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转了转,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春儿:“我母亲对你平时可好?”
春儿毫不犹豫得说道:“嗯,夫人很照顾我。”
“那你为什么要做出伤害我母亲的事情?”
春儿脸色大变,拼命的摇头:“没有,没有。”
林蓦然迈着步子,走到了桌边,轻柔得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杯子,放在鼻前闻了闻,递给了王太医:“王大夫,你闻闻看,有没有一股怪味。”
王太医接过了林蓦然的杯子,脸色大变:“这,这是黄豆发霉的味道。”
秦氏也听得一怔,脸沉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人怎么会喝发霉的豆浆?”
林蓦然在一旁解释道:“原本发霉的黄豆熬成汁水还是会被察觉,但如果加了热又加了其他的东西,就能掩盖住它的霉味,比如说糖或者是盐,只是冷却了之后,味道就会慢慢地挥发出来了。”
春儿一听,浑身发抖,没有想到她的伎俩那么快就被识破了,不断地磕着头:“老夫人饶命,饶命,奴婢没有下过毒。”她想到自己的父母还捏在二夫人的手里,整个人的心就如陷入冰窟之中。
“我有说下毒吗?”林蓦然依然笑意盈盈,但是说出的话却字字见血,春儿整个人如同筛子般抖个不停,“不过每天只要喝一杯有霉味的豆浆,短期最多只是上吐下泻,长期积累当然就会中毒,而且是食物中毒,不知小女说得对不对,王太医。”
王太医摸了摸胡须,赞许得点点头:“三小姐真是聪明。”
这一下子,所有的指责都指向了春儿,林蓦然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丫头真没用,没说几句就把话套了出来。
“说,是谁让你下毒的?”老夫人冷声质问。
“奴……奴婢不知道。”春儿结结巴巴得说道,眼睛悄悄地瞥向了二夫人,老夫人嘴边勾起了一抹冷笑:“看来不受点皮肉苦是不知道轻重了,来人,把她拉下去。”
莲儿吓得脸色发白,刚要开口说,却被二夫人恶狠狠的眼神愣住了,“春儿,你可要想清楚再说。”她示意身旁的蓝嬷嬷拿出了莲儿弟弟的小铃铛,莲儿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林蓦然不动声色得看了一眼二夫人,微微勾了勾唇角:“祖母不如这样吧,既然春儿不肯承认,就先饿她个几天再说。”
“不要,不要,老夫人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春儿还想要说什么,就被一旁的婆子用手绢捂住了嘴巴。
老夫人看着被拖走的春儿,轻轻地叹了口气,看也不看林媛和二夫人,对着林蓦然说道:“蓦然,扶我去看你的母亲和弟弟吧!”
“好,祖母!”林蓦然乖巧地走上前,和二夫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了她嘴角的一抹笑容。
林蓦然心生疑惑,既然春儿被抓住了,二夫人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荷花苑。
老夫人看完了林萧然,虽然面色苍白了点,但是精神还不错,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她这个孙子算是保住了。
既然孙子没事了,她便有心情来到了大夫人的住处探望,毕竟嫡孙子的生死是头等大事,林蓦然不免感到唏嘘,这真是个女人没有地位的时代。
大夫人看见老夫人进来,忙着要起来,老夫人制止了她:“你身子还虚着,那些礼数就省了吧!”
“谢谢,老夫人!”杜嬷嬷搀扶着将大夫人扶回了床边。
老夫人见着她病怏怏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儿媳妇是她替儿子亲自挑选的,真没想到短短几年,就被二房压了上来,刚才来到荷花苑,甚至连一个婆子和丫鬟都没有,没有想到一个堂堂的林府大夫人,竟然会如此的寒酸。
林蓦然不动声色得瞧着老夫人的脸色,想必是察觉到大夫人处境的艰辛了,刚才她故意带着她来到了大夫人的住处,为的就是能让老夫人亲眼了解到二夫人的处事态度。
“春儿呢?”大夫人对着一旁的杜嬷嬷问道,“老夫人来了,怎么都不到眼前来伺候。”
林蓦然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年二夫人进府,怕也没少给大夫人受气,母亲又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而如今,连自己身边相依为命的人也是个奸细,不知道现在说了,她母亲会不会难过。
“你也真是个糊涂的,那么多年竟然养了一只白眼狼,这种人留在身边干什么,迟早发卖了出去才好。”还是老夫人开口说道,“要不是蓦然心细,你和萧然的这条命早没了。”
大夫人抖着唇:“竟然会是她?为什么会这样?”
她恨铁不成钢得瞪了大夫人一眼,“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院里连个婆子都没有?我怎么能放心将萧然和蓦然交给你?”
大夫人被老夫人说得眼眶慢慢地红了,忽然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不断地磕着头:“请老夫人赎罪,是媳妇没用,只求您别带走萧然和蓦然。”
老夫人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示意身旁的若樱将她扶了起来:“夫人,地上凉,您先起来吧!”
何氏抹了抹泪水,红着眼眶站了起来,杜嬷嬷见状连忙将她搀到了床边,老夫人看到她可怜的模样,说道:“连妈妈,吩咐下去,找几个能干点的婆子和丫鬟伺候大夫人,再拿点补品过来给夫人和少爷好好补补,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是,老夫人。”连妈妈得了令,走出了屋外。
老夫人临走之前,对着林蓦然说道:“替我好好照顾萧然和你的母亲。”
“孙儿一定谨遵老夫人的嘱咐。”
送走了老夫人,林蓦然回了房间,绿柳悄悄道:“小姐,你真的准备放过那个丫头吗?她可是没安好心呢。”
“放,为什么不放?”她淡淡得笑道,“而且要彻底得放,既然她帮了那个人第一次,自然会帮第二次。”
小姐疯魔了不成。
绿柳听了不由着急,“小姐的心也太善良了吧,这种欺主的奴早就应该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