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皇上。”,守在门口的青眉请安,宝珠知道皇上来了,赶忙出了内室迎接,青眉几天前,回到了翠绿轩,继续做她的大宫女。
宝珠敏感的感觉到,再次回来的青眉对她更加恭敬,少了几分应付,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一直以为是皇上的原因,并没有意识到是她对下人的尊重,才是青眉死心塌地的根本。
“宝儿身子重,不必多礼。”,赵祯大步踏进殿内,未等宝珠行礼便拉过她,搂着她的腰肢坐到床边。欢乐等人识趣的退下,关门。
宝珠因为肚子大了,倾斜着身子,靠在床榻上,皇上俯下身来,手掌覆在大肚子上,脑袋轻贴,“宝宝,父皇这几日政务繁忙,未来看你,想父皇没有啊?”
宝珠抽了抽嘴角,恐怕是因为没有处置幕后凶手,心中有愧才未来吧。肚子里的宝宝很给力的踢了一脚,宝珠温柔的笑着,赵祯兴奋的道,“呵呵,真孝顺!”
翌日,皇上早早离开,伺候宝珠更衣的李嬷嬷看到她身上的红肿,联想到昨夜的动静,拐弯抹角提醒宝珠注意身体,宝珠有种被人抓奸的窘迫,面红耳赤。
午膳后,宝珠靠在软榻上,听欢乐读书,进行胎教,欢喜进了内室,“娘娘,外面传来消息,韦贵妃要生了。”
“奥?”,宝珠挥了挥手,欢乐停了下来,“嗯,她也到了产期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说一大早就开始了,皇后娘娘派人候在乾清宫外,皇上早朝过后便去了长乐宫。”
“嗯,韦贵妃这胎保护的很好,应该很快便会有好消息传来了,下去吧。”
欢喜、欢乐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主子神色平静,并没有生气,舒出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相视一笑,她们怕主子想不开,伤了身子。
宝珠察觉到她们的小动作,心里一暖,身处这后宫中,怎么可能没有其他的皇子、皇女出生呢,与其在这里生气,倒不如抓住皇上的心,自己多生几个,好好教导。
“欢乐,继续吧。”宝珠动了动身子,温柔的抚摸着小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是。”欢乐继续念着手里的兵法书,欢喜退了出去,宝珠听着,听着,竟然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宝珠再次醒来,已过了一个时辰,欢乐见主子醒了,眉飞色舞开心道,“娘娘,奴婢就说吧,皇上还是对主子最好的,您刚睡下,皇上便来了。”
宝珠听闻楞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皇上会来,想了想道,“韦贵妃生了?”
欢乐蔫了,神情沮丧,小心翼翼道,“回娘娘,生了,是个皇子,母子均安。”
宝珠微微一笑,“皇上很开心吧,毕竟是又得个皇子,而且是一个身体健康的皇子,这可是目前,唯一身体健康的皇子了。”
“娘娘,奴婢觉得,皇上还是最喜欢小主子的。皇上在这陪您待了好一会,将奴婢未念完的书都念完了呢。”,欢乐急急忙忙解释。
“好了,本宫没事,本宫自己肚子里有健康的宝宝,羡慕旁人做什么啊?”,宝珠眨了眨眼睛,笑着道。
欢乐见主子真的浑不在意,敛下心中的苦涩,暗自替自家主子不值,主子这样的女子,嫁给哪个男人不得奉为至宝,千般万般疼爱啊,偏偏主子现在是皇上的女人。
“主子,奴婢给您把过脉,有十成的把握,您这一胎绝对是皇子。”,欢乐转移宝珠的注意力,继续道。
宝珠不置可否,其实男孩女孩,只要是自己的宝宝她都爱,不过生在这个朝代,又在宫中这个是非之地,她倒是希望是个皇子。
女孩也好,但是她不喜欢自己的女儿生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卑躬屈膝的讨好男人,便是皇家公主,也难逃这一悲哀的命运。
“这些话不必再说,瓜熟蒂落,自然便知道,懂了吗?”
“是,娘娘。”
翌日,皇上准时出现在了翠绿轩,拿着书耐心的为宝宝做胎教,宝珠总觉得赵祯有些讪讪的,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臣妾还未恭喜皇上,喜得麟儿呢。”,宝珠笑着向皇上道喜,她是真的不嫉妒,有了韦贵妃的皇子在前,她再生下健康的宝宝,也不会太过打眼了。
赵祯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看到宝珠一如既往,并没有任何的嫉妒之情,欣慰之余,心里又闷闷的,似堵了一团棉花,呼吸困难。
看到宝珠那真诚、透亮的眼睛,莫名有种心虚外加辛酸的复杂感觉,他很想抱着宝珠告诉她,他最爱的是她和她肚子里的宝宝,却又感觉到宝珠混不在乎,酸涩不已。
“宝儿,韦贵妃生了皇子,你,你一点都不介意吗?”皇上看着宝珠,有些话不吐不快,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皇上,看您说的,臣妾肚子里有自己的宝宝,还有皇上的疼爱,哪里有精力想那么多啊。”宝珠温柔的摸着小腹,娇憨道,眼神却小心的瞄了眼皇上,不明就里。
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宝珠自然知道,韦贵妃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家世不显,父亲仅仅是个闲散的四品礼部侍郎,家里兄长并不出色,即便是有了皇子,也不足以与皇后抗争。
所以,皇上才会快速将她提至到高位,便是为了同贵妃一起,与皇后分庭抗礼。
那么,这时候皇上问她是否介意是什么意思呢?她的家世虽然比韦贵妃出色,但是地位却不若韦贵妃,两人半斤八两,难道皇上的意思是她们两个人要互相牵制?
习惯了阴谋论的宝珠又想多了,不过也不算是无的放矢,这原就是皇上的本意,只是在发觉到对宝珠的特殊感情后,稍加改动,将她保护了起来。
皇上一时语塞,明明感觉得宝儿的话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有些不痛快。
“皇上,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宝珠靠在床上,见皇上摸着她的肚子有些发呆,提醒道。
“呵呵,没事,宝儿累了便休息吧,朕一会还要回乾清宫。”皇上笑了笑,努力将心中的郁闷赶出去。
“臣妾没事,皇上好不容易来了,臣妾自然想要皇上陪着,多待会呢。”宝珠眨着眼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情话。
赵祯突然心情大好,嘴角上扬,宝儿应该是很希望朕的陪伴的吧,心里的不快烟消云散,更加卖力的与肚子里的宝宝互动。
“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宝珠感觉到皇上心情好了,便抱着皇上的手,撒娇道。
“宝儿请讲。”赵祯抓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把弄着,经过几个月的滋养,他的宝儿越发的圆润,捏着软软的,很舒服。
“皇上,明日三皇子洗三,臣妾的母亲进宫,养儿方知父母恩,臣妾自怀孕以来,并未见过母亲,实在是想念的紧,不知能否通融,明日见见母亲。”
赵祯想到宝儿怀孕至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是想念家人了,有些吃味,又觉得心疼,“宝儿如今身在妃位,可以召见家人的,以后想了传召便是。
派人跟皇后那说一声便是了,明日洗三宴后,朕安排人将你母亲带过来。”
“谢皇上。话虽如此,但是规矩在那呢,臣妾总不好太过特立独行了,三天两头召见家人,还不得被人说臣妾恃宠而骄啊。”宝珠嬉笑道。
“谁敢乱说,朕的宝儿有那恃宠而骄的资本,却是安分守己,惹人爱怜的很,哪个敢乱嚼舌根子,朕定不轻饶。”,赵祯佯装生气打趣道。
“皇上,您再这般宠着,臣妾真的会被宠坏了的。”,宝珠笑着道,这段时间她也看出来了,皇上对她纵容的很,她便是要进一步试探皇上,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这深情有多深。
“宝儿有朕撑腰,只要不伤及子嗣,朕会一直宠着宝儿的。”,皇上抱着宝珠,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这是他的保证,他对宝儿的肯定。
宝珠怔了怔,慌忙别开眼睛,岔开话题,帝王的保证又能维持多久呢,待到新人入宫,这些恐怕都被抛去爪洼岛了吧,撒娇道,“哎呦,皇上,宝宝又踢臣妾啦。”
赵祯眼眸深了深,有些气恼,却又无从生气,内心微微叹气,宝儿将自己的心包裹的很厚啊,伸手摸着她的肚子,顺着话道,“宝宝乖啊,不要折腾母妃奥。”
宝珠温柔一笑,差点被皇上的柔情迷惑,那头小妾刚给生了儿子,这头又抱着另外一个小妾甜言蜜语,还真是‘深情似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