所以成为朋友,那林斐斐则是因为大家一起度过了高中时代最后的无比纠结又烦躁的时段,所以亲近,即使总因为林斐斐的原因让大家不痛快,也没有彻底了结它
线上友人说我随和的可爱,呵~我实在惊异于这样一个形容会用在我这样人的身上。谢珥说的对——我只是不说话而已。有些事,只是未曾拿开来说而已,我懒得说但不代表我不记得,我不当回事
那段时间,林斐斐和同宿舍的好朋友闹僵了我们给他开解,林斐斐高考前心理紧张我们搬了桌子到没人的地方整个晚自习的和他聊天,林斐斐手臂长出了毒囊我陪他大热天去到医院换药,林斐斐嫌自己没衣服穿我和谢珥带他去逛批发售卖市场,暑假工也是谢珥带我们找的一个特别轻松的,住在学校高三最后一学期谢珥妈妈拿来什么好吃的大补的谢珥总是拉着我们一起吃,一起复习,一起做题,一起唱歌玩闹——这些我都记得,更远之前的事情也不用说来了
我也记得,我们一起填的大学志愿。最后他们一起去了中原,而我落在了这个我所有志愿中最不想呆的地方。所有商量好的事情最后却不一样了
只是因为林斐斐不愿告诉我他改动了志愿,还拉着谢珥
我在意的朋友从来不会想要真正伤害,给我所能给出的最好的,我在意林斐斐,即使不知道他如何在意我,因为彼此朋友都寥甚无几吗?可我还有谢珥,还有陈萱一,还有太后,还有线上的友人,我还有书还有很多很多我想做的事情,我还没有寂寞到死啊
这次,无从得知林斐斐又是如何作为触怒了谢珥,细想来也是不差了。我们之间不过是在作贱和劳神劳心。萱一学业很忙很忙,我不会让他不会知道这些事的,太后,太后早就不想理会林斐斐了
而谢珥身体不好,也不大适应中原的天气,感冒发烧过敏总不断,可我不是学医的。谢珥还未和我具体的说,我也不想再听了。我知道最近他也忙,大家都忙
只是心里如何都有些不痛快,担心谢珥,也因为林斐斐,我想,等这大雨停下了,心情就会平静下来了吧
数着打在阳台上的雨滴,六月来了。更为忙乱的六月——复习,复习,复习
林斐斐与谢珥,我的事情依旧还没彻底解决清楚的时候,呵~这种事也是如何一时也了结不了的,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我一直认为老妈的电话有着魔导炮弹的威力,一旦炸开来,就会形成撕扯流风的大风暴,不撕裂出道道淌血的口子断不会消弥。可我爱她
我只是不能忍受她也爱我而以这个理由将我捆绑。会死会伤是我的任性,不死未残是我之大幸
她不许我画画,我认;她不许我看各种杂书,我认;她不许我写各种无用的文字,我认;她不许我摆弄些她看不懂的玩意儿,我认;她不许我老看电视,我认;她不许我总碰电脑,我认;她不许我总出去和朋友玩去朋友家,我认,她是生我养我的妈妈
她不再认我这个女儿,我认
我任性的实在是太让她失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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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这么多年,还真是,对不起你了呐,对不起妈妈了]
[殷。。]
[雪,这人世,实在不能太任性呢。我相信有你和龄在,以后都不会让妈妈失望了吧,那么以后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就交给你们了哦~]
[殷!你想干什么?!]
[龄,抱歉,没能让你出生呢,不然妈妈也会很爱很爱你的吧]
[你说什么呢要不是你我早就不在这里了,哪里还能看见妈妈的样子。殷你。。]
[没事,没事啦,瞎担心什么啊。我只是不想再让妈妈因为我而发怒了而已。以后要好好照顾妈妈、爸爸、弟弟,还有你多看着点雪,他那傻兮兮的性子准要吃亏的]
[喂喂殷你说清楚你到底想干嘛!]
[殷,我会的,这不是一定的吗!只是,你。]
[嘻~好啦好啦~你们啊,我不过是想要睡觉了而已,以后可能很长很长时间都不会再醒来了。你们也懂,我这样性子,这个世界不适合啊]
[殷——]
[好了我睡了啊,有啥事自己商量着解决,以及代我的份一起爱妈妈,还有谢珥他们]
[嗯!这是我们三个的事啊我们当然会做好的。你一定要再醒来啊]
[啊——记得明天的考试,晚安~]
[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