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宣回到军营时天色已经入夜了,军中的士兵并没有注意到他。泽宣径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关好了帐门。对内城的一切兵力部署泽宣早已经了然于心了,便回想着今日在王宫里所见的一切布置,拿出纸笔,凭着记忆绘制出了一张内城的布防图,准备即刻秘传给李嚣。
可就在这时帐外有人敲门,泽宣被吓了一跳,高喊一声:“谁?”只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士兵的声音:“少将军,骑兵长请您去他的营帐一趟,说有话要问少将军。”泽宣说了声“知道了。”之后便把布防图顺手揣在了怀里。
泽宣来到了安平帐中,安平正端坐在龙书案前看书,一见泽宣来了,便开言问道:“今日王将军招小将军回府不知所为何事啊?”泽宣一看安平对城中之事竟然全然不知,眼睛一转,计上心头,既然现在万事俱备,莫不如就在今晚将这虎狼骑一网打尽,也可报我杀父之仇!想罢,往左右两边看了看,安平立刻明白了泽宣的意思,屏退了左右低声问道:“王将军有何指示?”
泽宣眼睛一转,开言说道:“实不相瞒,其实义父早就察觉到先遣营打算起兵谋反,之前派我去先遣营服役就是为了暗中调查他们谋反的证据。”安平听完恍然大悟,怪不得王昌竟然让泽宣先去先遣营服役,原来是这么回事。可又觉得哪里不对,突然问道:“那你又怎么被先遣营打出来了呢?”“咳,就是因为他们发现了我的身份,故意说我犯了军规想除掉我,但凭我这一身武艺一个小小的先遣营怎么能困得住我?逃出先遣营后我便不想再介入此事,但那日庆功宴之前,义父故意在众人面前安排我先进入虎狼骑待命,等到找到证据和你一起铲除先遣营。也就上演一出台前认子的好戏。让我名正言顺的进了虎狼骑。”安平想了想,原来那****跟王昌要人他是故意不给的,原来是想唱这出瞒天过海的戏,接着又问道:“既然如此,王将军为什么还任命李嚣当上了先遣营千总呢?难道将军不怕他拥兵自重吗?”泽宣暗想,哼,佣兵自重?这整个军营都是王昌的,单一个先遣营的千总就佣兵自重了?那岂不是人人都可起兵了。于是笑了笑说:“这你还不明白吗?这主要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疏于防范,今天我们才能拿到先遣营谋反的有力证据。”
说到这里,泽宣伸手往怀里一摸,把自己绘制的那张内城布防图掏了出来。安平接过此图仔细端详了一会,啊呀一声问道:“这张图是从哪来的?”泽宣把声音压的更低一些说道:“这是义父派密探从先遣营中盗出来的。”安平顿时一愣,跟随了将军这么多年却从未听说将军有过什么密探,但此时的安平已经对王泽宣深信不疑,自己就开始给自己找理由,将军府里有太多的秘密了,岂会是自己都能知道的?而泽宣是将军的义子,自己只是个外人,王将军这么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呢。随后问道:“那王将军让少将军将此图送过来又意欲何为?”泽宣心想,看来得先给你点甜头尝尝,便说:“其实义父想把这次的功劳记在你的头上,除掉先遣营后,义父想要命你统领军营,可又怕百官不服,便想让大家知道是你发现的先遣营谋反的证据,一是要杜绝王公大臣的悠悠众口,二是由你做各营的统领便可以防止军中再有叛乱之徒。”
泽宣这招真是一步险棋,因为他知道,王昌除了带兵以外,平时很少和军营来往了,而且现在王昌和安平都已经完全信任自己,索性就压上了整个军营的命运。而此时一见安平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所说的话,便以王昌的口气对安平说道:“今日将此图送至你手,命你连夜整备虎狼骑待命,明日一早义父将亲临军营,以此图为证,将先遣营的乱党一网打尽。”
安平立刻起身抱拳施礼道:“安平遵命!”而此时的安平却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很难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王泽宣从安平的营帐出来,望了一眼四下无人,便直奔马棚而去,看马的士兵正在打盹,忽然听到马棚有动静,抬眼一看是少将军,也就没有理会继续睡了起来。泽宣在马棚挑了匹快马,悄悄的牵出了虎狼骑的营门,一出营门泽宣翻身上马,策马扬鞭直奔内城将军府而去!
到了将军府的门口泽宣对着门卫大喊了一声:“快开门!”门卫一看是少将军回来了也不敢怠慢立刻打开了府门,泽宣骑着马直接飞奔进了内宅。到了王昌卧室的门外,泽宣翻身下马门也没敲便直接冲了进去。刚刚准备休息的王昌一见门外有人闯了进来,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泽宣,便问道:“泽宣我儿,何事惊慌?”只见王泽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义父,大事不好了,军营之中有人想起兵造反!”
王昌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他娘的!是谁这么大胆子,还敢反老子!”泽宣答道:“今日我从王宫回到军营,路过安平营帐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就故意听了一会,就听见安平在和手下将官说,今日内城布防图已经到手,恰逢王泽宣不在营中,我看就今夜起兵杀入内城,杀了那荆州的狗王,取了王昌的狗命,自立为王。我顺着门缝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坐的全都是虎狼骑的大小将官,而且安平所说的布防图好像就摆在龙书案上。”
王昌听罢又骂了起来:“好你个小兔崽子,我如此信任你,你却想要了我的命!你他娘的有几个脑袋还想做荆州王!呸,看老子今天不生吞活剥了你!”王昌说道这里,急忙起身穿好了战甲,召集了城内所有的御林军,直奔军营而去!
此时的安平正在召集虎狼骑点兵,点兵过后,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而正在待命的安平却突然发现不见了少将军的踪影,于是对手下将官说:“去请少将军。”不多时将官回来报:“少将军不在帐中。”安平开始纳闷,这大半夜的泽宣会跑去哪呢?而这时看马的士兵上前一步说道:“昨夜我看见少将军牵着马出营去了。”
安平一听,低头仔细回想着泽宣的话,王将军一向办事果断,雷厉风行,为何今天会如此优柔寡断?如果按照王将军一向的做法,知道先遣营想要谋反的话,如果查明属实,即刻就会让先遣营片甲不留。再者说,王将军统领三军,飞扬跋扈,又怎么会让我做军营的统领?难道其中有诈?想到这里,安平突然拍案而起大叫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