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丫鬟相互看了一眼,又委屈又无奈的朝郑欢走过去。
郑欢乐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女子凶神恶煞的样子,眼看着两名丫鬟要来逮她,她突然弯下腰,将矮桌上的盘子朝两人扔了过去。
“啊!”前面的丫鬟眼快的躲了过去,但后面的丫鬟就没这么幸运了,那盆子直接砸在了她的脸上,盘里的小菜溅了她一脸不说,那些油渍还溅进了眼睛里,顿时痛得她蹲下了身子双手捂上了脸。
郑欢乐并没有停歇,抓起一个茶壶又扔了过去,前面那丫鬟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躲远了,干脆不上前了。
今日的郑欢乐在郑美丽看来明显就跟以前不一样,这分明就是想造反的态度,再加上她看出来了两个丫鬟怕事,于是想收拾郑欢乐的心更横了。气恼不平的她正打算自己亲自上阵,但突然一只茶杯朝她飞来,猛得打在她额头上。
“啪!”茶杯碎裂的声音。
“郑欢乐!”郑美丽捂着额头,脸不进狰狞,那脸色都青了,“我今天非杀了你这小畜生不可!”
眼看着她又要扑来,郑欢乐咬着牙,突然将面前的矮桌朝她掀翻。吓得郑美丽大惊失色,还不忘咒骂,“你这小畜生,你敢伤我?”
能掷的东西都掷完了,外面也没人把守了,郑欢乐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
若换做以前,她没这伤人的勇气,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受伤,脑海中一直都有一张冷脸在提醒她,若是她受伤了,回去肯定是少不了一番责骂。尽管上官游如今对她很好,可是她一直都忘不了曾经他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样子。他嫌弃她没用,嫌弃她总是受人欺负……
眼睁睁看着郑欢乐就这么跑了,郑美丽硬是愣了一瞬没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自己想要教训的人跑掉以后,肺都险些气炸了。
“你们两个废物,还不赶紧追!”她转身朝两个丫鬟咆哮起来。
该死的小孽种,她一定不会放过她!她害得自己娘亲被爹休了不说,还敢对她行凶,这笔账她一定要给她算清楚!让她知道,孽种就是孽种,哪怕她嫁到了上官家,她也一样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一辈子都是!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袭黑袍的冷面男人走走停停,身后跟着两名带着大刀的黑衣手下。
主仆三人所到之处几乎都会招来异样的眼光,有眼力劲儿的人大老远的就绕开他们往别处走。街边上的小摊小贩在三人路过的同时都会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钱袋子,好不容易挣几个铜板,要是被抢走了可怎么办?
“少主,您到底想要买什么东西?您告诉我们,让我们帮您买吧。”走了几条大街,两名手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少主突然带他们出来,又不说要做什么,他们瞅着少主也不是喜欢逛街闲游的人啊。
而且少主逛街就逛街嘛,非要摆张吃人的冷脸,往人家摊贩面前一站,又不说要买东西,只知道瞪人,他们是看惯了少主的德性,可是外人不知道啊,再这样下去,估计很快大街小巷就会出现恐慌的人群……
某少主冷眼朝左边的摊贩斜去,对方小贩正吆喝着路人买春卷,感受到一道冷光袭来,那小贩张着嘴突然就没声了,赶紧背过身将胸口才挣的银钱捂得紧紧的。
对于手下的疑惑,沈韵堂理都没理,眸光斜睨着左边还冒着热烟的笼屉。
那死女人,到底要吃什么?
他都烦死了,就没见过这么不好伺候的人!
不是嫌鸡汤不好喝,就是嫌鸡肉没味道,还吵着闹着要换口味。坐月子的人不吃鸡吃什么?
他都出来半个时辰了,就没看到一样可以入口的东西。
看看这街上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脏死了!
刚刚还有个买豆腐的居然用手挖鼻孔,幸好他没买,他要买了非得把那人手给剁了。恶心死了!
还有这个卖春卷的,那春卷是泥巴做的不成?黑成那样也敢拿出来卖。
隔壁那个卖什么糊的,看着就跟大粪搅拌的一样,光看一眼就让人倒尽了胃口,还怎么吃下肚去?
那死女人还想着换口味,就这些东西,吃了也不怕中毒!
两名黑衣手下面面相窥,脑门都快抓掉一层皮了,也没想明白他们少主要做何。
“少主,您看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回去了啊?”其中一人小心谨慎的问道。
“是啊,少主,您出来这么久了,夫人应该想你了。要不早些回去吧?”另一人赶紧附和。
沈韵堂抿着薄唇,俊脸冷得不行。
什么都没买到就这样回去,那女人还不得又撒疯?
那姓冯的老头儿说什么不能让她哭,说是坐月子的女人哭了以后会变瞎子。
一想到空手回去某个女人又哭又闹的样子,沈韵堂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等她养好身子,看他怎么弄死她!
两个手下相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他们还不能回去……
“少主,你看,那不是上官家的少夫人吗?”突然,其中一人指着朝他们奔跑过来的女人惊呼起来。
沈韵堂随声望去,果然,正是上官游的小女人。
他冷眼睇向身后,两手下得令,赶紧上去把正跑得气喘吁吁的小女人给拦了下来。
“上官少夫人,您这是去哪啊?”
“啊!”突然被人拦住,郑欢乐捂着胸口刹住脚,下意识的往身后反退了几步。
定住身形,她这才看到两人身后的沈韵堂。
“沈少主,您、您也出来了?”一边喘气,她一边礼貌的问道。虽说她跟沈韵堂很少说话,但同在一个府里生活了那么久,她也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像他表面那么让人害怕,相反的,她不怎么害怕沈韵堂,因为她知道他不是坏人,不仅不坏,而且对嫣然还很好。
沈韵堂淡漠的朝她点了点头。见她神色慌乱还不时往身后看去,他下颚微微一扬,冷硬的问道:“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