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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正式开演的序曲

蔚蓝的天际下,一片高低起伏的山峦向南延续着自己的身姿。不甚挺拔的群峰之间暗藏着一条本该宁静的峡谷。不过此刻,一阵阵号子从这条峡谷中传出,峡谷里成了热闹的工地。

“大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用树木为骨架,用淤泥混合沙土建成了外墙。”

李昂正用手撑着腰,准备做两个伸展运动活动一下一直弯着的腰,就听到恰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工程进度比我想象的快很多,看来你的指挥调度不错!”李昂转头应了一句,借机好好的伸了个懒腰。

“主要是威瑟夫长老的功劳,我只是在一旁协助。”恰克并没有把别人功劳算在自己头上。

“对了,收集大块岩石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一直帮着工匠们系草围子的李昂终于想起自己过于投入,而忘了其他事情。

“哥林他们已经拉回来一大批各种大小的岩石了,只是威瑟夫长老和我都不太确定是否复合您的要求。”恰克实在不明白李昂要求修筑的这道临时防御墙,为什么要用溪流底部的淤泥和沙土来填充石头间的缝隙,在他看来一场大雨就会让这样的工程自己垮掉。

“纯用木材制造隘口很容易就会被火攻破坏,而这里是处深谷,虽然有利应敌,但也让我们陷入了绝地,所以树木搭建的隘口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大。”李昂看出了恰克的疑惑,耐心的解释道:“淤泥有很强的粘性和韧性,可以增加天然岩石堆砌的稳定性。而混有沙土的淤泥在大火的高温灼烧下会产生釉面化结晶,从而具有一定的防水性和刚性,所以非常适合我们修建这个常备的防御工事。”

“大人的意思是打算将这里作为一个据点?”老于军伍的恰克听到李昂的话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这里除了埋藏的武库,还有金矿矿脉和清洁的水源。加上峡谷内每天能被阳光直射的地表面积足够大,可以种一些产量高的粮食,再建几座储粮库,完全可以让这里成为一处易守难攻的据点。”李昂没有否认恰克的猜测,毕竟这处峡谷具备了很多天然优势,是个非常理想的根据地。

“大人,可您家族及您的利益主要是在海德周边的地区,这里是不是过于偏僻了?”虽然这处峡谷内的空地不少,完全可以容纳三五千人居住。但过于艰难的道路和封闭的环境显然不适合作为海柔兰地区的统治中心。

“海德代表的是阿里斯家族的利益,而我如果不能继承公爵头衔和阿里斯族长的权柄,那么这里,这座峡谷就将是我重新积蓄力量的地方。”李昂毕竟不是真正的李昂?阿里斯,所以他不可避免的想为自己留一个可以容身的据点。而且从李昂穿越以来的所见所闻来推测,无论是阿里斯家族,还是费罗尼亚王国,甚至整个大陆的神权体系都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

“可大人毕竟是老公爵的嫡子,难道王室会无视血脉的传承吗?”在恰克眼里血脉传承是神圣的,那些能享有王冠的都是诸神血脉的后裔,而做出惊天动地伟业的英雄们血液里也流淌着诸神的血。

“血脉?血裔?只是贵族们自我标榜的言辞罢了。阿里斯家族的先人不过是杀了雷恩加尔的秩序骑士,记住是围杀,也就是说是以多打少,而且是在雷恩加尔重伤的情况之下。这么不名誉、不光彩的事迹居然被传颂至今,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阿里斯家族站在了胜利者一边。”血统论早就在李昂来的时代失去了市场,所以从心里李昂并不认同他现在的贵族身份。

“这……”,李昂的话显然让恰克有些震惊,对于一个从小就听着各种神迹、各种传说的热血男儿,跻身贵族圈子几乎是他奋斗下去的动力,可是今天他听到的,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如果有一天,贵族圈子接受了你,不是因为诸神赐福于你洗涤了你的血脉,而是因为你能为他们带来足够的利益。”李昂双手拍在恰克肩头,用力的一抓,让恰克思绪回到眼前的情况上。

“可是您……”

“我知道,我是贵族,这样的话不应该从贵族老爷嘴里说出来。”李昂自嘲的笑了一下,“也许是因为我还年轻,也许是因为我血仍未冷罢了。”

“大人,罗宾什长派人回来了!”一个在不远处扎草捆的侍卫,一抬头发现向李昂走来的人竟是跟着罗宾出去侦查的同伴。

“哦?难道战事这么快就有结果了?”李昂有些惊讶的看了过去。

“大人,前两天和您见过一面的王室商人闯进了这片山区,罗宾什长让我来向您请示一下该怎么处置。”这个侍卫看到了李昂赶紧走了两步。

“对方有什么可疑的企图吗?”李昂没有让恰克替他问话,而是亲口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对方似乎是在追踪我们大部队留下的痕迹,不过因为您之前安排我们布下了疑阵,所以他们暂时还没有发现通往这处峡谷的路。”

“如果对方退走就不要和他们发生接触,如果对方仍然滞留不走,那么就让哈兰特出面将他们请进来,提醒罗宾注意监视他们的举动,别让人在沿途留下记号。”李昂沉吟了片刻,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王都的来客有什么企图,只好选择比较保守的方式应对。

“是!”这个传信的侍卫应了一句,就匆匆离去了。

“三殿下,对方刻意掩去了形迹我们冒然找上门去,我怕他们会对我们不利。”乱发老者此刻心中憋着一股怒意,因为他已经多年没有尝到追踪失败的味道了。

三王子没有看向正在抱怨的乱发老者,只是他不住抖动的肩头出卖了他,他实在没想到一直号称追踪潜行费罗尼亚第一的乱发老者会在阿里斯家的“小狮子”那里吃了个亏。

“三殿下,要笑就大声笑吧!”乱发老者虽然是刺客出身,但并不是个阴冷的性子,并不是不能承认自己的失误。

“哈哈哈哈!”畅快的笑了一阵之后,三王子才一脸正经的问:“这一路返回来,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到底是在哪里错过他们的?”

“前面山道被碎石覆盖的那个岔路,因为车轮压过碎石留下的痕迹并不明显,所以我想当然的以为只要看和沙石接壤的土地上留下的车辙就不会跟错,可惜看来我是被耍了。”乱发老者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只有那段像是山石崩裂形成的碎石带,才有可能是他失误的地方。

“可那条岔路只有咱们走的这条路才有车辙啊?”三王子从脑中过了一遍他自己知道的消除行军痕迹的方法,然后说:“难道是用扫帚扫的?”

“不是扫帚,是树叶枯草!”乱发老者仔细回想了一下。

“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树叶枯草在山道上非常常见,即便扫过之后在山道上留下枯草或是树叶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常见的物件。不过,要想做到丝毫不被发现也是绝不可能的,只是因为山道风大,痕迹很容易就被浮土给掩盖起来了,所以也导致了我的失误。”乱发老者叹了口气,虽然这次失误不会影响他在三王子眼中的价值,可是乱发老者还是想解释两句。

“哦……”还没等三王子说出完整的意思,乱发老者突然跳向了一处山道边上的一处灌木从。

刺客是以突袭、偷袭为主要攻击手段,潜行自然是刺客的看家本领之一,所以当哈兰特悄悄靠近三王子这一行人的时候,乱发老者第一个就发现了他。

“嘭——”,一声拳头击中胸甲的声音传出,哈兰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七八步,直到身体撞在了岩石上才算收住了脚步。哈兰特被一拳打的差点喘不上来气,眼看着乱发老人又要动手,只好用手比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乱发老者虽然看到了哈兰特的手势,不过因为职业的习惯导致仍然探手掐住了哈兰特的脖子。

“放……手……,我……是来邀请……两位的。”被铁钳一样有力的手掐住脖子,哈兰特拼尽全力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哼——,鬼鬼祟祟!下次看你还敢不敢在躲在暗处窥视了?!”也不知道乱发老者是借机出气,还是真的紧张三王子的安危。

好不容易喘匀这口气,哈兰特摸了摸全钢胸甲凹下的那个点,又偷看了一眼乱发老者的拳头,心里暗呼侥幸。“我奉李昂?阿里斯准公爵之命来邀请您这位尊贵的王室商人。”无论心里多么不愿意,哈兰特还是保持了贵族的礼仪。

三王子微笑着越过乱发老者,接过哈兰特手中镶着族徽的阿里斯家族名帖,应酬道:“这是我的荣幸,还请这位壮士为我们引路。”

看哈兰特转身去林间牵马,乱发老者有些担忧的说:“三殿下,虽然您看好‘小狮子’的未来,但是现在局面混乱。你冒险接触会不会给其他几位留下攻讦的借口?”

“没关系。第一,我那几个兄弟手里没人能在你的保护下伤害到我;第二,波奇侯爵一直是父王的心头之患,我可不想错过立功机会。这些年来波奇一直在乌提斯和费罗尼亚之间摇摆,背后又有教廷的撑腰,很难找到机会除掉他,如果这次能借助阿里斯家族之手来办成这件事,那么就让他们这些秩序骑士的后代去狗咬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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