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卉抬头,同样回以一笑,那种感激溢于言表,伸手与安浅夕交握:“谢谢你,安安。”
安子卉嘴上说着谢谢,手底不光死命一掐,还持续使力,抬眸就是一笑。
安浅夕几不可查翻了个白眼,还来?招数不嫌老套了?这是自恃脚下不光有粗枝还有大石相护,安全无忧而故意使坏。自己要是就此放手,势必落个假好心的臭名,如果不放,伤痛也自己忍着,她没半点损失还会偷乐。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呢!只是,安子卉你难道忘了上次是怎么滚楼梯的吗?难道以为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就会忍气吞声不敢放手?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行,她今天就让这么多人看出好戏。
安浅夕缓缓勾起了嘴角,四目相对,各自看到了对方的算计。不同的是,安浅夕笑得瘆人,还充斥着嘲笑的意味。而安子卉自鸣得意的同时心里“咯噔”一下,笑意一僵,脚上猛然似挨了重击一个抽搐就感觉到了失重,手下一紧,这回是真的想要抓紧安浅夕。
却不料安浅夕突然尖叫一声,手腕处已然见红,见红的当下手指轻动就掐住了安子卉的麻筋。
眼见着本来该顺利获救的安子卉在惊叫声中滑了下去,而安浅夕还在竭尽所能去抓。不用慢镜头回放,那紧握的双手慢慢成了手指间的擦身而过,就如同电视里放的那样,只是力不从心而眼睁睁看着人掉下山崖。
“姐——”安浅夕凄惨放声大喊,一只手还在原地“依依不舍”,那滴答滴答而落的鲜红更让人心口一疼。
“安姐姐受伤了!”许玫惊呼一声,也不顾自己身处何地,上前脚抵树根就抱住了安浅夕的腰往回拽,“姐姐,危险!先上去,你刚才都说了下面有大石头,她不会有事的。”
“我真没用、真没用。”安浅夕回头,一滴泪滑落眼底,反身就抱住了许玫,抬头泪眼汪汪,“快,找藤条救人!”
“姐姐,你受伤了。”许玫拖着安浅夕就上了斜坡,一把抓过安浅夕的手,“看看,这能怪你吗?这是血,你流血了!多触目惊心啊,你不知道疼吗?都这时候了还一心想着别人,赶紧包扎。”
“都愣着干什么?安姐说了找藤条,导演,你们救人,我给姐姐清理伤口,药箱!”许玫气嘟嘟地对众人喊话,马上随性的医生就拎着药箱走了过来。
“我来。”许玫说着从药箱里翻出棉签和碘伏,朝安浅夕的伤口吹了吹气,“姐姐,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看着一本正经、瞬时化身成医生的许玫,安浅夕心底一乐,这丫头,关键时刻还真跟个大人似的,以往粘着自己的那股孩子气全然不见,这是真关心自己。
“你一说我还真觉出疼了。”
“哼!”许玫还在生气,气安浅夕的不爱惜自己,擦拭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疼死你!”
“没大没小!”安浅夕一手轻拍许玫的脑袋,还真别扭上了?幸好自己这个半血族愈合速度不是那么快,否则这戏就穿帮了。
忽然间手心一热,艾玛,这丫头竟然哭了?
“好好好,疼死我、疼死我,你哭什么啊?”
“我心疼!”一边用纱布包扎,一边轻声说了句,“安子卉不安好心,是她故意的,你还拼命去救,活该她摔,摔死她!”
“……”这丫头看出来了?
许玫凑近安浅夕低语:“她摔倒那会我刚好看见了,分明是故意崴脚,扯多多那一下用了好大的力。以前的新闻我也看了,她抢你未婚夫,这人,良心不好。你不计前嫌去救她,她还作怪,简直不是人。摔死不活该吗?安姐姐,你心好,但人家未必领情,以后别这么做了。”
“……”她心好?安浅夕险些笑出声来,要是被面前的丫头知道今儿这出她自己也是故意的呢?啧啧,还真想看看这丫头是什么反应了。心随意动,“如果我说我也是做戏呢?”
“姐姐你别说出来啊!”许玫猛然抬头就捂住了安浅夕的嘴,四下一看,还好,还好大家都在忙着救人,没空理会她们两个。心一松,手一放,再次开口,“我都看出她居心叵测,姐姐你和她一个屋檐下生活会不知道她的为人?可你还是挺身而出,不是心好是什么?做戏又怎么了?那绝对是她起的头。姐姐,我和你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你绝对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你压根就没将她看在眼里,又怎么会主动去挑事?所以这次,你只是好心教导她什么是自知之明。没本事就别害人,否则就会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姐姐你在用行动教她做人做事的道理,这种言传身教可不就是心好吗?”
艾玛!连做戏都被这丫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理所当然。歪理啊,这丫头有颠倒是非的能力啊。可这歪理怎么就这么悦耳动听呢?她喜欢!
“那你气什么?刚还跟我瞪眼?”
“我就气你以身犯险!我哥哥没了,现在好不容易认了个姐姐,要真有个什么万一怎么办?我不想看到我在意的人在我眼前……”许玫说着抹了把泪,想起哥哥在自己面前了无生气,那种锥心的痛永不消散,话锋一转,“那种人不救也是她活该,是该受些教训。看看,这么漂亮的手偏偏被坏人给挠得惨不忍睹。你不心疼我心疼!要不姐姐你去给全身买个保险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怕了你了,没有下次总可以了吧?”买保险?自己这身体还用得着买保险?那不是往水里扔钱嘛,这丫头,有些心思,就是啰嗦了些,像个管家婆似的,自己怎么就反被个小丫头给训了呢?
“哼!”许玫头一歪,掸了掸安浅夕身上的尘土,“姐姐你要再……我就抱着你的大腿让你走不了路!”
“……”抱大腿是这么用的吗?就手将许玫往怀里一搂,“丫头,有前途,以后就跟我混了啊!”
“那是必须的,你是我姐,不跟你混跟谁混?”许玫理所当然一语,抬头将安浅夕上下又打量了一番,摇头道,“再说了,我要不看着你,不定你还会做出什么惊天之举呢,想想就觉得心惊胆战。我得尽快考到你们学校去,以后你走哪我跟哪,不然我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