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一起

们一起往学校赶，杜航腿长走的快，老是把我丢在身后，我边气喘吁吁地尽量跟上他的步伐，边不断地小声提醒他：“一丈，一丈！”

快到学校的时候我忽然停下了脚步，杜航一个不防趔趄了一下，他问我：“怎么了，停下来也不打个招呼。”

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在想啊，要是让林倩倩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怎么办？刘思雨她们还不吃了我？”

杜航说：“没关系不会的。”

我问：“你确定？”

杜航说确定。我看了看他心说你还真自信。

“好吧，我信你，要是真有什么情况你可得替我挡刀。”我说，“不过还有个问题。”

杜航问我是什么，我说座位啊座位。

在班里我坐在第二排的左侧，杜航个儿高则坐在最后一排的右侧，我们之间的距离绝对超过了一丈。

“怎么办？”我问。

杜航想了想说：“没别的办法，只好去找班主任要求调位了。”

经过几分钟的商量，我们一前一后不超过两米地进了校门，门卫拦住我们，问我们哪班的。杜航说我们六班的，下午有事没上课，跟班主任请过假了。门卫打了内线电话确认，虽然总觉得我俩有问题，却不得不放行。

我们又保持那种队形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班主任惊奇地问我们什么事儿，我用十分诚恳的态度说我想和优等生做同桌以提高学习成绩尤其是理科，这可是高二啊，成绩很关键的，我的一生都在此一举了，求老班无论如何帮我一把不要抛弃我。

杜航冷着脸看我在班主任面前表演，班主任问他是这回事吗？你真的要帮她吗？杜航很坚决地点了点头。

杜航是学校重点培养极有希望能被推荐去名流大学的优等生，班主任一直拿他当稀有物种般珍惜，对他非常的信任，再加上早就对我的理科成绩怀恨在心，而且调个座位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同意了。但她又嘱咐我们不许做违犯校规的事，尤其是我，不许把杜航的成绩拉下来，不能让我毁了杜航和学校的前程。有任何不妥，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们分开。

我心想：“没关系，过了今晚你把我们分到两个星球上去我也没意见。”

我们又一块向教室走去，正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前的下课时间，当我们双双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我瞬间知道被人看死的感觉了。我去拿我的全部家当，并顺便告诉同桌我要走了，去和杜航做同桌，那小子正巴不得这样，连说了好几句：“您走好。”。

杜航帮我抱着书，到了教室后面他座位那儿我又对他同桌重复讲了一遍我们的目的，大概那女生早就受不了杜航的冷僻，也欣然同意了。

我们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我们听完了新课又忙着补下午拉下的课程。我对杜航说：“虽然是借口，但你也顺便真的帮帮我。”

他无奈地给我做辅导，我心说这下赚到了。

但高兴了没多久，下课铃一响我又发了愁，我问：“该吃晚饭了，怎么办？”

杜航愣住了，停了一会儿说：“我不饿。”

我说现在到晚自习放学还有三四个钟头呢，你那时候流了那么多血，会顶不住的吧？说实话也不知道是失血的缘故还是近一段儿老是遇鬼，杜航的脸色确实大不如以前，苍白苍白的，整个人也虚了不少。

我说我吃了你给我买的那一大堆好东西现在真不饿，可是不能连累你陪着我饿肚子啊，要不让别人给你捎点吃的吧？

杜航点了点头，我叫住正要出去的前座儿，拜托她给我带一份儿饭回来。我们平时的坏人缘在这时显现出了恶果，那女生像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叹了口气说：“怎么办？”

杜航说：“那就出去随便吃点吧。”

没办法，我和他又一前一后地出了教室。一出去我就后悔了，真不知道为何有那么多真正的小情侣没人看，大家却都对我们大加注目，大概是处于绯闻中的人物更能引起人们围观的兴趣吧？

我看见了刘思雨，她一双眼瞪的比牛还大。赵萌萌卢小蓓没和她在一起，但我看到了躲在她身后的林倩倩，这妹子低着头，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在哭。虽然我内心很坦荡，可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种很深重的犯罪感。

“对不起啊倩倩，”我心说，“虽然不知道你和杜航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发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宁愿这会儿和他必须在一起的是你啊。”

我对杜航小声说：“等会儿尽量吃那种最快的快餐。”

校门口有好多流动小食摊儿，光顾的大多是不方便回家吃饭的走读生。因为生意火爆，校方天天撵也撵不走，最后只好睁一眼闭一眼地任其生存。食品卫生什么的肯定没什么保证，但好处是快捷方便。

杜航在一个牛杂汤的摊儿前坐下，我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下，正心虚地四下张望，忽听他喊了我一声说：“过来吃。”

我一看他要了两份，就说：“我不饿，你自己吃。”

他没理我，自顾自地吃起来，那摊主饶有兴致地看看我。我只好过去坐下，边对他小声抱怨边拿起了汤勺。

我食不知味地吃完，催促着杜航快走。我从来没对教室有那么深的感情，一进去就松了口气，居然有种逃生回来的感觉。

但晚自习的时候状况又来了，那是第二节自习课，我正埋头写着一份语文自测试卷，忽然肠胃一阵绞痛，我心说坏了，一定是那碗牛杂汤闹的。

可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去卫生间啊，正是上课时间不说，我去了杜航咋办？

我强忍着继续做试题，但俗话说“人有三急”啊，憋的实在难受我就使劲掐手心，可手心都快掐出血了也无济于事，要是我能看见自己的脸那肯定都憋成青的了。

我咬着牙对杜航小声说：“那个，杜航，我，想，那个……”

杜航看了看我问：“非去不可？”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说：“那就去吧。”

我心想你说的轻松，你可是也得跟着去呢。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时候要是有可能的话我都恨不得立即就地解决。

我喊了声：“老师！”

负责当晚自习的老师问我什么事儿，我一手按着肚子面部扭曲地说：“我想去卫生间。”

老师点了点头，我“噌”地站起来恨不得飞奔而去。刚走了没几步，杜航也站起来向外走，老师赶忙问：“哎哎你干嘛？”

杜航说：“我也去。”

就听满堂哄笑声，居然还有人吹了声口哨。老师脸都绿了，问：“你们怎么回事？搞什么？”

我心说管它什么情况，反正你刚才已经批准我了，本人实在受不了了，先走为上。

我急步跑出了教室，就听身后杜航不知跟老师说了句什么也出来了。

我边跑边回头问他难道要跟我进女厕？他说别问那么多你快点去。我说要不这样吧，等会儿我在最靠近卫生间门口的蹲位，他站在门口，这样也许就不会超过一丈了。

他点点头说：“好。”

交待完以后，我飞快地进了卫生间，因为是上课时间里面没人，我在第一个蹲位解决问题，因为知道有帅哥在我一丈之内，我尽量以最小的动静完了事儿。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洗了手走出来，一看杜航还真在门口守着。我说：“大恩不言谢，将来我会报答你的。”

杜航说：“你现在就报答吧，我也想去。”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只好又跟在他身后去了男厕。有一位男老师从里面走出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我好几眼，我把头转到一边，满脑子是“不得已”这三个字。

男厕的洗手池在外面，就在我身边。我看了看那一小池清水，里面浮着个小小的上弦月。我对着水面看了看自己的倒影，发现头发毛毛的，肯定是刚才太急搞乱的，我俯下身去理头发，却忽然发现水面上浮现着两个人影。

我以为是杜航，就问：“你还挺快。”

没人应声，我习惯了杜航的少言寡语，又理了一下头发，却忽然感觉不对，我身后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我迅速回头，身后空荡荡的，真的没人！

我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刚才是看错了，连忙又看向那水面。没错，是两个影子，那影子比我的高出许多，黑沉沉地在水面上浮荡。

我捂住嘴挡住了那声惊叫，正在此时杜航出来了，问我：“你干什么？”

我朝他摆摆手，指了指水池，他见我神色有异，愣了一下，连忙走了过来。

我小声对他说：“看水面！有，有两个影子，那个不是我的，啊，你看清楚了，也不是你的！”

杜航凑近水池，刚俯下身去，就见一个黑影从水中蓦地跃出，一下抓住杜航的衣领将他往水中拖去！

杜航“哗”地倒栽进了水中，我心里已经做好异变的准备，所以反应极快，一把抱住了杜航的腰拼命向后拉，没想到那黑影力气奇大，我不但没拉出杜航，反被带了一个趔趄，也扑到了水里，水花顿时溅了我一头一身。我怒上心头，一拳砸向那黑影骂道：“昭明你想害死我啊！”

那黑影刹那间不见了，杜航挣扎着从水池中爬起来，抹了一把脸喘着气问：“你刚才和谁说话？”

我也愣住了，都不相信刚才那句话是我说出来的，我看看杜航，觉得无法解释，就说：“你耳朵进水听错了吧？”

我们同时看向水面，黑影确实不见了，只有一弯小小的月牙在剧烈晃荡的水中支离破碎地飘着。我们对视一眼，立即离开了那里。

当我们水淋淋地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又引起一阵哄笑，老师板着脸问：“你们俩到底搞什么？”

就听有个男生怪叫了一声：“鸳鸯浴！”

笑声更激烈了，我低着头快步走回座位，就见杜航不知道跟那位眼中冒火的老师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话，那老师脸上的怒气迅速消失了，说了声：“啊，是这样啊。”然后大喝一声：“安静！”止住了那些刺耳的笑。

我对坐好的杜航伸了下大拇指，悄声说：“高，真高。”

杜航沉着脸没说话，我知道他还在对方才的惊险一幕耿耿于怀，就问：“那位高人不是说只要咱俩在一起就没事儿了吗？怎么你又中招了？”

杜航说：“他说的没错，这次我没出事可能就是因为你在我身边。”

我愣住了，心说是吗？

就见杜航一脸深思的表情，我叹了口气，一抬头看见前面坐的几个同学正挤眉弄眼地回头看我们，我又叹了口气对杜航说：“也不知道你叔叔那边怎么样了？再这样下去我真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