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愣愣的定住,不禁露出了惊恐地表情,他们的眼里快速地闪过疑惑以及懊恼,但这些此时这一切都在他们心头揉碎化成深深地无力。刀稳稳地夹在他指间,二人源气一股股地涌向夹住刀的少年,却如同泥牛入海,没踪没影。一旁袭向那少年的同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
“怎么办?”楚天抓着两把刀偏过头朝露露问道。
露露看着楚天,见他眉目清秀的脸上流露出的认真神情。她也认真地想了想,开口却又有些不确定地道:“放了吧!”
两个黑衣人闻言,却是更加惶恐了,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无论截杀成功与否,都难逃一死,但如果活着回去,那等着他们的定是比死更加恐怖的东西。他们出发前便已抱了死志,二人对视一眼,均显露出凶狠决然之色。源气疯狂地在四肢百骸中流动,冲向胸口大关。
楚天微惊,对面二人竟是强行冲击一品,从九品强行冲击一品,失败的结果便是源气不受控制地化为源力,凝结的源力不稳,爆体而出,威力惊人。楚天自是不惧二人自爆,两道雄厚的源力通过刀身度入了二人体内。尚未成型的源力在这股巨大的源力面前不堪一击,一切波动被稳稳地压制在胸口之处。
源力在胸口郁结,二人脸色顿时变得青紫,松开手噔噔后退好几步,瘫坐地上。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空空如也,源气像是被剥夺了一般。每个修行之人仰仗得便是源气或源力,平时丈量大家修行高低亦是由此而断,此时二人视为生命的源气却被封印,心中一片死灰……
夜,愈加深了,破庙里很安静,安静得甚至能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几片雪花从屋顶破开的瓦片洞悠悠然落下。
楚天抬起头,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身体微微向露露靠去。
晶莹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慢悠悠的,映射出火堆橘红色的光。火堆里跳出几缕火舌,卷向雪花。雪花继续下落,落在黑衣人身上……
噗噗,几片血花溅起,两个黑衣人气绝身亡。
雪花又从房顶飘落,落向楚天露露二人,楚天拉着露露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那几片雪花,雪花落在青色的石砖上,嵌了进去,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庙中,二十多岁的模样,欣长的身材,着一袭白色的长袍,显得有些瘦弱,火光下的脸色也有些苍白,细细的眉毛下是一双有些慵懒的双眼,样子像是久病未愈一般。
他看着被楚天挡在身后的露露,目光有些玩味,打量良久后轻轻说道:“据说你是梦师?万年都没有过的梦师?”
楚天有些惊讶,他没有听说过梦师,但对方既然说万年才出一个,想必是非常厉害,看着身后露露的目光不由得钦佩起来。
露露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有点害羞的低下了头,没有理会那人的问话。
白袍人不觉微恼,一把三寸长的银色匕首在他的指间转动,接着问道:“那你能算出我是谁?”
露露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白袍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火苗被他的笑声震得微微颤抖,“我就说什么梦师,根本就是狗屁。”
楚天见他这幅嚣张模样,想着他把这么娇弱的女孩比作狗屁,心中更是烧起一团怒火,亦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这病夫只会欺负弱小女子?而且果真是病得不清,脑子里都是屎?她说不知道并不是不能算,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白袍人因为修炼功法原因,体态瘦弱苍白,因此他爱着白衫,自命潇洒飘逸,最忌讳的便是别人说他病怏怏。胆敢犯忌的无不被他杀了干净。今天楚天居然当着他的面骂他病夫,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有些愤怒,还有些回味。
他声音有些阴冷,对楚天道:“小子,你有点本事,但也就有点而已。”
楚天不屑地道:“病夫,你没本事,一点都没有。”
白袍人怒极反笑,把玩着手上的匕首道:“不知在这把天下排名第七的泣雪剑下,你还能逞多久口舌之利?”
“老子天下第一剑都不怕,还怕你这破铜烂铁?”
白袍人也不与楚天做口舌之争,目光中透出杀意,右手反握住泣雪剑,一片雪花在剑尖生成,溜溜地打着转。
“你打不过他。”突然一个清丽地声音说道。
“呵呵!”,白袍人举着泣雪剑,欣赏着剑尖跳动的雪花,抬起头看着楚天后背露出脑袋的露露干笑道:“这算预言吗?”
“嗯。”露露拨开挡在眼前的一缕秀发,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严肃,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拭目以待了,虽然我要杀的是你,但我会让你活着看到这小子去死的。”
白袍人说完,右手一翻,一片雪花飞了出去。
泣雪剑,剑长三寸,由天外寒陨而成,源力注入可生雪花,并用此杀人,兵器谱剑谱篇排行第七,威力自是无穷。白袍人虽是初入三品,但凭此剑之利,笑傲同品,无坚不摧。
楚天不知道什么泣雪剑,但他却知道天下第一剑,所以他没有避让,微微握紧拳头,朝着雪花挥了过去。飞舞的雪花一下被击得支离破碎,化为点点光辉,消弭于空气中。
白袍人笑道:“不错,有两下子!”话音刚落,他源力疾转,一串雪花挥出。
楚天依旧不避,双拳疾挥,一拳拳准确地打在了雪花之上,满天的辉光散落。
白袍人这才微讶,双手握住泣雪剑,朝着楚天隔空,劈出一剑。短短的剑身上顿时凝出大量的雪花,一片片快速地飞向楚天。满天的雪花照亮了破庙,白袍人更加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很满意自己全力挥出的那一剑,至今还没有人能在自己全力一击下活命,他看着楚天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这一大片雪花看似与之前无异,但大多只是虚幻,其中暗藏的几片才是他源力的凝聚,且那几片轨迹飘忽,捉摸不定,量那小子也是抵挡不住。
楚天有些生气,特别是那个病恹恹的家伙居然开心地笑了,这让他更加生气。他有怒火,于是他张开了口,朝着雪花吼了出去。怒火喷薄而出,所有的雪花如同枯叶被秋风吹得一片片凋落下去。
白袍人脸色顿时变了,他有些惊慌,他想起了少女的那句话,他有些害怕。他是雪峰掌门的之子,他是雪峰的天才,又有泣雪剑在手,他在同辈中旱逢敌手,所以他没觉得一个岁数是自己一半的小屁孩,能比自己更加厉害。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对面那少年的修为自己竟是看不穿。想到这里他感觉背脊有点发凉。
他想走,就算那些人再送再多少的天材地宝,自己也不会再来杀这个少女了。此刻他想的是活命,辨明形势,萌生退意的他,双脚微微下蹲。他要赶在那少年发难之前逃走。
“想跑?”楚天有些嘲讽地说道。
感受到周围一股无形的压力,白袍人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寒冷的庙里,他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他有些屈辱有些不甘地道:“是我小瞧了你!请高抬贵手!”
这个看似道歉认错的话语,并不能让楚天改变心意,他朝白袍人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白袍人有些紧张,道:“我是雪渐,我爹是雪峰掌门雪风,你不能杀我。”
“雪渐?确实挺贱的,过来吧,我不杀你。”
雪渐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似是真的放弃挣扎,就在靠近楚天一尺时,雪渐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光,双手握住泣雪剑,源力如同奔腾的河水一般,涌向泣雪剑,剑尖一时间生出一片白色的迷雾,迷雾中孕育出一道冰棱,雪渐双手前送,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这个距离,只需双手前移一分,冰棱便可插入楚天体内。泣雪剑霸气的气息便会在对方体内肆虐,就算不死,也必然重创。
但是这时,个头只到雪渐肩膀的楚天,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随意又有些怪异。
雪渐却是如遭雷击,双手丝毫不能动弹,从肩头往体内涌入一股霸道的源力,在经络中横冲直撞,“啪……啪”似是听到了瓷器破碎的声音,他胸口和右肩头力穴应声而碎。
修行者,凝聚贮藏源力的便是力穴,力穴有五处,头顶,双肩,胸口,丹田。白袍人三品的实力,只开辟了胸口和右肩,此刻却被楚天一掌拍碎,此生非通天际遇,难再修行了。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心中对楚天有着滔天的杀意,在此刻却不敢再表露半分,他怕死,他知道此时再激怒对方,必定难逃一死。他畏畏缩缩地站在那,一动也不能动,一动也不敢动。
楚天笑了笑:“就这点伎俩,也敢拿着把破剑出来丢人?呵呵,我不杀你,但我要废了你。你看,我是不是很信守承诺?”
雪渐心中万般愤怒和悔恨,但此刻只能苦涩地点了点头。
楚天道:“好了,你滚吧。”
雪渐如蒙大赦,欲夺门而出。
“等等……”楚天叫住了他,“把那什么泣雪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