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河去哪了?”贺季山浓眉紧皱,对着护士问道。
“陆医官去为沈小姐抓药了。”
“告诉他,以后不要再给小姐喝这种药。”男人将碗搁在床头,转眸去看沈疏影,见她的唇角沾染了几许的药汁,他勾起手指,极其自然的为她拭了干净。
那护士瞧着,却也不敢说,只唯唯称是。
沈疏影在睡梦中只觉得有一双温厚的大手一直照顾着自己,就好像自己小时候,每当生病时,哥哥都会衣不解带的守在自己床头,没日没夜的守着自己。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一声“哥哥----”刚唤出口,一双泪珠便是落了下来。
“你快回来,带我走……”沈疏影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双漂亮的瞳仁里泪水盈盈,满是祈求。
贺季山伸出手,为她将腮边的泪水擦去,他俯下身子,凝视着沈疏影的小脸,看了许久,终是低沉着声音,慢慢道了句;“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沈疏影听到了贺季山的声音,即使脑子里依然是昏昏沉沉的,可还是微微清醒了些,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夜未睡的贺季山,除了眼底满是血丝外,眉宇间倒依然是神采奕奕,那一句话中则更是坚决,沈疏影看了他一眼,便将脸庞转开,不愿再看下去。
贺季山抚着她的小脸,触手的肌肤依然滚烫,他微微一顿,轻轻俯下自己的身子,靠着沈疏影的耳旁,温声道;“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送你去法国。”
沈疏影一震,眼眸倏然睁开,迎面便是撞进了男人的眼底,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轻轻的呢喃出两个字来;“真的?”
贺季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温柔;“真的。”
西固战事本就严峻,又兼得江南的浙军头目刘振坤突然发难,贺季山当机立断,复又亲赴前线,领兵与之对战,这一走,倒是连过年都没有回来。
而沈疏影当日因着发烧染成了肺炎,情况十分危急,纵使薄少同医术精湛,却也是在官邸里逗留了多日,才将沈疏影的炎症给控制了下去。
因着是新年,又因沈疏影的病情开始好转,这几日已经可以下床在屋子里走动了,柳妈十分高兴,虽然贺季山没有回府,这一个年倒也是被她操持的十分热闹。眼见着官邸里一片的花团锦簇,其乐融融。
“小姐,该吃药了。”这一日,蕊冬端着水与药片走了进来,刚推开房门就见沈疏影正站在窗口,向着官邸的大门口望去。
“今儿个还早,估计薄军医还在路上,小姐先将药吃了吧。”蕊冬心下了然,只笑嘻嘻的说道。
沈疏影闻言那一张脸蛋顿时一红,竟是脱口而出了一句;“我没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