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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万朵梅花齐争艳

漫天花雨之中响起了低低的吟唱。有曲子从天的另一端飘来,悠扬且又绵长,仿佛是在述说着一个故事。有些悲,有些殇,不经意之间总让人想起悲伤的过往。

此曲名为菊花殇

曲很出名,却是因为奏曲的人很少奏,所以没有多少人听过。

无数散落的花如同无数只的蝶,戏舞在夜空里。

阴不笑的笑声顿止,当花雨落下,曲音响起之时。他早已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里,一同消失的还有那阴冷的剑息。阴不笑知道这曲子,所以他才会跑。跑得果断,没有任何的犹豫。

花雨不止,反而越下越大。

吟唱不止,只是开始渐声渐落。

然后,在清朗的夜空之下多出了一轮诡异的月。它是月的虚影,却是比月更加明亮。无数,皎白的月光伴随着花雨洒下。

这是圣洁的光,很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仿佛所有的疼痛,在那一刹那之间就会瞬间消失。

万云平缓缓地站起,发觉之前的乏力瞬间消失,甚至就连之前被阴不笑重创的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

这是圣洁之术,而如此纯正的圣光只记载在书籍之中。能施出如此之术的人,道行已然通天造化。他望着花雨,吟唱的方向,试图想找出那一个人。

他的双眼通明清澈,映衬着半空之中那轮虚影。

就在那一刻,

就在那一眼,

虚影散开,悠扬的吟唱声响停止。

无数舞落的花,开始以一个特定的轨迹飘着。然后,汇聚组成了一个“梅字”

梅字很大,占据了大半个夜空。明月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明亮。

万云平的视线被“梅”字所笼罩,看得很是真切。看得清楚,不能说明就会了解。就像,这个梅字让他如同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边。

隐藏在暗处,甚至可以说在天的另一端。展露出的此等手法的人,是个高人,是个圣人。高人指点,自由他的妙处。这梅字,自然有他的深意。

古曰:不懂就要问

于是,他朝着天的另一段高喊问道:“前辈,这梅字到底有何深意。”

没有回答,也没有吟唱。

有的只是无数舞落的花雨花瓣,梅字消失,然后又以不同的轨道,再次汇聚组成了一个“院”字。

“院”自然是梅院的院,

万云平有些懂了,但还是不懂。世人皆知,梅院的梅花凋落已有十数载的时间。历史的烟尘灰土,覆盖了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院。一座已经不存在的梅院,那又是什么意思。

他还想再问,异像却消失了。花雨止了,那一轮妖月还是那一轮。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又都是原来的样子。

这是梦,又不是梦

梦哪有如此真实,于是他想到了梅院。趁着月光还亮,趁着感觉还真。他来到了京都曾经风光一时的梅花巷,在清冷的街巷胡同尾,一座没落的院,静默地立在那里。

这是一座沉睡的院,十数载的岁月,无数个日夜的风雨侵扰,它也未曾醒来。是不愿醒,还是什么?

万平云未曾亲眼见识过梅院曾经的辉煌,他只看到了如今的沧桑。岁月不曾饶人,也没有放过这过这座静默的院落。曾经宏伟的建筑已经残破,门前的醒狮也沉睡了。红木的大门之上蛀满了虫,被噬得残破不堪。只有门檐上,歪歪斜斜悬挂着的那块牌匾告诉人们,这就是曾经的梅院。

门前有些黑,然后黑暗继续向着门后延伸,幽深的有些恐怖,仿佛一座鬼城一样。踏在黑暗之上,万平云小心翼翼地向着深处走去。

他认识的梅院,是在书上,是在典籍之上。那都是一些辉煌的过往。字字句句,他都能背,能够依据文字的描述临摹然后想象出梅院的样子。但是,他现在看到的梅院。不是他认识,也不是他想像的样子。

即使不曾见过,但他也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青石的小道之上爬满了鲜,绿绿,弯弯曲曲的样子,就像一条盘曲的蛇。踏在青石路下,万平云只觉脚底之下传来阴湿的感觉。青石的路很长,延伸的很深。他走了许久,直到在看到了那一棵庞大的古树之后,他停下了脚步。

这是扎根在院落墙角旁的一棵树,主干很粗,足要三人环抱。树上没有芽,枝干枯黄。这是频临死亡的姿态,但却挺拔的很是笔直。

在书籍上万平云曾读过,所以,他知道这是一株梅树。但这梅树却大的如此惊人,一时让他惊叹不已。

梅树种在梅院里,一切理所当然。

京都之中有着这么一个传闻,自那件事之后,梅君子消失。梅院的梅花,不开了。如果哪一天,梅院的梅花再次绽放。那一天,就是梅院重见天日之日。

万云平没有听过这传闻,

他认为这一株梅树只是沉睡了而已,就像这一座沉睡的梅院。只是,它不愿醒来而已。

看着,

看着,

万云平越发觉得这一株梅树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又仿佛的像故友一样。

久别重逢,总想相拥。

然后,他就像抚摸着自己最亲爱的东西一样,轻轻地抚摸着它。

谁知,

刚是触手,他下意识地就缩了回来。梅树上,有尖锐的刺刺到了他,刺破了他的指,有鲜血留在了树枝之上。

忽地,

如同一夜春风吹过,嫩绿的枝芽在枯枝上抽出。只是,一瞬仿佛过了春夏秋冬。枯死的梅树如获新生了一般,最后有梅花开始盛开。

一朵,两朵,

一簇,两簇。

万朵奇开,争芳斗艳。散发着,有些迷人的香味。

他陶醉在了梅花的芳香里,有些忘乎所以。

“啊,”

却是一声惊讶的呼喊从他的身后传来,惊醒了他。他回过了神,转身而去,不知何时在其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散着发,身子有些佝偻。老人的注意力完全被那盛开的梅花所吸引,他的双眼有些呆滞,却是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情。

他等了许久,就是为了这梅树再绽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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