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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欺人太甚

谢云寒回到家,就看见母亲叶清莲站在门口,焦急的盼望,直到他出现,才松了口气,而后又满是震惊。

“云寒,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叶清莲看着谢云寒身上的伤口,眼眶湿润,几乎流出泪来。

谢云寒连忙道:“母亲,我没事,只是修炼时不小心摔伤了,都是一些皮外伤,休息一下就好。”他不想母亲担心,说出实情只会让她徒增烦恼。

叶清莲听到他这么说,脸色缓了缓,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修炼是重要,可也不能不顾性命,我给你去拿止血散。”

谢云寒点点头,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阵阵暖流。在他心中,亲情永远是最宝贵的,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止血散是用一种叫作止血草的植物制成,属于下品丹药,可以快速止血,愈合伤口,价格不贵,普通百姓家里都备着。

叶清莲给谢云寒的伤口涂上药,谢云寒感觉一阵清凉,很快就行动自如,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他本来受伤就不重,要不是三年前走火入魔,金丹爆炸,丹田、经脉受损,导致修为尽失,体质变弱,这点伤根本奈何不了他,连涂药都可以省了。

“快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叶清莲把谢云寒拉到客厅,“你姐姐上午托人捎了一些沙椤兽肉来,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沙椤兽是一种高等猛兽,要真气境五重以上的人才能降服,价格非常贵,好几十两银子一斤,普通百姓根本享用不起,只有富贵之家才能吃到,以前在谢家庄的时候倒是经常吃,自从搬出谢家庄,这三年来却是很少吃到了。

自从谢云寒出事,为了给他治伤,花费了大量金银,后来父亲去世,更是家道中落,这三年一直节俭度日,靠母亲为人织布、姐姐在赵家作佣人维持生计,谢云寒体质羸弱,干不了活,一家人日子过得很是艰苦,住的是狭窄简陋的民居,吃穿都很朴素。

“母亲,姐姐是从哪弄到这沙椤兽肉的?”谢云寒也知道这沙椤兽肉的昂贵。

“你姐姐在赵家做事,你也知道有钱人家不在乎这点东西,他们吃完了还剩下一些打算丢掉,你姐姐觉得可惜,就求管家留下,拿回来给你补身子,你快吃吧,对恢复身体有好处。”叶清莲说完夹了好几块到谢云寒的碗里。

“哦。”谢云寒听了也没有深究,只是想到母亲和姐姐这几年来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而自己却没有为家里作出什么贡献,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看到母亲日益增多的白发和皱纹,更是心痛。

曾经的他是众人眼中的天才,是家人的骄傲,父亲又是谢家大家主,全家团圆,其乐融融,而现在父亲不在了,弟弟又在剑神学院学习,一家人艰难度日,作为大儿子,他却帮不上什么忙,修为又进步缓慢,想到这里,胸中一阵翻腾,差点落下泪来。

“云寒,你怎么了?快吃啊,是不是菜冷了,我拿去热热。”叶清莲说着就要起身。

谢云寒拦住她,摇头道:“不是的,母亲,你别再操劳了,你看,我这不正吃着吗?”说着夹起一块沙椤兽肉到嘴里,吃的津津有味,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暗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让母亲和姐姐过上好日子!

叶清莲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吃完饭,她拿出一件新衣裳让谢云寒穿上,将破了的衣服换下。

“天气凉了,我给你们两个各做了一件新衣服,正好派上用场,你姐姐还要一些日子才能放假回来,你去拿给她吧,顺便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叫她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在大户人家家里可不比自己家里,还有,叫她多休息,不要累着了。”

母亲谆谆嘱咐,满是慈爱,她和姐姐一样,资质一般,没有走上修炼的道路,但却知书达理,乐观坚强,家里能支撑到现在全靠她。

“放心吧,母亲,我一定会亲手把衣服交到姐姐手上的。”谢云寒扬了扬手中装有衣服的包袱,冲母亲露出灿烂的笑容。

“对了,云寒,今天你大伯来过了,还送了一些钱给我们,我推辞了很久,可他坚持要我们收下,唉,以后你一定要记得你伯父他们的好。”

谢云寒道:“嗯,我已经知道了,我中午在街上碰到大伯,母亲,你放心,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我一定不会辜负他们。我先去找姐姐了。”谢云寒挥挥手,离开家。

赵家在青原郡城西,和谢云寒家方向相反,郡城面积极大,从城东到城西足足有数十里远。

谢云寒的姐姐谢秋荻长年在赵家作佣人,吃住都在赵家,很少有机会回家,只有逢年过节才有几天假期,平时根本见不到面,所以叶清莲才会让谢云寒去探望。

谢云寒快步来到杨家,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十分熟悉。

“是姐姐!难道她出事了?”他大惊,大声叩门。

门打开,现出两个彪悍的家丁,上下打量他一眼,皱眉道:“你谁啊?敲门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杨府吗?”

“我是谢秋荻的弟弟,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我要见我姐姐!”谢云寒神色焦急。

两个家丁对视一眼,伸手推开谢云寒,叫道:“一个佣人的家属也敢大呼小叫,走开,没少爷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赶紧滚!”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谢云寒越发觉得蹊跷,猛的冲上前,拨开两个家丁,跳进院子里,就看见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杨家前院,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头发蓬乱,衣衫破碎,鞭痕遍布全身,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渗出丝丝鲜血,雪白的肌肤上红彤彤一片,惨不忍睹,不是谢秋荻是谁?

一个下人正拿着鞭子,恶狠狠朝谢秋荻身上鞭打,那鞭子又长又粗,表面遍布尖刺,单单看到便让人心底冒出一股寒气,何况是抽到人的身上?可想而知,谢秋荻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不远处,一个少爷打扮的青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自斟自饮,看着下人施刑,一副享受的神情,在他身边还站着两个肌肉发达的下人。一群人饶有趣味的看着,丝毫没有同情的神色,眼中尽是麻木与冷漠。

“住手!”谢云寒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抓住那下人的鞭子,不让他继续施为,而后挡在谢秋荻身前,“你们凭什么打人?”

谢秋荻痛入骨髓,几乎昏迷,陡然听到谢云寒的声音,急睁开眼,道:“云寒,你怎么来了?”

谢云寒回头道:“姐,他们为什么打你?”

还不等谢秋荻开口,那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谢云寒?!没想到你胆敢闯入我府中!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他便是杨家少爷杨武,二十多岁的年纪,如今修为已经达到真气境一重。

刚才谢云寒突然闯入,两个看门的家丁来不及阻挡,杨武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时方才开口。

两个看门的家丁一看杨武的神情,生怕他怪罪,急忙奔到谢云寒面前,想将他制住。

“慢着!”谢云寒扫视几个下人一眼,最后盯着杨武道:“杨少爷,我姐姐究竟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般折磨她?欺负一个弱女子,说出去,恐怕也不好听吧!”

几个家丁都是辟海境五重以上的修为,比他高太多,他自知不是对手,只能靠智取,从道理上站住脚。

杨武示意几个下人退下,优哉游哉道:“你姐姐犯了偷窃之罪,我略作惩罚有何不妥?”

谢秋荻连声道:“不是这样的,云寒,你别听他们的,我没有偷东西。”她的脸上汗水与泪水交织,如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哼,证据确凿,还想抵赖?我问你,昨天那吃剩下的沙椤兽肉是不是你拿了?”杨武嘴角划过一抹诡异的弧度。

“是……可是……那都是你们不要的,我已经跟管家说过了,他也同意了,这……这怎么能算是偷?”谢秋荻有气无力的道,她受伤很重,但仍然极力维护自身清白。

杨武冷哼一声,道:“胡说八道!我已经问过管家了,他根本没同意,我杨家的东西,就算丢了喂狗也轮不到你来拿,你一个下贱之人竟敢私自取走,这不是偷窃是什么?”

谢云寒一听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沙椤兽肉虽然昂贵,但既已丢弃,那将之拿走也是合情合理,何至于大施刑罚?对方明摆着是找茬,吹毛求疵,想要借机生事。

谢云寒是真的怒了,对方实在欺人太甚,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姐姐被欺辱,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容忍的,在他心里,亲人是第一位的,绝不容许他人侵犯,在那一刻,他真想挥舞手中的剑,将眼前这些可恶的人狠狠惩戒一番。

可惜,以他如今的实力,根本做不到。

谢云寒眼中寒光闪动,双拳攥紧,指甲都刺入了肉里,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冷声道:“把我姐姐放了,肉是我吃的,我代她受罚!”

杨武大笑:“好一个姐弟情深!我就成全你!”他给施刑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拿鞭子的下人给谢秋荻松了绑,想要如法炮制,把谢云寒绑起。

“不必了,就站着抽。”谢云寒闭上眼睛,平静的道。

“云寒,不要,你身体还没好,不能挨打,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打就打我,别伤害我弟弟!”谢秋荻半跪着,泪如雨下,任是谁看到也会生出恻隐之心。她与谢云寒同根而生,一起长大,感情甚笃,不忍心见他受难。

院子里,几个下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却无动于衷,反而出言不逊。

“杨家的东西你也敢偷,真是胆大包天!”

“得罪我们少爷,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打他!狠狠的打!”

杨武站在一旁,满脸笑意。

谢云寒轻声道:“姐,没事的,挨几下打而已,大不了回去躺几天,看着你挨打,我更难受。”他转过头,道:“来吧!”

“啪!啪!啪……”

一道道鞭子抽在谢云寒身上,很快他新换的衣服就裂出好几道口子,手臂、胸口、大腿鲜血淋漓。他一声不吭,硬生生抗住,牙齿紧紧咬在一起,满头大汗,剧痛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谢秋荻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低声的啜泣着,此刻她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任凭杨武等人施暴,这就是实力差距导致的结果。

连续被抽了三十鞭,鞭鞭痛入骨髓,谢云寒咬牙忍住,意识都快昏迷了,他浑身颤抖,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

“我们可以走了吧?”

杨武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阴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这罪是抵了,可你们还得赔偿我们的损失,要么把吃下去的吐出来,要么拿出一百两银子,我就不放过你们!”

谢云寒一听,不禁怒火中烧,他们一家一年吃穿用度也用不了十两银子,一百两对他们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就那么几块沙椤兽肉,哪里值那么多钱?对方明摆着是敲诈、刁难!

己方一直忍气吞声,对方却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股怒火自胸膛升起,呼的一下烧上脑际,熊熊燃烧,压也压不下去,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杨武等人全部干掉!

“怎么,拿不出来?那就跟我吐出来好了!来人,把他的嘴撬开,踢他的肚子,让他把吃进去的全都给我吐出来!我今天就要让他知道,我杨家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好拿的!”杨武面色狰狞,笑得无比残忍。

“是,少爷!”

五个下人同时上前,想要按住谢云寒。

“啊啊啊啊……”

谢云寒大叫,黑发无风自舞,一股对实力无比渴望的意念充斥大脑,这意念是如此强烈,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上接九天,下临十地,没人可以阻挡,无物可以阻拦,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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