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腕已被李涵枫紧紧地握住。
李涵枫其实是抢了先机的,抢了李云飞的先机。
李云飞刚要抬手,李涵枫便觉事情已经闹大,无可挽回。又担心他太过偏袒眼前这个女子,而出手伤到紫芋琪琪。李云飞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出手的。所以他一定要比李云飞更快出手!
李涵枫的阻止是为了保护她。有时候妨碍也是一种保护,是一种以退为进更主观更彻底的保护!
可他的表情却是在问“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加害别人?
李涵枫惊人的分析能力不得不令人佩服。单凭他听到的那三句话,他就得出三个结论:第一,李云飞是刚结识那名女子的;第二,紫芋琪琪一定是又害人了,不然李云飞不至于如此袒护那女子;第三,李云飞对那女子的举动有些超常,却又不像是初识。
紫芋琪琪不解的看着李涵枫。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
她挣脱李涵枫的束缚,快步到李云飞面前疾声嚷道:“你们都护着这个贱女人!”
“啪!”一个巴掌。巴掌打在紫芋琪琪脸上!
这个巴掌的的确确是离她最近的人李云飞打的。
顿时所有人都瞠目呆住。
李涵枫惊得呆住。他简直不敢相信李云飞居然会做出这种不合逻辑的过激行为!
林忆柔莫明的呆住。原本失望的她又看到一丝希望,但更多的却是不解:李云飞竟会为了一个生人得罪跟自己较熟的朋友。
李云飞也毫无例外的呆住,不可思议、不能想象的呆住。他也着实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
紫芋琪琪被吓得呆住,气得呆住!她抬手想还李云飞一个耳光,但又瞧见李涵枫的厉色,便打消了念头。李涵枫的表情极为严肃,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但他无论做什么表情,都脱离不开一个字,一个帅字!紫芋琪琪看着他,恨恨的将手甩下,十分激动地喊道:“杨大哥不在了,你们都欺负我!”
李涵枫见她弃剑含泪而去,只瞥了李云飞一眼,便追了出去。
李云飞当真是后悔非常,他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把自己扇醒。他在干什么,他究竟在干什么!他把紫芋琪琪打跑,又怎么对得起杨赞?
林忆柔见这番情景,不知怎得是好,说道:“忆柔给公子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是不劳公子费心了!”
李云飞怔怔的还在担心紫芋琪琪。
林忆柔没走出几步,便脸色发白满额虚汗,又昏倒在地。
“姑娘!姑娘!”李云飞这才回过神,将她扶起。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走进一个人,一个鹤发老人。
李云飞看也未看将她抱到床上,说道:“再去准备一间客房,给林姑娘住!”
“少爷真要留下这位姑娘?”
“她身子虚弱,此时若置她不顾,难免又会遭遇不幸。等她养好了身子,再走也不迟!”李云飞知道管家的意思,林忆柔不走,一来紫芋琪琪怕是不会回来,他答应杨赞之事就算背信弃义;二来,她若是回来了,一个紫芋琪琪就足以使他们应付不来,再加上一个林忆柔,她俩在一起全府上下还岂得安宁?
李云飞知道方才站在窗外的人影就是管家,所以才不必如此小心戒备。
“是。”管家退下。
紫芋琪琪跑到河边,愤愤地蹲下,一气儿扔着石子。
“姑娘!”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她反身便是一拳。
在这个时候找她的人通常是不会得到好果子吃的。
但这个人却例外,一个例外的人自然也就不会挨拳头。
紫芋琪琪一旦看清楚他的脸,便将出拳的手收回。回过身,不作理会。
“姑娘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小琪!”此时李涵枫也已追来。“白风晨?”
“李涵枫?”
两人互望,不禁心下道。
他们俩本不认识,只不过人一旦在江湖上出了名,就是想不认识都难。
“走!我们走!”紫芋琪琪突然起身拉着白风晨就走。
“小琪,你去哪?”李涵枫问道。
“不用你管!”她坚决地回道。
仅这一语便将李涵枫噎住。李涵枫只好无奈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白风晨又惊又喜,却不溢于言表,“小琪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紫芋琪琪不慌不忙地答道:“去你家啊!”
白风晨更是暗喜,只管领着她去了。
李涵枫一路沮丧的回到家,仰躺在床左辗右转,心神不宁,说不上什么感觉。
石桌旁,两影历历。
“刚才的事——”李云飞说道。他想听一听这位处世丰富的长者的意见。
“事情的原委我虽然不太清楚,但也听到了些许,明白了个大概。想必少爷又想她了。”管家道。
“她真的很像!”李云飞没有否认。
“世界上相像的人有很多,但其内涵或多或少有些差别。你娘毕竟去世那么多年了,人死又怎会复生。”
“你娘”?他为何称李云飞的娘为“你娘”,而不是夫人?难道李云飞和李涵枫并不是同一爹娘所生?如果是的话,李涵枫又怎会不认得“林忆柔”?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管家接着说道:“看来少爷和她只是初识,并无深交。既是初识,少爷又怎会只听她一面之词?尽管小琪姑娘亲口承认与她结下仇怨,但她就算在那时解释,估计少爷也不会相信一个外号叫‘恶毒娃娃’的人吧!”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信她?”李云飞言语中确有悔意。
“不是不信,但含三分戒备。”管家这番言语虽是在教人,但用词之谦、态度之和,绝无半点埋怨、责备之意。
李云飞蒙蒙懂了。
他尊敬这位长者,毕竟能把李家庄近三代的事物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所以他一直在聆听,在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