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鹰似乎并没有提前结束战斗的打算,看那样子,似乎铁鹰还在盼着袁不邪能够早点打败蛊雕,给他解决掉最棘手的难题。
这边三个人看了一会儿都皱起了眉头。
不弃道:“铁鹰怎么啦?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不危道:“是啊,他该早点解决掉那个人面枭。”
不弃道:“这样下去怎么可以,只怕那边袁不邪支持不了多久。”
不危道:“袁不邪也是,打不过蛊雕,你就逃啊,跟他在那里转什么圈啊?赶紧往铁鹰那边跑啊。”
两个人干着急,却没有办法,自己能力有限,即便上去,也不是蛊雕或者人面枭的对手。
问题还不在这里,问题是铁鹰分明有有能力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但是他却迟迟不动,眼看着袁不邪在那边吃苦。
不弃道:“袁不邪这小子是不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铁鹰,所以它现在故意给他苦头吃啊。”
不危道:“我听别人说,这小子跟铁鹰似乎关系不错,有人亲眼看见,袁不邪曾经骑在铁鹰背上,在天上飞翔。”
洞玄一直没有说话,这时突然道:“有这事?”
不危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并没有亲眼见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洞玄若有所思道:“听掌教师叔说,最初袁不邪被鼎玄师兄带到山上,因为受伤极重,无法医治,师兄去求铁鹰,还是铁鹰亲自到化鹤坪去向若颠师祖求情,并且答应为师祖做了一件极其棘手的事情,若颠师祖这才答应救袁不邪一命的。”
不弃和不危两个人听了都是一阵怃然,四代弟子中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能够得到铁鹰如此青睐的人。
不弃道:“说不定……后来袁不邪又得罪了铁鹰,或者……或者,铁鹰发现了袁不邪是个……傲慢狂妄的人,所以……”
不危知道这绝对不是事实,他知道不弃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他无法接受袁不邪现在的强大本领,心怀嫉妒。
但是他还是希望他所说的是真实的。
因为他跟不弃一样,同样无法适应袁不邪突然强大到比他还要厉害,心里一样怀有一点点的嫉妒。
只是不危的为人更为有城府,不会像不弃那样直接这么说出来。
两个人都扭头去看洞玄,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认可。
洞玄缓缓道:“铁鹰本身就非常的傲慢狂妄,他不会因为这一点讨厌别人的。他只讨厌本身没有真实本领,却偏偏要摆出一副傲慢狂妄的样子来。”
两个人听了洞玄的话,脸上有些尴尬,他们以为刚才洞玄的话是在暗中讽刺他们二人。
确实他们过去狂得可以,他们也以为自己有真实的本领,所以有资格那样做,而师父也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
不过,由于袁不邪的出现,对洞玄刚才说过的话,他们俩不自觉地都在心里对号入座。
洞玄道:“铁鹰现在这样做,我猜很有可能只是想看看袁不邪到底有多大的本领,都有哪些本领。”
两个人听了心里都是一动,其实他们也都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一时没有想到,听到洞玄这么一说,便深有同感,一起点头。
袁不邪这人真是太古怪了,要说他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恐怕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人会同意,但是他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只能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
他平时总是一副柔弱无能的样子,经常被师兄弟们欺负,他也总是默不作声地忍着,谁能想到这弱小的身躯里竟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
不要说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即便是修炼几十年的长辈,像神剑六玄这样的第三代佼佼者,恐怕也没有一个能够及得上袁不邪刚才的惊鸿一现。
他还有多少本领不为人所知,这些本领都是从哪里学到的,什么时候修炼成功的,所有这些问题,应该是刚才看到袁不邪展现本领的人同样的心理。
不危心思缜密,除了上面的疑问,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袁不邪既然总是否认自己有这样的本事,那他干嘛还要明目张胆地使出来呢?
他心里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他是一个返老还童的大魔头,又或者他是因为某件事,忽然间失去了记忆?
忽听不弃道:“师叔,你看呢?”
洞玄摇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先前他所使用的功夫,我竟看不出来是哪一门的,有些招式看起来很有些眼熟,但又都是似是而非,总之,这里面大有古怪。”
“现在铁鹰故意跟人面枭游斗,其用意应该就是想借蛊雕来逼出袁不邪的所有本领,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两个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可能也是唯一的办法。对于自己刚刚用过的本领,袁不邪一向都是矢口否认,当然不能指望好好问,他会说出自己的秘密。
不危看着那边的两个战场,铁鹰这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而袁不邪则自始至终险象环生,好几次都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侥幸躲过了蛊雕的凶猛进攻。
不危心里想,万一袁不邪的真实本领就是先前所变现出来的那些,大家这样对他坐视不救,岂不是白白送了他的性命?
三个人距离那边战场差不多有二三百丈远,但是看到蛊雕凌厉的攻势,兀自有些不寒而栗,更不用说近在咫尺的袁不邪了。
只见蛊雕双爪交替出击,指爪尖发出一道道灰白的电光,两个大翅膀就像是两面大板刀,左右交剪,十分凌厉,而翅膀上面的翎羽也都十分的灵动,整个翅膀削过去后,那些长长的翎羽也能上下掀动,形同劈砍。
三个人看着那惊心动魄的激斗场面,惊惧之余,不自觉都在用自己的本领去衡量袁不邪的本领,各人算计着自己在面对蛊雕的时候,会采用什么办法应对,能够坚持到第几回合,这一招自己到底能不能躲得过去。
这样想着没有多大一会儿,大家的心是越来越沉重,因为他们看到的蛊雕进攻,十招里面倒有七八招自己是躲不过的,而且结果大多都是灾难性的,不仅仅是受伤,当真是要命的。
而那个瘦小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很是狼狈,但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让他们十分的震惊,艳羡,而且嫉妒。
再斗一会儿,蛊雕的进攻不但没有丝毫的懈怠,反而越来越凌厉凶狠,而蛊雕面对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孩子,久战不下,似乎也开始变得恼怒起来。
蛊雕不时张口长叫,发出一声声婴儿的哭声,那声音显得更加伤心凄惨,它身上的翎羽一支支竖了起来,就像是一只搏斗中的大公鸡,而且在它的身体周围,渐渐地显现出一层氤氲的雾气。
而那种雾气并不是平时大家见到的灰白色的,而是暗红色的。
大家看到这种情形,不由得心里暗暗吃惊,知道蛊雕已经差不多将它自身的真力发挥到了极致。
而三个人谁都没有想到蛊雕的威力强大如斯。
袁不邪的身形忽然间变得迟滞,忽快忽慢,似乎遇到了不确定的阻力,不像先前那样灵动快捷。
有时候身体忽然无缘无故就荡向一边,或者猛然头下脚上,倒竖过来,或者明明是做出向前行的动作,人却向后快速移动,看这种种古怪现象又不像是他的一种怪招。
啪的一声,袁不邪的身体终于挨了一下,被一根翎羽击中肩头,身体向下一沉,随即又升起来,似乎被打得不轻。
再过一会儿,腿上又挨了一下重的。袁不邪给打得一个趔趄,差一点就栽倒,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接下来,袁不邪更是接二连三地遇到险情,眼看已经抵挡不住蛊雕,但是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新的功夫使出来。
不弃忍不住扭头去看洞玄真人,却见他面色凝重,紧盯着前面的战场,神情似乎很是紧张。
不弃本来想说:“袁师弟的本领可能仅限于此,师父能不能请铁鹰尽快出手?”但是看到师父严肃的面容,又把话咽回肚里去了。
砰的一声,袁不邪双掌和蛊雕的一只钢爪撞在一起,身体快速向后面倒着飞了出去,直飞出去有四五丈远。
不危忍不住惊叫一声,冲着袁不邪喊道:“师弟,快走。”
却见袁不邪身体一挫,嗖的一声,又窜回到场内,继续跟蛊雕缠斗在一起。
三个人都皱起了眉头,暗道:“这小子当真是倔强,强弱分明,拿着性命去跟蛊雕拼斗,只能是自取灭亡。”
果然不出大家的所料,接下来噼噼啪啪,响声不断,袁不邪接二连三地被蛊雕击中,每次都是被击飞出去有四五丈远。
而受到重击的袁不邪每次都是稍微一缓,深吸一口气,接着将身体一挫,嗖,再次窜回到场内。
他竟是越战越勇敢,越打越疯狂。
只是三个人都看不出这样下去有什么好处,这样下去,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死。
而且一定会死得很惨。
蛊雕在江湖中是有名的凶狠残暴。
再过一会儿,情况仍然没有一点好转,袁不邪已经被打中了不下五十下,而他还是在一往无前往场子里冲,绝没有半点退缩。
洞玄眉头紧锁,嘴里喃喃了两句话,声音低沉而模糊。
不弃和不危两个人都没有听清除他说了什么,不过猜也能猜出来,一定是对袁不邪这种自取灭亡的死缠烂打不以为然。
噼噼啪啪,噼啪噼啪。
惨象还在继续,悲剧似乎已经不远。
三个人几乎都不忍心再去看这样的场面。
但是过了一会儿,三个人都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