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奔走时匆促间服下解剂,身上的毒虽已解的七七八八了,可是肩上的那伤仍令她严重失血,使得自己此刻显得十分的虚弱。
月之岚勉强的撑着虚软的身子,她困难地跪坐在溪畔喘息,翻开襟口轻轻扯开黏附在伤口上的衣服,借着溪水泼洗伤口上残留的毒血,肩上传来得阵阵的剧痛令她额上渗出汗珠,月之岚的意识再度进入半昏迷的状态。
月之岚像一只舔洗伤口的小动物,她是那么专注于肩上的重创,以致未留意到有个男子正向她的逼近……
在接到岳殇从乌斯拉赫城传回来的消息后,敬德王府的小王爷阎梓雄就马不停蹄的从蜀炎国赶来了。
在离乌斯拉赫城不远的山溪见准备歇歇脚的时候却看见了受伤在溪边的月之岚。
阎梓雄以为自己见到仙子。
溪畔跪坐的女子,有着一张清丽妍媚,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两道清眉下一双滢澈澄眸,水荡荡的若要勾人心弦。
直到看清她雪白肩上道惨烈的伤口和地上一滩黑血,他确定了她不致因他的靠近而幻灭。
她是谁?这个美丽的女子。
她是谁?为何她独自一个人在这里?
她是谁?为何受伤了?
当月之岚意识到有人近身时已经慢了,此时的阎梓雄已逼得很近,近得能细数她额上的细发——
“谁?”
猛然,月之岚自剧痛的半麻木中惊醒,清莹的水眸未及设防凝入一双男性的温柔眸子。
这男子是谁?是敌人吗?
阎梓雄狭气的眼闪过一抹幽光,放肆的攫住那双滢纯的清眸。
一瞬间,她素美的丽颜已深镌他眼底。
“你受伤了。”阎梓雄轻叹,他那醇柔的声音挟抹怜惜。
月之岚这才转身面向他,并本能的疾速倒退数步……
由于月之岚不设防,仓惶间退得很急,使得月之岚险些落水。“小心!”阎梓雄眼明手快的伸出手去攫住了月之岚的右臂。
月之岚抽回右臂,欲一走了之。
“你受了重伤。”阎梓雄振臂将月之岚带进胸怀,讶异于她赢弱的身子。
月之岚打量着将自己带入怀中的阎梓雄,看他的样子和他刚才说的话。
月之岚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子和之前突袭他们的那些杀手不一样,从他的眼中看不到杀气。
虽说没有杀气,可是月之岚却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月之岚顺着男子的目光而去,轰的一下月之岚的脸霎时红透了。
原来自己刚才借溪水清晰伤口的时候将衣襟解开了,此时此刻自己的肩上的肌肤露出了一大半。
月之岚迅速地拉拢敞开的衣衫回,并用手推开抱着自己的陌生男子。可是,不知为何却,男子却纹丝不动。
“放手。”拉扯间的碰撞无疑牵动了月之岚肩上的伤口,一阵剧痛传来,令月之岚险些,体力不支脚软。“你随时可能昏厥,需要我的照料。”
阎梓雄也不知道为何会对这受伤的女子说出这么唐突的话来。“不必。”月之岚一心想快点赶回去看看骆月涯在别院是否安好,再加上月之岚自幼随师傅在外游历,这点伤她自己还是可以处理的。
月之岚向来独自舔伤,为时娇贵得需人照料?
此刻只不过却流血过多让自己有些不适吧了。
“真倔。”阎梓雄俊薄的唇勾出笑意。
“放手。”她重斥,不愿与他多言,一心想快点回去,可这陌生男子却楸着自己不放,真是讨厌。
“不放又如何?”阎梓雄突然觉得眼前这受伤的女子有些意思,勾起了阎梓雄的玩兴。
“放手!”月之岚三度冷斥,有些不耐烦了,可却未有丝毫怒意,口气一径矜冷。若非重伤中毒失血,全身无力,不然早就出手打他了。
月之岚常年在外历练,多多少少也是学了些拳脚功夫的,虽说不是很精通,但是对付一些地痞流氓自保还是可以的。
可是月之岚知道动武自己却没有胜算的,那么……
“不放。”他轻浅吐出二字,脸带荡肆笑意。
月之岚已经失去了耐心,不再与阎梓雄费言,月之岚突然扬袖,从袖中散出阵阵甜香。
“你下毒?”骤然阎梓雄惊觉香味有异,不留情拗折她重创的左肩,阎梓雄温柔的眸风云变色,口气一转鸷冷。
他没事?
居然没事!
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就在月之岚怔住之际,骤然从自己受伤的左肩处传来痛彻心扉的痛。
该死的,眼前的这个登徒子,他正冷血地折磨自己受伤的伤处,霎时间凝合的伤口又汨血,迅速渗出衣衫扩至前襟。
“说,你下的什么毒,谁派你来的?”若非自己自幼生活在王府,父亲有先见之明,从小让他尝试了许多种不同的毒药,所以一般的毒药对他来说并不会致命。
要不是这样,只怕此刻自己已遭她毒手,即使如此,方才那股甜香亦令他丹田处涌上阵阵恶意,可知她所使之毒高明绝非一般,且她无端出现在岖山,难道是谁派来的?自己大意了,父亲说的不错,自己总有一日会被美色所累。
月之岚下的仅是她调炼的迷药,非要伤人,只想摆脱纠缠。岂知他出手一点不留情,居然冷血的拗折自己肩膀的伤处。
月之岚清滢的眸略黯,再睇一眼男人转冷的冽眸,遂又向阎梓雄洒去一些不知名的粉末……
粉末朝阎梓雄铺天盖地的而去,阎梓雄没找到月之岚居然又对自己出手,条件反射的放开月之岚,出手挡了一下朝自己飞来得粉末,可是还是晚了。
一瞬间,只见阎梓雄硕健的躯体重重倒地,已然陷人昏迷。
“我也不想对你这样,谁叫你死缠不放,你就在这好好反省吧。”月之岚自腰间取出一丸香泥塞入阎梓雄口内,再自衣襬折下一截衣布里伤。
自己得立马回去才行,骆月涯千万不能有事啊。
月之岚看了看一旁那匹栗色健硕马儿,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男子,想来这匹马儿是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