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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降临之后,它们也将到来

三声冬日的惊雷不仅仅惊动了这片荒原上的所有民众,在遥远的某一些地方也有人感应到了天地之间那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那滚滚雷霆不仅让差点折杀了那个刚刚出生叫天落的孩子,更是以这样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让这片荒原出现在了人们的认知之中。虽说现在还只是不多的某些人,但只要是出现了,再想隐匿于这天地之间则需要逆天的手段。

连那个最大部落的首领,天落的父亲都不知道,他们在此天雷之下究竟失去了什么。天落虽然在所有人的眼中是不受天神祝福的一个孩子,终归是经此天劫而无恙。那块石碑上的微小裂纹也没有人察觉,更没有人关心。

他们不知道,先祖留下来的瞒天手段从此失去了作用。或许他们尊敬的祭司们早已预料到了这一个结果,也许她们都知道先祖给这片荒原留下过什么。她们知道这一切,然后目睹了这一切,也许还需要去见证她们所卜算的未来。对于这件事情,她们集体沉默,除了她们自己,再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何。

部落民众所担心的劫难没有像他们预期的一样到来,小天落在族人复杂的眼神中也一天天地长大。见儿子虎头虎脑的健康模样,他父母的愁眉也终于是舒展了一些。

在质疑与不安中,一年的时间过得很漫长。现在小天落终于离开母亲的怀抱,开始蹒跚学步。那位公主也早已到达了幽冥王庭,婚后的生活也没有她之前想象的那么糟糕,现在也有了身孕,更受宠爱,那些思乡的情绪渐渐地淡了许多。

按照古老的传统,部落中的每一个新生儿都需要在一周岁的时候,在祭司的主持下来测试血脉之力。千百年来,部落中的天赋血脉始终处于一种缓慢的退化之中,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对于后辈的天赋血脉就变得越来越重视了。

此次参与测试的人并不多,仅有十人。天落则是他们之中最特殊的一个,首领的儿子,出生便引来天降劫雷,想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都困难。

部落民众个个善武,虽从来不知战争为何物,但也需要和各种强大的野兽,甚至是妖兽战斗。天赋血脉的高低好坏从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一位部落猎手日后实力增长。

荒原上的所有部落的新生儿想要完成测试都必须来到这里,因为那块骨头只能由大祭司保管。经过一番繁复的祷告祈福,划开需要进行测试幼童的中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滴在那块骨头上根据骨头所显现的颜色来判定。天赋血脉越好,其颜色便会越淡,这是长久以来所总结出的规律。白色或无色往往能够成为一代强者,带领民众对抗那些强大的妖兽。

前面几个的测试结果都不是很理想,虽说黑色淡了许多,但淡了的黑色还是黑色,还远未达到理想程度。终于轮到小天落的时候,四周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了许多。这个刚一出生遍惹出那惊天雷霆的孩子,其天赋血脉又究竟如何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当大祭司将小天落抱到那块骨头前的时候,小天落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那块骨头竟然咯咯的笑了。大祭司轻轻地划开他的中指尖挤出一滴鲜血,发现他的血液颜色竟然和别的孩子,和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红色的血液中,隐约还能看到一丝淡淡的金色。

小天落也不像其他的孩子一样痛得哇哇哭,咯咯的笑过之后,整个过程都保持着那幼童特有的微笑。见到他鲜血的大祭司,定了定神,将血滴在那块骨头上。接触到小天落血液的那一刻,这块祖骨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最后竟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金光大盛,在场上的绝大多数人都睁不开眼睛。能够看清现在情况的只有大祭司和少数的几个人。除了小天落还笑着,边手舞足蹈的边看着那块祖骨,其余的孩子都已经被吓得哇哇大哭。哪怕是大祭司现在也是嘴里念着一个古老的词句,十分警惕地盯着那块骨头和表现异常的小天落。

除了少数的那几个人,所有人也都认为最后那些金光最后是消散了。不知最后它们是以一种很难察觉的速度没入了小天落的眉心。光芒散去,祖骨落在大祭司手中,光泽暗淡了许多,隐约有要湮灭的迹象。

这一幕被所有的民众看在眼里,之后看沉睡中的小天落的表情便失去了任何善意。无论他们现在有何种想法周围是如何的嘈杂,现在小天落安静地睡在母亲的怀里,像是不愿意理会他们的目光和言语一般。

质朴的部落民众没有像要刻意伤害小天落的意思,他们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是不祥的,将会为部落带来灾难的。大祭司在此,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望着那些骚动不安的民众,大祭司还没有从刚刚发生的一切给她带来的惊愕与不解之中回过神来,一时语塞。

许久之后,她缓缓的开口说到:“择日祭祖,召集所有祭司,卜八卦,开阴阳图。”随后,她没有理会民众的反应,转身走入了屋内。步态像是衰老了不少,沉重且无力。

秦刑身为这个最大部落的首领,公认的强者,在所有部落中拥有着极高的威望和信任。面对小天落所带来的难题现在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智慧来处理了。民众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若是寻常的孩子,且不说害他性命,在这种情况下狠有可能马上要面临的是被部族抛弃的命运。

小天落不同,他的父亲是秦刑,天雷落下时,那块石碑也在护佑着他。石碑在这片荒原之中隐约意味着他们先祖的意志,诸神的庇护。虽未言明,但这多少也影响着大家对这件事情的判断。先祖的意志,诸神,天罚,这些存在的角力,如今聚焦在这样一个幼童身上,这世间究竟有没有人清楚的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众人散去,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荒原上的每一个角落。小天落依旧还在睡梦中,秦刑脸上的皱纹又深了许多。不经意间抬眼看了一眼天,眼神中全是不甘与不屈。他不会把这种情绪表达给任何人听,若他也能达到他父亲所达到的那个高度,勉力或可说一句,天若执意灭之,那我便逆天又如何。

只是,他很多年没有收到父亲的消息了,自己又与父亲相差甚远。看着小天落,自己唯一的儿子,似乎还没有感受到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像所有的孩童一样,安心的睡在母亲的怀里。

大祭司此时正把自己关在密室中,小心翼翼地正试图解读小天落出生时,自己为他卜的那一卦。念着古老的咒语,结着繁杂的手印。汗如雨下,眼中的光芒以可见的速度流逝着。

很久之后,就当她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被击垮的时候,终于有一些残缺的画面出现在了她的神海之中。几个残缺的画面仿佛述说着一个残缺而又漫长的故事。她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仅仅是那残缺的场景已经让她得瞳孔放大,几乎失去了思考得能力,最后倒在了密室之中。

不知是她昏迷的时候,还是在她即将醒来得时候,她觉得自己得耳边始终有人在低语,“.天落.天落。。”那是一段很长的低语,可惜她只听清楚了“天落”这两个字。这是天落的名字,这是自己为天落卜算的名字。

“卜八卦,开阴阳图。”的消息传开,让那些年轻的祭司激动中带着好奇,好奇心里夹杂着不安。他们从下就听说过这么回事,传说中八卦可算尽世间万物,阴阳图相传则是可以透过时光法则溯往事知未来,甚至还有传言说其可逆转阴阳颠倒乾坤。总之,对着两样充满着神秘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的两样事物他们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想象。

比他们年纪稍微长一些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竟然都在不同程度上保持着沉默。就算是本部族的首领问起是怎么一回事,也只是淡淡地回答一句:“大祭司想找我们过去帮个忙而已。”之类的话语。虽然旁人也知道这件事情与首领部落的那个孩子有关系,可都没有往更多的方面想。卜卦嘛,很寻常的事情,复杂的不挂也只是复杂的寻常事情啦!

他们有传人的赶紧把自己毕身的所学倾囊相授,也不管晚辈是不是消受得了。没有传人的,要么赶紧找,要么赶紧写。他们不想把这样的情绪影响到那些不知真相的年轻人身上,不知道真相好啊,虽然早晚会知道。现在不知道至少还少了一些日子的烦恼。

雪映星辉,炉火正旺。秦刑此时正半慈爱,半忧愁地看着依旧在熟睡之中的小天落。

小天落终于睡好了,眼睛睁得大大地也看着秦刑。

“爹爹?”

“嗯?”

“它们来了。”

随后便是小天落一阵轻灵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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