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娟玉已经抵不过睡意,歪在马车上睡着了,口水一搭一搭的吊在嘴角上,看着顾姜阑直想笑。
“吁!”
突然一声马撕声在前面响起,打断了顾姜阑的思绪,随后是旗录和花满夕的怒喝声,顾姜阑皱了皱眉,并没有马上掀帘去看,只是平静的坐在马车上,指尖轻轻的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节奏,另一只手从容的捻起旁边剥好的葡萄吃着,面色平淡,似乎马车外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着急紧张的反而是娟玉,她被那猛地一叫给弄醒了,一下子睁开眼睛,第一眼竟是往顾姜阑这边看过来,急急忙忙的起身跟顾姜阑道歉,“主子,对不起,我……我只是想靠一下,没想到居然睡着了,请主子责罚。”
“罢了。”顾姜阑随手挥了挥,“没什么大事,你别紧张,是我让你睡得,不用责罚你什么,更何况我也没事,马车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待会忍住别出声,知道吗?”
“是,谢主子不罚。”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她不出声,但娟玉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不管主子说什么,她只要去做就行了,其他的不必多问,也不是她能随便问的,主子既然给了她例外当贴身丫鬟,她就要好好的为主子办事。
也不知道马车外来的到底是何人,花满夕的骂声越来越大,似乎对对方厌恶至极,争执的口气不断的恶化,来人可能书耐不住气候,居然直直的朝马车里的顾姜阑出了手,一把锋利的刀剑从马车外刺穿进来,和顾姜阑的腰擦身而过,刺进一旁的小桌子,涂满剧毒的剑尖碰到小卓便染黑了整个桌子,毒气蔓延的厉害。
娟玉的瞳孔猛地睁大,想放声尖叫,但一想到顾姜阑刚才的嘱咐,只好生生的忍住,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心里一惊一惊的瘆人,刚刚要不是主子反应及时,那把沾满剧毒的剑现在刺的便是主子的腰了,如此心狠手辣想致主子于死地,简直该死!
顾姜阑看着那桌上不寻常的黑色,微微皱眉,掏出两条丝帕,一条递给娟玉,另一条则捂在自己嘴边,“这毒不简单,可以通过呼吸吸进肺腑而中毒,你学我这样,捂住,快点!”
娟玉一听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眼里满是震惊,天呐,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剧毒,竟可以通过呼吸吸进肺腑而导致中毒,这样的防不胜防,把人的心思猜透的刺客,到底书哪里的人?
顾姜阑捂住自己的口鼻,眼里一片冰冷,娟玉涉世未深,不懂这些江湖手段,可不代表她也不懂,这毒气其实并不会致人死地,只不过是一种控心毒,这种毒的来自于一个隐士家族,他们专门研究人心,废了几十年的光阴才练至了这种稀少后果却强大的剧毒,这种毒不能碰,一碰就好顺着你的那层肌肤蔓延全身,然后会慢慢的浸透入内,彻彻底底的和你的一切融合在一起,吸了这种毒的人,无论你有多强大,只要下毒之人轻呼一声,让你往东你就不会往西,让你杀人你就不会放火,说是高位者的克星也不为过。
不过这种毒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声迹全无了,除了她身上绝无仅有的一瓶,就算翻遍整个誉国都不可能找的出来,现在却突然被人拿来害她,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是他国人士?不对!顾姜阑马上就在心中否认了这个想法,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以前她曾经无意间看到了蒋缪权神神秘秘的在藏些什么,便好奇的跟了过去,后来发现是控心毒之后便趁他不注意偷了出来,当时,她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两瓶只拿了一瓶,现在想起来,难道是蒋缪权做的?
外面刀光剑影的闹成了一团,顾姜阑依旧是波澜不惊,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口鼻,目光盯着车帘,似乎要把这层帘子盯穿一样,一定是蒋缪权没错了,在誉国,除了他有,别人就再也不会走了,逐出家门,设计把她送给钟离筠,又在她处境尴尬的时候落井下石,现在居然还找人给她下控心毒!如此心计,如此对她恨之入骨,顾姜阑敛下眸子,心里始终想不明白,蒋慕颜究竟是不是他的女儿,要是是女儿,不管怎么样都会替她想想,可是他却对她这个女儿步步紧逼,恨不得杀之,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一个父亲?庶的嫡的不都是他的女儿,却总是偏心那个有娘的,这样的父亲,她不要也罢!何必浪费自己的感情。
又是一剑刺在马车上,剑尖露出来几许,马车内已经有了明显的裂痕,甚至还有了几般摇摇欲坠。
娟玉的表情是又惊又怒,整张脸一阵青一阵白变化不断,两只手紧紧的拽在一起,无意识的揪着自己的袖子,撇向顾姜阑的眼神充满了担忧—虽然主子会武,但不代表主子就是铁人,这毒气已经快将整个马车都蔓延了,马车外的剑又是一剑一剑的刺,裂痕也一道比一道重,马车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外面的情况并没有比马车内有多好,他们本来走着走着就没有多防备,没想到突然从一边飞来两个刺客一来就阴险的下了毒,幸好她花满夕和旗录的警觉性还算高,一感觉到异样就赶紧屏住了呼吸,可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好了,也不知道那刺客下的是什么毒,不过一秒的时间就放倒了所有人,紧接着就迅速的朝花满夕和旗录刺来,手法熟练,明显是江湖上的老杀手。
“是谁让你们来的!”堪堪挡下一险剑,花满夕喝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们到底是为何而来!”
“无冤无仇?呵……”那刺客身形快速,被花满夕挡了一剑也不着急,身子就地一旋手中剑如利箭般朝花满夕射了过去,剑一出手,那刺客也不闲着,身形一闪闪到了花满夕的身后,准备来个前后夹击!
旗录一脚踢开被剑刺中的刺客,又狠狠的给他在心脏处扑了两剑,嫌弃的撇了那被血浸透的尸体,旗录往花满夕那里看了去,随后他惊的睁大双眼,瞳孔一缩,连忙将手中的剑掷了出去,把轻功发挥到极致,蓦的闪过去环住花满夕的腰,用力一带便带离了那个前后夹击的险境,刚刚闪到花满夕身后准备来个前后夹击的刺客却没那么好远了,他不料旗录竟然这么快就揽走了花满夕,一个粹不极防,便被自己刚刚刺来的剑刺进了腰腹,他瞳孔蓦的一缩,喉咙一紧正要痛呼出声,这时候又是一剑刺进了心脏,是旗录刚刚狠狠掷出的剑,那刺客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不来,因为震惊而张大的嘴里冒出一口口血,慢慢的流尽他的生命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