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是担忧,最后只得来到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直到医生明确表明孩子确实没有问题,乔蕊整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离预产期还有不到两个月,乔蕊便被景仲言送到了医院中待产,对于这个决定乔蕊很是反对,然而景仲言却对她嘟着小嘴各种撒娇讨好的模样均视而不见,心底对于乔蕊能安安稳稳的照顾好自己甚是怀疑。
当然面上仍旧以医生为借口,好说歹说最后终于获得了乔蕊的点头认可。
中心医院以妇产科最为出名,从医生到护工都是整个慕海市最好的。而乔蕊居住的VIP待产房是整个中心医院五星级的豪华病房。
其实也不能算作是病房,准确的说这完全就是一个总统套房。
主卧中拥有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采光度极好。
旁边则是一张柔软舒适的双人床,而所有的看护全部住在主卧旁边的看护室内,为了应对各类突发情况,主卧内凡是乔蕊身手可及的地方都内嵌着呼救按钮。
“还不错。”
景仲言走到了墙壁,摸了摸红色的开关,他原本只是向院内提出了一个建议,没想到还真的被采纳了。
乔蕊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身子深深的陷进床垫内,她拽了拽枕头,无语的看着那个正在检查屋内所有设施的男人。
他是不是把她当成废物了?明显答案是肯定的。
她将嘴巴微微嘟起,似乎很是不服气的样子,摸了摸自己如今已经隆起的肚皮,心中的幸福感如泡泡般纷纷扬扬的飘散起来。
乔蕊低下头,拿着笔继续在本子上画着圈圈,这倒是吸引了景仲言的注意力。
将一切检查完毕后,景仲言来到了乔蕊的身边,先是捏了捏乔蕊白皙的面颊,又揉了揉她微微有些发乱的发丝,这才低下头好奇的瞅着她突然藏起来的本子。
“你在做什么?”
景仲言好笑的看着乔蕊将本子一下子塞到了枕头下面。
她是以为这样他就拿不到了吗?
他用一只大手小心翼翼的托住乔蕊的脑袋,另一只手则迅速的从枕头下面将本子抽了出来。
这都是什么?
景仲言蹙着眉头,看着第一页中好像是小孩名字的叠词。
童童,贝贝,丫丫……
怎么感觉看来看去都不怎么像是给孩子起的,反而像是狗狗的名字。
“额,这些都是孩子的小名吗?”
乔蕊点了点头,双颊微微有些泛红,这些名字可是她整晚整晚思考出来的结晶。她将身体挪动了一下,双臂撑在床上,努力想要坐起来。
景仲言看到忙将枕头立了起来,让她能够靠的更加舒适一些。
“你看,我觉得丫丫这个小名就不错。第二页,你看一下第二页!”
他很是疑惑的翻了一页,第二页中密密麻麻记着众多女孩的名字,其中还有几个被她用红色的笔圈了起来。
但是明显她的起名品味并没有比第一页高出任何。
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看她的种种表现……他怎么感觉这个妈咪有点重女轻男呢?
景仲言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无奈。
一个多月后的某天深夜,乔蕊觉得肚子很痛,将手伸向了旁边的呼叫按钮,却怎么都够不到,她终于知道景仲言是对的。
好在睡在沙发上的玛丽被乔蕊的呻吟声惊醒,她跑到乔蕊的床边,惊讶的看着她双腿之间流出的鲜血。
一时竟怔在了原地,直到乔蕊拉扯着她的衣角,才晃过神来,赶忙按了墙上的按钮。
旁边的护工听到警铃作响,几个人一起将乔蕊抬到了VIP病房内独立的手术室中。
医生皱着眉看了一眼乔蕊苍白的面孔,又瞅了瞅她下部流出的鲜血,“不好,孕妇似乎有大出血的征兆。”
他赶忙命人将呼吸机移了过来,又在乔蕊的耳边反复的说了鼓励她的话语。
如今只怕是不能顺产了,医生当机立断将手术还为了剖腹产。
经过惊心动魄而又颇为漫长的一个小时,随着第一声啼哭响彻整间病房,属于景仲言和乔蕊的孩子来到了世上。
几乎所有的人都等在了病房外面,看到手术室的灯光熄灭,医生从中走了出来。
景撼天第一个阔步走了过去,开口便是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
“医生,怎么样?我孙子安然无恙吗?”
景仲言站在景撼天后一步的位置,听到父亲的话,眉宇一拧,对于父亲只关心孩子不关心乔蕊的行为颇有些反感。
“嗯,大人孩子都很平安,是个小帅哥呢,不过孩子有一些虚弱,现在已经放到了暖箱中。”
听到医生的话,所有人这才放下心来,景撼天听到医生说是男孩,心中对于这个媳妇的埋怨也少了一些。
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如此美满幸福的氛围中时,慕海市位于郊区的一处监狱中。
高翔玉穿着很脏的监狱服,头发凌乱,双眸中却藏满侵入骨髓的恨意。
对面是一个带着墨镜,裹着大衣看起来略有些风尘仆仆的男人,他手握着电话与高翔玉隔着一道玻璃,语气中明显带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找我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的看了高翔玉一眼。
高翔玉的一只手被拷在了座位旁边的铁栏杆上,拿着电话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攥了攥。
蓦地,大笑了一下,这才又看向面前的男人,声线中却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恐惧。
“因为你是我手中的王牌,也是我无法控制的一张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冒险。”
停顿了一下,高翔玉瞅了瞅探视间墙壁上的小窗,几缕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让他感到微微的暖意。
“我不想永远待在这里,那些算计过我的人,我需要他们受到惩罚!”
男人将墨镜摘了下来,露出自己微微泛着紫色光芒的瞳仁,他仔仔细细的凝视着面前的老人,这才一字一顿的问道。
“什么代价你都愿意付出吗?即便是你最珍爱的东西被毁掉,也不会后悔吗?”
高翔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似乎也在思忖着什么,但是如今他早已经变得疯狂,在这座监狱中,没有人知晓自己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而他越是活的肮脏而卑微,心底对于那群人的恨便又会深了几分,如今的他为了自由与复仇早已不顾一切。
想到这,他的目光沉了沉,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看到一群人争先枪后的想要去暖箱看新生儿,景仲言剑眉微皱,硬生生的将所有人从VIP病房中赶了出去。
这才走到已经被送回到主卧的乔蕊身边,看到她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汗珠,景仲言伸出手缓缓替她擦拭着,心疼感瞬间便占据了整个周身。
“还好吗?”
原本能言善辩的景氏总裁如今却仅能从喉咙中勉强挤出这三个字,乔蕊看着他晃动的双眸,知道他一定十分担心自己。
她将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之上,微微用力的握了一下,接着颇有点撒娇意味的说道。
“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你看我很好的。”说着还将自己的胳膊举了起来,做了个大力士的动作。
不过心中还是有一点遗憾,一直以来她都很想要一个女孩,听妈妈说女孩长得会像爸爸一些。
她看着自己面前依旧如最初相遇时一般帅气的男人,如果是一个长得很像她的女孩子想必也一定会生的极其漂亮吧。
这样的话,等女儿长大成人,什么样的男孩子都可以随心所欲的去挑选,自己没准还可以培养出一个女中豪杰出来。
但是要是男孩的话……
想着乔蕊就觉得很是担忧,男孩肯定长得会像自己,这样一来岂不是连娶媳妇都会特别费劲?
仿若梦魇一般,乔蕊摇了摇脑袋,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自己会郁闷死的。
景仲言看着她不停转着眼珠子,似乎不知道在神游些什么,便拍了拍她的脑袋,将她拖回到现实中。
“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
乔蕊看着景仲言一本正经的样子,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偷偷的笑了笑,接着便又似乎很是严肃的提议着。
“上次来医院医生说这个孩子给我带来了很大的福气,那……不如就叫景福吧,怎么样,小名就叫福福!”
就知道她突然露出狐狸般的狡猾像,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听到她玩笑般的提议,仍旧让景仲言不禁为自己与孩子的未来感到很是堪忧。
当然最后景福这个名字也没有被沿用下来,景撼天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颇为好笑。
最后景仲言仍旧尊重父亲的意愿,按照族谱给孩子请了景盛睿这个大名,小名则一
如乔蕊所愿,用了“福福”这个名字。
经过了这么多事,一切似乎都进行到了最圆满的时刻。
然而命运的齿轮却从来不会停止下来。
黑暗早已笼罩在了慕海市的上空,只等着那跟点燃的导火索,便会席卷整个城市。
坐在大班椅中的男人,一只手捏着高脚杯,杯中盛有一半的红酒,在月色的辉映下,萦绕出流转的光亮。
他并不喜喝酒,但是却独爱红酒,只因那血红的颜色,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嗜血恶魔。
站在她对面的女人,黄色的发丝散落在肩后,墨绿色的双眸微微下垂,整个人表现出无比恭敬的模样。
裸露在空气中的皓腕细嫩白皙,在靠近肩膀的地方纹着一个字母:X。
女人颔首,不大的声音却显出无比的干练。
“X,请问计划是否开始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