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同却只是笑了笑,他低下身子,刚要开口,却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柳妈便是领着丫鬟走了进来,为沈疏影送来了洗脸水。
他不动声色的将沈疏影的小手送进被子里,抬眸看向了柳妈,吩咐道;“小姐现在的烧已经退了,让厨房多做些清淡的米粥,这几天都不能见荤腥,我明天再过来。”
最后一句话,男人的眸子却是看向了沈疏影,那一句话,似是安慰,又似保证。
望着他的背影,沈疏影的心头却是酸酸涩涩的,她目送着薄少同走到门口,只见男人的身形顿了顿,接着转过头来,看着她言了句;“记得好好吃药。”
那简单的几个字,却是令她心里蓦然一甜,她低下脸颊,轻轻的点了点头。
柳妈站在一旁,对着一切都是尽收眼底,她没有说话,只让丫鬟将薄少同好生送了出去。待屋子里只剩下她与沈疏影二人时,她叹了口气,就那样默默地瞧着沈疏影,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柳妈,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沈疏影被她瞧的不安起来,轻声开口。
柳妈收回视线,只服侍着沈疏影将药片吃下,望着少女下颚尖尖的一张瓜子小脸,终是开口道;“小姐,听老奴的一声劝,司令待您是真心实意的好,您这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就别为难自个儿了。”
沈疏影抿起唇瓣,隔了许久,方才低低的说了句;“我不喜欢他。”
柳妈摇了摇头,叹道;“小姐还是太年轻了,老奴别的也不好多说,只和您说句心里话,您既然被司令看上了,这就是命,您是逃不过的。”
沈疏影心头苦涩极了,就连声音里也是带上了颤音;“那他这样和强抢民女,又有什么区别?”
“小姐,话可不能这样说,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若是司令想强抢民女,早就将您收了做姨奶奶了,又怎会由着您的性子和他闹,还要等着您毕业就娶您?”
“他太欺负人!”沈疏影的眼睛里满是晶莹的泪水,她紧紧的攥着被角,又怨又气。
“听柳妈的话,您依了司令,司令肯定是会将您捧在手心里疼的,单不说这江北的半壁江山,就说司令在关外的势力,又哪里是寻常人家能比得了的?您跟了他,怎么也不会委屈啊。”
面对柳妈的苦口婆心,沈疏影转过脸蛋,一行珠泪却还是忍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了下去,打在她的衣袖上,落上了一抹淡淡的水渍。
贺季山回到官邸时,正是深夜。
柳妈事前并没有得到消息,是以也并没有令人迎接,待男人的车队开到后院,整座官邸都是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
何副官下了车,只见男人坐在后座,默默的抽着手里的一支烟,脸色隐在隐隐里,叫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