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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选人

仪式结束后便是无休止的应承,等木三焱好不容易从人山人海中出来时不由搓了搓脸,这笑脸都摆得僵木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李子帆就火急火燎的拉回了住处,这小子不知从哪弄来了最原始的纹刺工具,在大冷的天极为光棍的脱光了衣服,大声唱道:“请家主为子帆赐族纹”。

刺族纹?难道不是学着老族长唱几声不就行了吗?看着李子帆虔诚的神情木三焱打消了学老族长吼上几声‘能不能’的打算,可是刺什么样的族纹呢?木三焱想着想着眼前一亮便有了主意,他不客气的接过工具在李子帆的啊啊惨叫声中于后脖颈施展起来,图文什么的对于木三焱来说太简单不过了,他动作粗暴精准迅速,虽然苦主李子帆痛得不轻,但很快也便结束了,他的后脖颈上有了个黑黝黝的图纹,用药水擦拭后便可见通红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个简易兽头纹。

兽头似麒麟头但也有几分貔貅的样子,只是头生一角,此为山海经中的神兽獬豸(xièzhì),它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记载中说它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这是木家在王朝时代的族徽,有着很重要的图文意义,也代表着一个行业的宗旨。

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李子帆依然冻得浑身青紫,不过兴奋过头的他已经顾不上穿衣服,找了块镜子独自扭来扭去观瞧,怎么看都看不厌,嘴乐得快咧到了耳根子上了。

实在看不下去这对着镜子傻乐呵的小子,木三焱自己去厨房弄吃的去了,这一大早出门什么都没来得及吃,还是守山幸福,这大过年的走到哪家摇摇尾巴都能讨些好吃食,这会功夫又不知道上哪野去了。

今天是年三十,客宅却很空荡,只有李子帆在这个宅院里忙上忙下的,现在他也属于这个家的一员了,对于做这些他兴致勃勃,一点都不觉得累事。木三焱倒是很悠闲,主要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弄,没这方面的经验,李子帆也不愿让他搭手,于是他只能看着他挂灯笼,贴对联剪窗花,也不知道这少年在哪学的剪纸,那纸花丑得连木三焱都看不下去,不过这感觉很好啊,心里从没有过的踏实感。

守山估计是偷酒喝得太多,从回来到现在还是奄奄的眯觉,无精打采的趴在廊道一角,最近它食量大增,又巧遇年节上家家都有余食,它对什么都是来者不拒,整天肚子都是吃得浑圆圆的,如此暴饮暴食都让木三焱担忧了一阵子,但见它终究没事木三焱就猜测它应该到了长身体的时候了,人都有这一过程,动物应该也不例外,从心里来说他还有点暗自高兴。

李子帆在跟前晃过几回了,一张对联来回走了几次换都没换,假装很忙碌的样子,看他神情踌躇的样子木三焱没好气的问道:“憋什么事呢,说吧?”

“先.家主,”身份的转换让李子帆一时还没适应,他挠挠头斟酌了下措词,这才小心翼翼道:“是这样的,我之前没遇到家主之前是住在部落养孤院的,我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有很多朋友都住那,眼看过年了我想弄些年货给他们送去,他们都过得很苦的,没有家族收用,大多都已经过了十五岁,部落也不再负责赡养了,所以一年四季都在给人家打杂,挣口饭吃。眼看今天过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顿好的年夜饭,所以..”

偷偷的瞥了木三焱一眼,见木三焱沉吟没有说话,他担忧的慌不择言道:“我只用自己的那份钱买些年货,绝不占用家里的一丝一毫”。

做为家生子说这话就是诛心之言,李子帆在话说出口后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他感觉今天是不是兴奋过头了,这才刚刚加入家族就有胳膊往外拐的趋势了,是个家主都难容这样的人,虽然他心里没那想法,但经不起解释啊。他脸色煞白的看着木三焱,非常担心木三焱开口后便是将他逐出家门。

木三焱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沉吟片刻后道:“可以,你顺便挑些人合适的人上来吧,有多少要多少,这个家里就我们两人确实有些不像话,是该添些人”。

李子帆神色一喜后立时又变得一白,脸色没有一丝血色,这些人是他的玩伴好友,他很乐意资助一下他们,但他很清楚这些人都是些前途不明的,根骨不佳才会有今天这境遇,启脉失败后走狩猎技巧一途也难有成就的,家族招这样的人也很少的,一旦多了就是一个家族的负担,有这么些个包袱还谈什么壮大家族?

做为合格的家生子李子帆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焦急的对木三焱道:“家主,这些人都是没能启脉的人,那都是成不了气候的,收几个打打杂没什么,但多了这些人只能增加家族的负担啊,请家族慎重考虑”。

木三焱没有回应他,此时他有了很多想法起身就走,声音幽幽传来,“你可知道你家家主在十八岁前也是个没有启脉的废子?万事不要妄自菲薄,还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你觉得性格合适的都可以叫来”。

“啊.?”李子帆神情茫然,这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苦恼的摇摇头,想想不由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啪”的一声脆响疼得他直抽冷气,咧咧嘴后便只能捂着嘴茫然的向外面走去,他知道这已经算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了,无论情况发展成什么样,他无疑将是罪魁祸首,既然无法改变那他只能从中择优再择优了,以他的天赋他有那个信心,就算是蛀虫那也应该是好的蛀虫,好在有了那二十亩地在不至于会饿了大家的肚子。

木三焱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这些少年一时间有些傻眼了,三百多人呐,里面还有部分女孩子,还以为部落所谓孤子挑选下来二三十个顶天了没想数量比想象中的十倍还多。看着眼前这些少年他不由再次将目光转向李子帆,李子帆也有些尴尬,他是故意的这样做的,他不仅挑选了孤子院的人,连部落那些启脉失败郁郁不得志的少年他觉得心性合适的都给选了出来,这还得益于平时广场上的训练结识,他的人脉那是在部落都是杠杠的。他如此大胆做法虽然冒险了点,但想想后果他只能咬牙硬挺了下来,只能期望以这样的人数战能够打消家主的奇葩想法,然后再想办法将这些人全部打发回去。

“我没想到人会这么多”,木三焱缓缓开口,不顾下面脸色忐忑的众多神情,继续道:“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你们就在这儿好好过个年,这顿年饭我请了,今天过后咱们各归各处,我最多只会留下十个人打理二十亩林地。第二,想成为家生子可以,但我得说明,你们入了木家后,以后就没有什么悠闲的日子了,我会给你制定一个训练计划,这种训练会很危险,有可能致残甚至丧命,而且这几率不小,别不信,这不是吓唬你们。那么,现在怎么选看你们自己了”。

下面先是一片死寂的安静,然后就突然变得闹哄哄的,木三焱也不出言阻止任他们讨论,木三焱阴冷冷的话让这些被保护在羽翼下的少年震动颇深,家生子训练是很平常的事,一个家族是不会轻易选择家生子的,但一旦选定就会花无数精力和资源去培养,有时候甚至比之自己家里的无能二世祖子孙都要看重得多,有能力的家生子在家族的地位也很高,他们形似外人却不是外人,在这个家里他们有话语权,甚至有时候能够改变家主的意志。

可是,家生子在没有养成之前是家族最为珍贵的资源,损失任何一个都是好比在家族身上割肉,如今听到仅仅是训练就会伤残死人,这让这些少年内心不由惴惴,都知道这选择不好选。

当家生子这些启脉的少年做梦都是想的,所以他们启脉失败后才会更加努力的去训练猎人技巧,想在狩猎技术上展现出过人的能力,然后曲线救国。之前听李子帆吹嘘和眼前的莫大机遇,他们虽然不怎么信但都心起了希望,虽然对方年纪不大,但是能得到族长族老们承认那肯定是厉害的,而且还是个射雕高手,从心里上还是挺敬仰木三焱的。

可是眼下的情况他们都明白,这几百废人组成一个家族那是毫无前途可言的,对于木三焱的训练更是认为是一种选蛊行为,这一下很多人都打了退堂鼓,但又没人有勇气站出来表示退出,实在是机会难得,可以说是百年不遇的一步登天的机会啊,谁能想对方能放弃成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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